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临近中午。
“大壮，你们别玩了，我们该吃午饭了。”
几人蹦蹦跳跳的跑到她身边。
几人往国营饭店方向去。
“妈，中午吃啥啊？”
关于吃，最先开口的肯定是二壮。
“小馋猫，你想吃啥？”
“我想吃红烧肉，我们都好久没吃肉了。”
大壮大丫还在后面点头。
“你们几个小家伙，哪里有很久没吃肉啊，不是前几天才吃了肉吗？”
大壮不服，
“妈，你就是在豆角里加了一点点肉沫，我们要吃很多很多的肉。”
刚说完就被他奶一巴掌拍在了脑袋上。
“还吃很多很多肉呢，有肉沫不错了，谁家能天天大鱼大肉，那都是地主老财，是要被抓去批斗的。
不许在外面胡说八道了，还敢说吃很多很多肉，不怕被抓起来啊。”
沈清然看大壮没什么事，就知道徐母没用力，也就没管他。
大壮也看了那些被批斗的人有多惨，吓得把嘴捂上，口齿不清地说着。
“我以后不说了，奶，你别让我被抓走。”
沈清然拿空着的手摸摸大壮的脑袋，
“我之前就让你别在外面说家里的情况，你还不听，这下不敢了吧。”
“嗯，不敢了。”
她转而看向另外两个。
“不敢不敢。”
她们也摆手连说不敢。
沈清然一伙人也不知道走的什么鬼运气。
在去国营饭店路上的时候，看见一家人被批斗。
她们远远的看着，人群里面争吵不休，骂声一片。
沈清然不想牵扯进去 打算带几个孩子在这边等一下，等他们批斗完了再过去。
“娘，我看那边好像是在批斗什么人，我们晚点过去，就在这里等会吧。
他们闹腾起来不知道会不会动手，我们带着孩子呢，不要凑前去。”
徐母也点头。
“这县里这么乱吗，这么随随便便就碰上批斗的了。”
“我不是经常来县里吗？听她们说这两年都是这样的，好多人都被抄家批斗。
还有很多红卫兵在街头巡逻呢，不少的人被下放了。
我那认识的人还让我没什么事少往县里跑，就是怕惹事。”
“这样啊，那你还带几个孩子来县城，这不是胡闹吗？”
“娘，你怕啥，咱可是老百姓，你不是说咱家八代贫农，常松是军人，我是响应号召，扎根农村的知青。
咱们啊，根正苗红，他们才不会批斗咱们呢，我就是这么一说，不会有事的。”
她又不去黑市，能有啥事，他们还能在大街上就把她给抓了。
要是真把把她抓了也得给她放了，她可是好身份。
“你个坏妮子，怎么说话说一半呢你还。”
沈清然笑笑，这样子才刺激嘛。
前方终于结束了，人们渐渐散开，里面的场景也慢慢露出来。
一对夫妻瘫在地上，只有那胸膛的起伏证明着他们还活着。
头发和衣服凌乱，鼻青脸肿，还有不知道那个地方受伤出的血流在地下，整个场景都是脏乱不堪。
他们睁着眼睛，眼神里满是绝望，仿佛世间美好却独独没有他们那一份。
沈清然第一次觉得自己的眼神实在是太好了，好的让她看得清清楚楚他们的悲惨。
沈清然把二壮抱起，让徐母牵着两个孩子别松手。
几人就这样往前走去。
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大壮和大丫于心不忍，腿有点走不动了。
转头看向沈清然，似乎想说些什么。
沈清然在后面踢了踢他们两个的屁股，催促他们赶紧走。
他们是很可怜，但是她帮不了。
谁知道他们是因为什么被批斗的，万一是什么被重点关注的危险分子。
她去接触，然后躲在暗处的人把她一举擒拿，把她送去调查或者是改造怎么办。
她本来就有问题心虚，这时候好像有了什么测谎仪，她一说话，那测谎仪滴滴滴的。
她不得把自己给卖了，她只想在这个时代好好生活，她没有那么多的本事，救得了那么多人。
就算她禁得起查，然后被送去劳改，每天干不完的农活，她难道天天过那样子的日子嘛。
她就是这么自私自利的一个人，没办法舍己为人。
“妈，他们好可怜，他们会不会死啊，我们要不要去帮帮他们。”
两个大的看见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帮什么帮，他们和队里的人一样，都是坏人，你们要去帮坏人吗？”
徐母先出声。
沈清然想和他们解释，却又无从说起，他们不一定是坏人，但他们在这时候是属于坏人那一类的。
于是不知道怎么说的她默认了徐母的话，等孩子们长大了，就会知道原因了。
这个时候的他们还没有办法理解这么复杂的事情，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们解释这个事情。
“不要不要，我们不是坏人，也不帮坏人，奶，我们吃饭去吧。”
几人就到了国营饭店。
“同志你好，麻烦帮我们来一份红烧肉，一份地三鲜，再来十个馒头，麻烦了。”
付了钱之后就在座位上等着吃饭。
“老三媳妇，几个孩子你可得看住了。
回了村里可不能和牛棚里的人接触啊，我今天看见那场景可是吓人的很啊。
我之前以为自己看见咱们队里的批斗己经够吓人的，没想到还有更吓人的。
他们还小不懂事，你可得经常和他们说说。
等我回去了，也得和家里人好好说说，尤其是几个孩子，不晓得这是多大的事，别给我们惹祸了。”
沈清然耳朵里听着徐母的话，眼睛还在几个孩子身上，二壮的脸被她挡住了，她担心今天看见的会吓到两个大的。
大丫不对劲，徐母说到会惹祸的时候最明显。
沈清然心道不好。
这孩子怕是和牛棚的人有接触，不然也不能是这个样子的。
太大胆了，回去她肯定要问清楚，她的竹条怕是要请出来了。
她之前就跟他们强调过，不要和牛棚的人接触，没想到她还是和牛棚的人接触了。
“好的，娘，我肯定看好他们，菜来了，我们赶紧吃饭吧。”
沈清然回徐母，打算回去再和她算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