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宽轻轻刮了下明月的鼻尖,笑道:“你这小嘴,倒是越发伶俐了。
在我心里,你可不是什么卑微的下人,跟荔枝一样,都是我最疼爱的妹妹。”
明月听了,心里甜滋滋的,可还是故意扭过头去,轻哼一声。
“郎君就会哄人开心,谁知道是不是真心的。”
私下里跟李宽相处,明月还是很放的开的。
李宽将明月抱得更紧了些,在她耳边低语:“自然是真心的,我何时骗过你?”
“对了,这次在幽州我还给你买了礼物呢。”
明月其实早就知晓了李宽在幽州那边买了些什么东西。
但却故意装作一副惊喜的模样,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满是期待地问道:“真的吗?郎君给奴婢买了什么礼物呀?”
李宽看着她那俏皮可爱的模样,忍不住在她脸颊上轻轻一吻。
然后神秘兮兮地说:“先不告诉你,等今晚回房间,我亲自拿给你。”
他并不是不想现在给,而是那几大包礼物都没在书店里。
此刻抱着明月,实在不方便去取。
明月嘟起嘴,撒娇道:“郎君就会吊人胃口,奴婢现在就想看看嘛。”
李宽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哄道:“乖,等晚上,保证给你个大惊喜。”
“哦?郎君要给明月什么大惊喜呢?”
就在两人你依我浓之际,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打破了屋内温馨又略带撒娇的氛围。
李宽和明月同时转头,只见李丽质身着一袭淡绿色的襦裙,俏生生地站在门口,脸上带着好奇又促狭的笑意。
明月脸颊微红,从李宽怀里挣脱出来,盈盈一礼,“殿下!”
“丽质你回来啦?那边布置的如何了?”李宽却十分自然地询问道。
李丽质莲步轻移,来到李宽身边坐下,“早就布置妥当了,元宵佳节的活动其实昨晚就己经开始了呢……”
“啊,昨天就开始了?那丽质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我也好提前回来陪你好好逛逛。”
“怎么?还是妾身的不是了?”李丽质佯装嗔怒,“某人可是说只在幽州逛两天就归来的。”
“妾身想着时间刚刚好,正好给某人一个惊喜呢!”
“谁曾想某人也不知为何对那幽州格外留恋,逛了足足西天还流连忘返。”
“莫非是那幽州有什么天仙般的人儿下凡,把某人的魂儿都勾走了?”
李丽质说着,故意斜睨了李宽一眼,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满是打趣的意味。
若说她心中没半点醋意那是不可能的,但却并未因此而恼了李宽。
仅是想要闹些小脾气,敲打下李宽罢了。
家里又不是没给他安排山珍海味,外面的垃圾食品有些可不健康。
看来,也该透露一些让郎君知晓了。
面对此情此景,自知理亏的李宽自是上前好一阵安慰。
……
长安城内,处处张灯结彩,锣鼓喧天。
百姓们沉浸在元宵佳节的喜庆氛围中,欢声笑语回荡在大街小巷。
然而,汝南公主府内,却是一片压抑与冷清,与外界的热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汝南公主端坐在暖炕之上,身姿优雅,一袭华丽的宫装衬得她愈发端庄高贵。
她手中捧着一本后世书籍,目光专注,沉浸在书中的世界里,对外界的喧嚣充耳不闻。
这时,一名侍女匆匆走进屋内,神色慌张,脚步都带着几分急切。
她向着汝南公主盈盈一礼,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殿……殿下,驸马爷今天又来了。
还扬言若再不让他进来,就要在元宵佳节宴上闹合离……”
“合离吗?咳咳咳……”汝南公主刚开口,便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连忙放下手中的书籍,用手帕掩住口鼻,待咳嗽平息,手帕上己染上点点殷红。
贴身侍女紫儿见状,吓得脸色煞白,“殿下,您这病愈发重了,可要传太医来瞧瞧?”
汝南公主摆了摆手,声音虚弱却透着不容置疑:
“不必了,太医又能如何,不过是开些苦药,治标不治本罢了。”
经过现代走那一遭,汝南明白她得的这个病叫肺癌。
一旦再次复发,就连那千年之后也是不治之症,更何况这医疗条件有限的大唐呢。
她抬眸看向紫儿,眼中带着几分疲惫与释然,“紫儿,莫要惊慌,本宫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
紫儿眼眶泛红,哽咽道:“殿下,您可不能就这么放弃啊,您还有大好的时光,还有许多事未做呢。”
汝南公主轻轻叹了口气,目光望向高墙之外,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怅惘:
“这世间繁华,本宫也曾尽情领略过。
如今,只盼着能在这最后的时光里,寻得一丝宁静。”
“驸马既然愿意来,那就让他进来好好聊聊吧,也算得上好聚好散。”
“不过,紫儿,让府中的蒋统领带一队人马过来候在门外,以防万一。”
汝南公主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她虽不愿将事情闹大,但也不会任由长孙冲肆意妄为。
两人好歹夫妻一场,能有个体面的收场最好。
若是真逼急了,那就别怪她鱼死网破了。
心中如此想着,在后世医治的那几个月时光再次在汝南公主的脑海中浮现。
那数月的光阴虽因治疗而痛苦万分,却是她有生以来最幸福的时光。
特别是当癌症被彻底遏制住,再无病痛折磨,那种劫后余生的喜悦,至今仍历历在目。
可谁曾想命运弄人,她原本寄以厚望的夫君竟如此的……不堪。
非但没有给予一丝关怀与慰藉,反而日日逼迫,步步紧逼。
那一句句伤人至深的话语,如同一把把利刃,将她的心割得千疮百孔。
在这日复一日的逼迫与折磨下,致使她心力交瘁,再度诱发了旧疾。
肺癌晚期,她还能怎么活?
此刻,长孙冲傲立于汝南公主府门外,胸膛因怒火而剧烈起伏。
他身为长孙府的嫡长子,自幼养尊处优,何曾受过这等冷遇?
汝南公主,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却屡次将他拒之门外,让他在权贵子弟的圈子里沦为笑柄。
这口恶气,他如何咽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