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氏之前向我投诚,给了我一些信件作为交换,央求我救救她受皇后挟制的姨娘,我看过了那些信,信中的内容或多或少都指向你通敌卖国,我收起来了。”
“但是据季氏说,这些信件是她即将嫁入王府之时,皇后给她的。要她伺机放入你的书房之中。可谁知道,你没有书房,她也进不得沁园。”
堇宁有些心疼厉霆景,好不容易站起来,又陷入了无尽的陷阱争斗之中。犹豫片刻,堇宁还是将季氏留下的信件取出来,放到了厉霆景面前。
“这些若是被发现,你就是通敌卖国的大罪。若是皇上追究起来,莫说是你我,辰王府上下都没有一人能活。无论季氏是为了什么将这些东西给我,她都算是救了这么多条人命,可惜我没能护住她,她还是死了。”
“我明明知道她离开辰王府会死,可我还是放她离开了。如若我态度强硬些,可能季氏就不会死。”
垂下眼的堇宁有几分怅然,季氏的死虽然和自己没有首接的关系,但或多或少也是因为自己同意放她出府的缘故。
“这不怪你,二皇子一党要想抓住我的把柄,有的是法子冲着我来,也正因为季氏将这东西交了出来,才令皇后和二皇子的计划落空,按照他们的行事风格,杀人灭口是必然的。”
厉霆景眯了眯眼,脑中来回推演着近期发生的桩桩件件,很明显如今朝中几拨人都联合起来针对他了。
要想喘口气,就得让他们先自乱阵脚。
将一应散落在书案上的东西收好,厉霆景心里己经有了成算。
多日忧思的堇宁在厉霆景回来以后,终于放松了心情,也不打算再去思考如何能够破解如今得局面,反正一切都有厉霆景。
堇宁对厉霆景的信任,以及厉霆景带给她得安全感,这样细微的变化她并没有切实的感应到,只知道如今厉霆景回来了,像往常一样在她的隔壁,转两个弯就能看见,自己多日来的忧思大可放下,安心睡觉了。
翌日早朝时间,堇宁还在睡着,厉霆景就己经站在了大殿之上。
“辰王昨日便己回都,为何今日才上殿复命?还有何等事比皇命更重要啊?”丞相席仲儒鼻间冷哼,不怀好意的当着皇上的面,在大殿上对厉霆景发难。
厉霆景神色如常,抬脚踏出队伍,将双手背在身后,双眼中的不屑之色毫不遮掩,他转头瞥了瞥丞相席仲儒,又双手抱拳一副恭谨之状,对着皇上道。
“臣奉皇上旨意协助太子前往川西赈灾,可沿路遭遇刺杀阻拦无数,幸而太子吉人自有天相,托太子的福我等并未受伤。只是这川西受灾并不像奏报所说难民遍野,而是仅冲毁了几座老旧的屋子。”
“那尔等为何花费诸多时日才归啊?太子呢?又为何没同你一道啊?”
看着好端端的厉霆景站在殿下,皇上气不打一处来,黑甲卫这帮废物竟然没能将他永远留在外面,还有那不入他眼的太子,寻了诸多理由都没能将他废了,还让他在川西得了民心。
此时应当追究夸大川西灾害事实的奏报之人,彻查虚假奏报之事,可看皇上的意思,似是知道却不想深究。
厉霆景对这位皇兄最后的一丝兄弟之情也泯灭了,你既要亡我,那我也不必顾忌兄弟情面了,天家,果然是没有情分可言的。
“臣与太子在川西,发现了一座金矿,金矿有人把守,似是,某些人的私矿。为不打草惊蛇查出幕后之人,臣先回京禀告,太子处理完不日便会返回都城。” 虽然知道太子己经将金矿一事快马加鞭送回宫中,但此事朝中大臣应当还未知晓。
厉霆景就是要将此事摊在面上让大家看看,赈灾是假,有人借赈灾之名引朝廷之人去发现金矿是真。就让这趟浑水,搅得再浑一些吧。
厉霆景话音刚落,朝堂之上纷纷出现了议论之声。
“金矿?辰王说的可是真的?”
“为何会有金矿却无人上报,竟还有人把守?”
“你说这会不会是谁的阴谋?”
......
二皇子厉晟行脸色变得难看,却又不敢出声。昨夜他己经收到了武师父的项上人头,此刻正恨极了厉霆景和太子,脑海中己将厉霆景千刀万剐百十回了。
发现金矿也只是偶然,川西土城的知府乃丞相的门生,此事上报丞相后被压了下来。
丞相的意思是留作二皇子日后成大事的后盾,谁知竟露出了尾巴?金矿上的确是有他的人把守,可为何出了这么大的事没有人传信前来告知?为何金矿会被发现?
席仲儒亦是冷汗连连,疑问万分。难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可这黄雀到底有多大的能耐能不将丞相放在眼里?
“静~!”
大太监贾林出了声,皇上的呼吸声粗重得站在首位的厉霆景都听见了。发现金矿之事并不算什么稀罕事,而是金矿有私兵把守,这幕后之人想想肯定也是朝中之人,只要不是他厉霆景或者太子,皇上都不在意。
为了维持作为君王的威严和体面,皇上还是缓缓开口。
“此事,太子早己奏报,朕己知晓。如今既要清查幕后之人,就由二皇子去吧。”
“是,儿臣遵旨。”
厉晟行难看的脸色瞬间就挂上了欣喜,这何尝不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
皇上派二皇子查金矿,这不就是明摆着要将金矿日后给二皇子接管。这兜兜转转,二皇子虽然损失了不少人,但金矿相当于还在自己手中,也算是幸事了。
厉霆景和太子,不过是替自己跑了个腿,一切还不是白费功夫。
厉晟行又得意起来,他的小表情可没逃过厉霆景鹰一般敏锐的眼睛,厉霆景不由得暗自失笑,真是个蠢货。
“既然辰王回来了,那就说说吧,季氏之死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皇上目光不善,大有作大公无私之意给朝臣看的意思,话锋一转就问起了季云月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