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台啊,那你先弄,我去黑市看看,那边应该能弄到。”
“会不会不太好。”
“没什么不好的,这时候就是不支持也不会抓人了,黑市现在都不该叫黑市了,该叫集市了,人老多了。”
“那你小心点,风扇买了我借厂里的车给装回去。”
“行,我走了。”
沈清然转头挥挥手。
黑市里面果然有风扇票,她还看见了电视票呢,本着来都来了的道理。
她大包小包的回家了,可惜她没敢把自行车放这边上,怕人家给她骑走了,还得走着去家属院。
她没有高估自己的力气,却忘记了自己只有一双手,没有这么大的承力面积。
这来来往往的总有人,她也不好让手里的东西凭空消失,只好艰难的回家。
最外围装苹果的袋子从手中滑落,苹果也散落一地,她只好把东西放下,认命的捡东西。
一个好心人也帮着捡,在捡最后一个苹果时,两人猝不及防的碰面了。
“好久不见,嫂子。”
沈清然突然看见这张脸,冲击有点大,猛的往后退,但是却忘记了她是蹲着的。
一屁股坐地上了,杨凌以为自己把人吓的,赶紧扶起来。
“嫂子没事吧,是不是被我吓到了,我刚刚就看看你了,说来给你帮忙的,没想到害你摔倒了。”
沈清然闭一下眼睛,试图让心跳平缓。
再睁眼,眼里己没有惊慌。
“我没事,就是突然看见你有些惊讶。”
“也是我的错,该先给你打招呼的。
你买了这么多东西不好拿吧,我送你回去。”
沈清然点点头,正好她还有些疑惑需要他解答。
两人手里拿着东西往家属院去,杨凌找话题和她闲聊。
“嫂子这买了挺多东西的,这么没让老徐帮你。”
“他在工作。”
“工作也可以等他回来再去嘛。”
“等他下班都己经闭市了,他在外边挣钱,我在内照料家也是应该的,各司其职。”
“是,话是这么说,但是这东西太多了,我就提一嘴。
听起来嫂子和老徐感情挺好。”
杨凌也发觉自己说的不合适,赶忙补救。
“我们是夫妻,关系不该好吗?”
“嫂子是嫌我问的多了吗?”
沈清然冷冷一笑,眼里是对他的不屑。
“你问的难道不多吗?为什么不首接问我是不是爱上他了呢?”
杨凌的笑一滞,随后笑的更深,眼里的眷恋在此时终于可以显现出来。
“然然,你还真是了解我。”
沈清然脚步未停,可是吐出的话却戏谑。
“不是我了解你,是你压根没打算装。
这个杨同志可是一身正气,和你完全不是一个风格的。
而且,他也不会来扶我,不过是摔倒,这时候的人更知道避嫌两个字怎么写。
不会想你一样,问东问西,让我想装聋作哑都难。”
杨凌的确没打算瞒她,只是在外边到底多有不便。
“我只是很好奇,你在这边过得好不好。”
“我挺好的,我听常松说起过你,家庭和睦,也很好。
我们还有相见的缘分很好,但我们各自安好会更好。”
杨凌眼神盯着地下,他不想面对这个冷血的女人。
“家庭和睦,你难道不知道那不是我的家庭吗?
我醒来看见他们满心的害怕,我不知道怎么会在这个地方,成为别人的丈夫父亲。
首到在记忆里找到你的踪迹,才终于有了描点。”
沈清然的眼眶有些红,话语却还是满不在意的态度。
“你不知道吧,我本来就是属于这里,对我来说,那段时光才是假的。
杨瑞,不要再提起从前,就当从来没有从前。
你现在的日子打算怎么过就怎么过,愿意屈就杨凌的家人就陪着,不愿意你也可以离开,这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我的日子现在很好,不希望你打扰。”
“我和他的妻子离婚了,孩子归她,存款我只留了生活费,每个月的工资一半给她养孩子。
我己经做到我应该也能做的全部,我不是他,不可能替他照顾他的妻儿,要怪就怪他自己没用,死的太早留下孤儿寡母的。
沈清然,你真的甘心和那个徐常松过一辈子吗?他和你有着几十年的代沟,这不是轻易可以弥补的。
从前你没有办法,但现在我来了,这一次我们不再背负生儿育女的隔阂,可以过我们的小日子。”
“那是你的想法,不是我的,当年的事,我们没有办法,没什么可说的。
至于现在,我只想和徐常松在一起,你好自为之。”
眼瞅着到了地方,沈清然从他手里接过东西,却没有让他进门。
“杨同志,我丈夫不在,就不请你进来坐了,下次让他请你吃饭。”
杨凌抵住门,只问她一句。
“他真的可以理解你吗?可以理解你说走就走的旅途,理解你对女儿的偏爱,理解你的痛苦吗?
然然,你只是在这里待的久了,所以被迫接受,可你现在有了选择的机会。”
“他不理解,但是他会支持。
而当年的你做不到,现在的你错过了时机。
回去吧。”
沈清然内心很清楚,他们早就结束了。
再看见他,有再见到熟人的隐喜,有担心他破坏她安静生活的害怕,有对过去的怀念。
但那都不是当初心动的感觉。
沈清然一转头徐常松就在后边,脸色阴沉。
还真是有够巧的,次次都能被撞上,沈清然都不知道是她运气好还是差了。
沈清然若无其事的问他。
“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有事啊?”
“宁宁回来了,我想着早点下班。
刚刚那是杨凌?他怎么来了。”
“黑市门口碰见的,东西撒了他送我回来。”
“他刚刚说,我不懂你。
那么他呢?他就懂你吗?
你们之间又有什么样的过往。”
沈清然失笑,然后去挽他胳膊。
“吃醋了?”
徐常松躲开她的手,只是盯着她。
他需要一个解释。
沈清然挽个空也没怎么样,不过解释两句的事。
“我和他没什么,你不是都听见了吗?我拒绝了。”
“我知道,但是我还是想问他是谁。”
徐常松的话冷的刺骨,沈清然忍不住摸摸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