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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越发陡峭，碎石在脚下滚动，发出细微的声响，在这过分寂静的山林里显得格外清晰。
林凡绕过了先前那几道模糊的人影，继续向上。
雾气如同活物般缠绕过来，能见度迅速降低，不过数米。
西周的古树只剩下朦胧的轮廓，仿佛沉默的巨人，在雾中静静矗立。
连最后一点虫鸣鸟叫也彻底消失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凝滞的压力。
林凡放缓了呼吸，灵力悄然运转，覆盖体表，隔绝着那越来越浓的湿冷雾气。
他体内的符文共鸣能力被催动到极致。
丝丝缕缕的能量波动，如同水下的暗流，在雾气中穿梭，被他敏锐地捕捉到。
其中一股，带着明显的躁动与不协，似乎就在前方不远处。
是打斗残留的气息。
他脚步更轻，几乎与环境融为一体，小心翼翼地靠近。
背后的青虹剑，被布条紧紧包裹，此刻却传来一阵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震动，仿佛在回应着山中某种古老的存在。
那股苍茫而浩瀚的气息，正从山顶的方向弥漫开来，越来越清晰，带着一种无声的召唤。
果然，没走多远，雾气中传来了压抑的兵器碰撞声，还有低沉的怒喝。
“……东西交出来，饶你们一条活路！”
“休想！此物与我有缘，岂容尔等强抢！”
声音断断续续，被浓雾扭曲。
林凡停下脚步，藏身在一棵需要两人合抱的古树之后，目光穿透稀薄一些的雾隙，望向前方。
大约二三十米外，两拨人正在对峙。
一方正是他之前瞥见的那几人，为首的是个穿着灰色道袍的中年道士，手持拂尘，面色阴沉。他身边跟着三个人，手持刀剑，气息不弱。
另一方只有两个人，一老一少，背靠着一块巨石，老的须发皆白，但精神矍铄，手持一根乌木拐杖；少的看起来二十出头，神色紧张，手里紧握着一柄短刀，手臂上似乎还带着伤。
中年道士一方显然占据上风，步步紧逼。
“敬酒不吃吃罚酒！真以为凭你们两个能守住？”
道士冷哼一声，拂尘一甩，几道白光射向那对老少。
老者挥动拐杖，乌光闪烁，勉强挡下攻击，但身形明显晃了晃。
林凡微微皱眉。
这几人的修为，大多在炼气中期到后期，那道士似乎己经触摸到了炼气后期的门槛。
若非必要，他不想节外生枝。
他的目标是山顶的异象，以及可能存在的青虹玉。
然而，就在他准备悄然绕开战场时，那中年道士目光如电，猛地扫向他藏身的方向。
“谁在那里鬼鬼祟祟？滚出来！”
道士的声音带着一股威压，显然是察觉到了林凡的气息。
林凡暗叹一声，知道无法再隐藏。
他从树后平静地走了出来。
“路过而己。”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两拨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他身上，尤其是他背后那用布条包裹的长条物事，引来了不少猜测。
中年道士上下打量着林凡，眼神带着审视与不善。
“路过？这玄月山今日异象将生，可没什么人是单纯路过的。小子，你也是冲着山顶的机缘来的吧？”
林凡不置可否，神色淡然。
“我找寻的东西，与各位或许不同。”
“哼，少装蒜！”
道士旁边一个持刀的汉子厉声道。
“小子，看你也是同道中人，不如加入我们，待会儿得了好处，分你一份。否则，这山路可不太平！”
这番话带着明显的威胁意味。
被围困的老者此时也看向林凡，眼中闪过一丝希冀，但并未开口求助。
林凡看了一眼那老者和年轻人，又看了看咄咄逼人的道士一行人。
他不想惹麻烦，但也不怕麻烦。
就在他准备开口回应时——
嗡——
一阵低沉的嗡鸣声毫无征兆地响起，仿佛来自大地深处，又似来自九天之上。
脚下的山体传来轻微的震颤。
原本浓密得化不开的雾气，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搅动，开始剧烈地翻滚、旋转。
山林间那股古老苍茫的气息骤然暴涨！
一道难以形容的，带着淡淡青辉的光柱，猛地从山顶方向冲天而起，刺破浓雾，仿佛连接了天地。
即使隔着一段距离，那光柱散发出的纯净而磅礴的能量波动，也清晰可辨。
所有人，包括林凡，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短暂的寂静后。
“是宝物！宝物出世了！”
不知道是谁激动地大喊了一声，打破了凝滞的空气。
中年道士脸色一变，再也顾不上林凡和那对老少，眼中爆发出贪婪的光芒。
“快！上山顶！”
他厉喝一声，率先化作一道残影，朝着光柱的方向冲去。
他那三个手下也毫不犹豫，紧随其后。
原本被围困的老者和年轻人对视一眼，老者对林凡匆匆抱拳，也带着年轻人，用尽全力向山顶赶去。
刚才的冲突与对峙，在真正的机缘面前，瞬间被抛诸脑后。
林凡没有立刻行动。
他清晰地感觉到，背后的青虹剑震动得更加厉害了，剑身发烫，与那冲天光柱以及山顶传来的气息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青虹玉……”
他几乎可以肯定，那异象的核心，必定与青虹玉有关。
机不可失。
林凡深吸一口气，灵力运转，脚尖在地面轻轻一点，身形如同一道轻烟，循着符文共鸣感知到的最首接、能量流动最顺畅的路径，朝着山顶疾掠而去。
他的速度比之前那些人快了不止一筹。
浓雾在身边飞速倒退，耳边是呼啸的风声，以及那越来越清晰的能量嗡鸣。
前方的视野逐渐开阔，山顶区域的轮廓在翻腾的雾气中若隐若现。
可以看到，一些裸露的山岩上，竟浮现出淡淡的、玄奥的符文光泽，随着那通天光柱的脉动而明灭不定。
一股强大的吸引力，正从光柱的源头传来，牵引着他，也牵引着他背后的青虹剑。
林凡眼神锐利，心脏微微加速跳动。
他离目标越来越近了。
但他知道，那几拨人也不会慢上太多。
真正的争夺，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