堇宁醒后,许氏来过一回,许是近段时日不停操劳,见堇宁无碍后便回房休息了。
是夜,窗外的风声吹得有些破损的窗户咔咔作响,吵得堇宁一阵烦躁。
翻身挥手,响声戛然而止。堇宁一喜,灵力回来了?
她从床上一跃而起,身体还是有些不协调。
隔壁的许氏传来阵阵低沉的咳嗽,堇宁轻手轻脚走至许氏门前,抬手掐诀,“去”,片刻就感应到许氏平稳的呼吸。
飞身跃上屋顶,院墙外露出星星点点的灯笼光亮。
“既来之则安之,先活动活动筋骨,更快适应这身体才是。”说罢只见一道些许灰白的身影在城中屋顶上不停穿梭。
当脚踩空之际,堇宁就察觉到了来自身体的异样。她想要发力,却控制不住从屋顶滚落,几片松动的瓦片掉落发出声响。
“谁!有刺客!”堇宁听得身后脚步声越来越近,估摸十来人。想必是巡逻的侍卫把她当成刺客吧。
大风将眼前的翠竹林刮得呼呼作响,眼前的院子落叶纷飞一片荒凉败落之相,堇宁再次提气发现气息紊乱无法运转,想来是身体还未完全适应的缘故。
她的心跳突然加快,转身摸进了一间乌黑的屋子里。
片刻,屋外再无声响。堇宁正欲开门而出,身后却传来一阵沙哑的男声。
“谁派你来的?”她猫着的腰瞬挺首,猛地回头看向声源处。只见一男子躺卧在床,眼神犀利,如黑夜中觅食的野兽散发危险又警惕的正注视着她。
明明选了个最黑的屋子还能有人?
眯眼细看,等等!那是?堇宁见男子胸口露出微弱的金光,师父!是师父的气息!
她疾步上前按住男子扯开其胸口衣物,如探囊取物般想要拽出那道金光。因动作迅速男子反应过来时胸口的衣服己被堇宁撕碎。
堇宁不知此道金光乃护身符,己与辰王的肉身融为一体。是以,此刻堇宁的手掌正抓握着男子的左胸。
“不知廉耻,要杀便杀,何必如此侮辱本王。”
男子原是瘫痪在床的辰王厉霆景。
堇宁尴尬抽回手,只见男子头环一丝紫色气运,己逐渐开始泛白消散。莫不是个王公贵族?快死了?
这护身符定是师傅云游所赠,那小老头虽端着一副仙风道骨模样,但其实总爱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知天机宗被灭是不是与此有关。
“护身符哪儿来的?”堇宁出声,眼神却不曾离开厉霆景的胸口半分。厉景霆因气急攻心又无法动弹憋得满脸通红。
“杀了我便是,何故废话。”
堇宁看厉霆景如此暴躁,才察觉这男子躺在床上,除了一双眼睛似要喷火般的看着他,身体却一动不动。
“瘫了?”堇宁伸手推了推厉霆景,依旧不见男子有何动作。
“大概是师傅的护身符护住了你,虽瘫了命确是保住了。”
大师姐从小就教育,闲事少管能长寿。算了,遇到也是机缘,师傅既然有一丝气息在这男子身上,想必日后也能通过这等契机寻到师父。
堇宁想罢虚空开始画符,无奈身体虚弱,结出来的符印灵性并不强。
厉霆景只见眼前微光一闪,丝丝暖流从胸腔开始向全身蔓延开来,抚平了心中的烦躁,身体也好似不再麻木。
“虽然灵性差了点,也足够令你缓解眼前的痛楚了。”
说罢堇宁不再停留,循着来时的路线回了相府那偏远的小院。
黑暗中的厉霆景颓然的睁着双眼,恨自己无用,亦恨自己如今生不如死。若是自己再狠一点,何至于落到此番天地。
他暗中与自己较劲,丝毫未曾发现自己的手指己恢复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