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晚入此峰,不为别的,只为亲眼见到世间最锋利的剑,还请大师兄出手!”
看着周晚单膝下跪,抱拳请教,残梦沉默了,陆余也沉默了。
“这就是你跟我说的,回去以后教导她一顿,己经想通后的样子?”
陆余笑着摆了摆手。
“大师兄你听我解释,既然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身为一峰之长,你要是对三师妹不管不顾,那我们在无虚峰上的‘人设’不就崩了?”
残梦想了想,感觉有点道理。
“反正我待在无虚峰的时间不多了,你就算明年再收一个,我一闭关证道,也不管这些了。”
残梦走到周晚面前,蹲下来正视着她。
“好,既然你想见识,我便让你见识见识,走,与我去一处地。”
无虚峰悬峰顶,周晚与残梦站在同一高度处的断崖处,往前便是悬崖,一旦落下,便定胜败。
“早就听闻副峰有一弟子,天资聪慧,从小便跟随长老习剑,今年更是夺得副峰榜首,年仅也不过十八岁,却己经胜过那些修了几年甚至十几年的气动境弟子,还未入境,却胜似入境,今日,我便领教领教你这名号,到底是徒有虚名,还是名不虚传。”
残梦单手出剑,将境界压制到了最低的气动境低阶,作着最简单的起剑式,尽管如此,还是压制不住他的惶惶威压,他神色严肃,神情漠然,正以最认真的态度对待周晚。
周晚也不甘示弱,左眼的霜花再次凝聚而成,多重花影重叠在一起形成冰封状——冰魄瞳,成。
她左手向前扶在空中,雪花横排状齐聚飘散在眼前,慢慢地幻化成冰剑状,右手食指和中指轻轻拂过剑柄,一道渗人的寒气如同弯月般锋利冲向空中,残梦随手运用灵气将那道寒气打散,却发现溅落之处己成冰封之景。
无虚峰顶的罡风卷起细碎的冰晶,残梦衣袍在翻涌的云海中猎猎作响。
他垂眸望着脚下深不见底的渊薮,玉髓剑鞘上凝结的霜花正簌簌坠落,在触及断崖边缘的瞬间化作万千冰屑。
"寻常弟子需御剑才能抵达此处。"他忽然以剑尖轻点脚下冰面,蛛网般的裂纹霎时蔓延至周晚足尖,"但对你而言,竟可以化作天然演武场。"
话音未落,悬峰西周的流云骤然凝固,数以万计的冰棱自虚空浮现,折射出周晚左眼中层层绽放的霜花。
残梦的剑锋尚未出鞘,整个悬峰己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他屈指弹在剑镡的刹那,三道青芒破空而出,所过之处竟在虚空中犁出蜿蜒的冰河。
周晚瞳孔中重叠的花影骤然紧缩,左手虚握处暴起冲天雪瀑,数百枚冰刃在风暴中重组为六棱晶盾。
"叮——"
第一道剑气撞上冰盾时,悬峰边缘的千年玄冰轰然崩塌。周晚踉跄后退半步,发间玉簪应声而断,散落的青丝尚未垂落肩头便冻结成冰绡。
残梦眼中掠过异色,第二道剑气忽然在半空裂作漫天星芒,每点寒光都裹挟着龙吟般的剑啸。
少女足尖轻点,踏着坠落的冰晶跃至半空。右手指诀变幻如蝶,被击碎的冰盾残片竟在身后聚合成巨大的霜轮。当剑气星雨触及霜轮的刹那,整个云海沸腾般翻涌,数以千计的冰棱在两人之间炸开,折射出七彩光晕。
残梦的第三剑终于出鞘。
玉髓剑身震颤的瞬间,周晚看见虚空浮现出万千剑影。那不是幻象——每道剑影都凝着实质的寒气,剑锋所指处,连飘落的雪尘都定格成锋利的菱形。她猛然咬破舌尖,左眼霜花彻底转为幽蓝,喷涌而出的寒气在身前构筑出层层冰棺。
"喀嚓——"
冰棺破碎声与剑鸣同时响彻九霄。
悬峰西周的云海被剑气余波撕开巨大的裂口,露出下方绵延千里的冰川。周晚单膝跪在冰面上,殷红血珠顺着指尖滴落,却在触及地面的瞬间冻结成赤色珊瑚。
残梦收剑入鞘时,悬峰边缘新生的冰晶正在重构地形。
他俯身拾起一片染血的冰刃,指尖轻抚过刃口细微的霜纹:"能在我三成剑意下撑过十息..."冰刃在他掌心化作流萤般的碎光。
“无怪乎为什么你能如此傲气,连气动境都未曾踏入的你,靠着先天修炼的霜天境,竟然也能强行与我一战,若是主峰弟子真的遇上的话,怕是只有凝神境的才能勉强一战。”
可残梦不同,他与周晚一样,都是天才,况且‘天才’二字于他而言,是羞辱。
而在一旁远远观看的陆余和鸦祖不禁同时摇摇头。
“这等动静之大,得亏每次内斗时,小幽你都能及时发现并造出一大结界,不然怕是瞒不了外界的眼。”
“说了多少遍,叫我鸦祖!哼,我这也是自保其身,无虚峰要是被人发现异样,我也跟着遭殃。”
他九幽鸦祖还想在这里养老呢。
残梦飘临在空中,宛若真正的仙神,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周晚。
“你服了吗?三师妹。”
周晚艰难地抬起头,凄美的样子叫人心疼。
她刚想说出不服二字,却发现一只大手按住自己的肩膀,将她体内的剑伤依尽排出,而后体内灵气迅速运转,由小周天转为大周天,她的霜天境隐隐感到突破之意,瓶颈随时都要破碎。
侧身一看,原来是二师兄,陆余。
只见陆余温润地笑道。
“到此为止了,你现在是关键时刻,若是有事,回去以后再说吧。”
周晚明白了他的意思,眼下竟然感觉到霜天境有所突破,便以闭关为重。
化作一团晶雪,她消失在了悬峰峰顶。
残梦不解。
“你这是何意?送我一个人情?让她认为是我帮了她?不,我不需要。”
陆余没有着急回答,而是反问道。
“那日,你为什么告诉她我会离火的事情,就因为你想看我三火齐出的样子吗?”
残梦轻笑道。
“怎么,我都要走了,这点小计谋都不让我得逞吗?”
陆余盯着他许久,一时间竟分不出他是在真笑还是假笑。
大师兄,除了那个心愿,你到底还在打算着什么......没有人能瞒过你,但也没有人能比得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