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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痂的斧刃在月光下划出一道银弧，劈开夜雾，却轻巧地停在一根蛛丝前——没有扯断它。
**这是第三千次挥斧。**
自从败给高等精灵游侠后，他不再盲目追求力量。每天破晓到深夜，他都在密林深处的空地练习：
- **精准**——斧刃要能削下一片树叶而不伤及叶柄；
- **变招**——劈砍途中突然转为横扫或上挑；
- **节奏**——呼吸与步伐必须像精灵的剑舞般协调。
他的次元石右眼记录着每一次失误，肌肉记忆逐渐取代了兽人惯有的狂野。断掉的斧柄被他用精灵赠送的银丝藤缠绕，握把处刻着一行歪扭的兽人文字：
**“快比狠重要。”**
那袋月露他始终没喝，但水囊上的凤凰徽记却成了最好的老师。每当绿痂凝视它，脑海中就会浮现洛瑟玛的战斗姿态：
**突刺时**，精灵的脚尖永远先于剑尖半寸发力；
**格挡时**，手腕的旋转能卸掉七成冲击力；
**最致命的是假动作**——佯攻右肋的瞬间，剑锋己刺向咽喉。
**“俺也能做到。”** 绿痂对着水囊嘟囔，突然一个侧翻避开想象中刺来的细剑，斧柄末端戳中虚空里假想敌的膻中穴。
第七天深夜，当绿痂练习“回旋斧”却砍中自己后背时，树丛里传来嗤笑。
五个地精幼崽钻出来，紫黑色的皮肤上沾满泥浆。他们模仿着绿痂的动作，有个小家伙甚至用树枝和石块做了把迷你斧头。
**“要俺们帮忙不？”** 领头的夜地精晃了晃手里的毒藤，**“绑腿上，挥斧能快三成！”**
绿痂本想赶走他们，却突然想起精灵猎队的协作。他咧嘴一笑，次元石眼蓝光微闪：
**“行啊，但得按俺的规矩练——”**
接下来两周，这片空地变成了诡异的训练场：
**夜地精们**用毒藤编织成弹性索，帮绿痂增强腕部爆发力；
**作为回报**，绿痂教他们如何用斧柄格挡（地精力量太弱，不适合硬碰硬）；
**最惊人的是某个暴雨夜**，他们发现将次元石碎屑涂在斧刃上，能斩断之前劈不开的铁杉木。
当绿痂第一次成功施展“伪精灵式三连劈”时——斧刃横斩接上挑，最后以柄端戳击收尾——夜地精们欢呼着把他抛向空中。
**这一刻，他忽然明白了伊瑟拉所说的“协调”。**
…………
晨雾笼罩着群山的隘口，矮人商队的蒸汽机车在崎岖的山路上发出吭哧吭哧的喘息声。
领队的矮人战士**格罗姆·铁砧**站在车顶，双手紧握符文火枪，浓密的胡须下，一双锐利的眼睛死死盯着前方挡路的巨大身影——
**一个背着战斧的兽人。**
“准备战斗！”格罗姆低吼，身后的矮人战士们立刻组成盾墙，火枪手们咔哒一声拉栓上膛。
绿痂没有冲锋，甚至没有拔出斧头。
他缓缓抬起双手，露出空空的掌心——这是他从精灵那里学来的姿态。
**“俺不抢东西。”** 他的声音比一般兽人低沉，却少了些蛮横，多了点沙哑的疲惫，“**只是个迷路的流浪者。”**
矮人们面面相觑。他们见过求饶的地精，投降的屁精，但一个主动示好的兽人？
**“扯淡！”** 一个年轻的矮人火枪手喊道，“绿皮都是骗子！他肯定在等同伙！”
格罗姆眯起眼睛，注意到这个兽人身上的细节：
- 战斧的刃口打磨得异常精细，斧柄上还缠着精灵风格的银丝藤；
- 铠甲上没有部落图腾，只有零星的战斗痕迹和……**似乎是自我训练的刮擦？**
- 最诡异的是那只发光的右眼——格罗姆在古籍上见过类似描述，**古圣造物**。
出于谨慎（和一丝难以承认的好奇），格罗姆扔过去一袋烈酒。
**“喝了它。”** 矮人粗声粗气地说，“**下毒的酒会立刻让兽人的舌头变蓝——敢喝就信你。”**
绿痂接过酒袋，次元石眼微微闪烁。他记得精灵的警告：**矮人烈酒能腐蚀次元石能量。**
但他还是仰头灌了下去。
**“噗——！！咳咳咳！”** 烈酒像熔岩般滚过喉咙，绿痂的右眼顿时飙出蓝血，但他咧嘴笑了，“**够劲！比俺喝过的真菌酒强十倍！”**
矮人们爆发出一阵粗犷的笑声——这个绿皮居然挺有种。
商队最终允许绿痂跟在百米外，条件是他得帮忙清理路上的碎石（**“反正你们绿皮力气大”**）。
三天同行的趣事：
**绿痂学会用矮人语骂人**（主要是“铁脑袋”和“短腿癞蛤蟆”）；
**矮人们偷偷赌他能不能举起蒸汽机车的锅炉**（他做到了，但烫烂了手掌）；
**最关键的一夜**——山体滑坡时，绿痂用身体挡住滚落的巨石，救了五个矮人。
分别时，格罗姆扔给他一块刻着符文的青铜令牌。
**“下次遇到其他商队，亮这个能换顿揍……呃，我是说换顿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