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八落的尸体,他都一定会面不改色的接受这一切。
就算尸体数量再大,就算被毁坏得再不成人形——那也不过是尸体而已。他不允许自己面对这样的场景时,悲伤或者皱眉。
但是,此刻不一样。
出现在他眼前的,与其说是单纯的尸山血海,不如说是一场别致的艺术展览。
十字架,桌子,椅子,鼓,钢琴以及或抽象或写实的画作……这些用奇怪的材料组成的展览品无不体验出了作者对这些作品的专注和认真。
前提是,忽略掉这些材料是人,或者说是来自人身上的某个部位的话。
这残酷的景色和理念远远超过了韦伯的接受范围,他连站立地力气都失去了,一下子倒在了地上,当他把视线转移到地上的污水的时候,他终于按捺不住胃部的翻腾,开始呕吐起来。
——这哪里是污水,根本是赤红的鲜血。
“所以说,让你不要看的嘛。”
Rider发出了叹息。
“闭嘴!先把那边那个Caster给讨伐掉!”
韦伯嘶哑着嗓子吼道。
怒火灼烧着他的心智。他跪在这血泊中,既感到恐惧,又厌恶着自己的懦弱。而自己的懦弱偏偏又展示在了Rider面前,这让他感到了格外的屈辱与委屈。
“……”
围观了这个过程的伊利丹当然明白了,这个矮个子Master是把自己当成吉尔·德·雷那个神经病了。
不过她没有为自己辩解的意思。
因为伊利丹是这么想的。
既然在这里遇到了,那么就顺便解决掉这个Servant和他的Master好了。反正都要解决掉了,误会不误会,又有什么关系呢?
“那个家伙是谁啊?也是魔术师吗?”
沙条村正指的当然是站在神威车轮上的Rider。
两米多高的巨汉和那踏着雷霆的战车,如果不是有银发幼女之前的行为作为铺垫的话,也许会被沙条村正认为是传说中的神明降临也说不定……
虽然他这个想法,其实距离真正的真相也没有差距太远就是了。
“是个很强的家伙,虽然打不过我。但是解决你是很轻松的。所以,小心一些。”
听到沙条村正的声音,银发幼女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她怎么忘记了,还有这个不入流地魔术师在身边。真的要战斗起来的话,她可没有办法保护好这个蠢货的。
所以说,一开始就听她的话,不要跟进来就好了吗!愚蠢的凡人!
“你要讨伐眼前这位小小姐我是没有意见啦。不过她应该不是你要找的那个Caster来着。”
Rider并没有按照韦伯的命令马上对伊利丹发起攻击,而是耐心地说道,
“你仔细看一看,周围留下的痕迹。那个巨大的灼热痕迹,毫无疑问之前的爆炸就是这个小小姐发起的攻击。”
Rider的话立刻让韦伯回想起了面前这个银发幼女曾经使用过的那个招式,那点亮了半个夜空的火球……
“如果这位小小姐真的就是这个魔术工房的主人的话,怎么会使用这么粗暴的攻击方式呢?”
的确,仔细看来的话,工房内不少法阵都出现了一定程度的损坏——毫无疑问是在刚刚的那个爆炸中遭受到了伤害。
如果说这个银发幼女真的是魔术工房的主人的话,作为一名Caster,没有理由会以毁坏工房为前提战斗啊。
“所以说,这个小小姐,应该是和我们一样,来追踪对方的,而不是敌人。”
“精彩的分析。”
银发幼女鼓了鼓掌,赞叹道。
她也没有想到眼前这个一看就像是那种艾泽拉斯中动不动就吼着“Lok’tar Ogar!”然后冲锋上去干的兽人战士一样的Servant,居然意外地是个智力型,或者说至少智力和武力相当的角色。
“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
幽暗中,那琥珀色的眼瞳闪烁着夺目的辉光。
“从刚刚开始,我们就已经是敌人了。”
“等等,爱因兹贝伦的Servant……”
知道自己找错目标的韦伯强忍着恶心又站起来,这个时候,他才注意到伊利丹的身边还站着一个没有见过的红发青年。
不过韦伯还是先把好奇压到心底,耐心地和对方交流起来。
如果可以的话,韦伯也不想提前面对这个恐怖的不像人类的英灵。
“既然你不是这个魔术工房的主人,肯定从你的Master那边,得到了通知吧?圣杯战争的战斗已经停止了。所以,此刻我们没有必要战斗的。”
“哼,我还以为你能说出什么高谈阔论,原来竟然是想用这种谎言欺瞒我吗?”
银发幼女怒极反笑。
这个矮个子当自己傻吗?圣杯战争的战斗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