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五的动作很快,没一会儿时家的闹剧就人尽皆知。
京都城百姓开始议论纷纷,小报上更是把时家的故事写的跌宕起伏。
“啧啧啧,这时大人平常表现的最是爱妻,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咱京都城新鲜事儿就是多,外室子占了嫡子的身份,还是头一次听说。”
“最惨的还是时瑾瑜,这谁能想到归家后自己从原本的大少爷变成了二少爷。”
“要我说那时夫人也是拎不清的,之前就算她想为妹妹养孩子,也不能盖过亲生儿子去啊,这不是让人寒心么。”
时逸尘本来还想着等会儿去哄一哄苏婉柔,毕竟自己是她养大的,他就不信她那么狠心,却没想到转眼间整个京都城都知道了他的身世。
“这件事情都有谁知道?”
时逸尘不认为苏婉柔能下这么大的决心,将他的身世捅出去。
“就几个主子还有周嬷嬷知道。”
“周嬷嬷不像是个多事的,”时逸尘阴沉着脸道,“是时瑾瑜,一定是他!”
另一边,时父如今也在暴怒的边缘,他喘着粗气,吩咐着:“去……去把时瑾瑜给我叫来,毁了时家的名声对他有什么好处?这个逆子。”
可还没等下人离去,皇上就召见他入宫。
时正严哪里还顾得上时瑾瑜,一刻也不敢耽误的进了宫。
谁也不清楚皇上与他说了什么,等他再回来,当即就对外宣布时瑾瑜为时家嫡长子。
至于之前的事,他表示自己也是感念旧情,情难自禁。
而关于时瑾瑜的身份,本是想着等明年殿试时候再恢复,却不料让人提前走漏了风声,惹来事端。
至于时逸尘,毕竟是时正严的孩子,还是继续留在时家。
在祠堂重新上了香,时正严紧紧盯着时瑾瑜,眯了眯眼,“如今,事情己经如你所愿,你开心了?”
“父亲,您说的这是什么话?是一切都回到正轨,我本就是时家嫡子,不是么?”
当初来到时家,称呼时逸尘为兄长只是权宜之计,他是什么身份就该回归到什么身份。
“我倒真没想到你在乡下长大还能养成这种性子。”
时瑾瑜微微一笑:“多谢父亲夸奖,是我养父母把我教的好。”
“你!”
时正严“你”了半天,气的不想再继续说下去,他怎么才发现自己这儿子竟如此气人,他深吸口气,这时家做主的人终究是自己,这儿子不听话,那以后舍弃了也罢。
皇宫
皇帝站在一幅画像面前,过了许久才轻哼了一声:“皇后,咱们儿子还要靠朕给他守护珍视之人,真是没我当年半点风采,”
“哎,朕何时才能去你的世界找你?要不现在自杀?对了,你说不能自杀,否则咱们就不能见面了……我听你话,我听你话,”
“希望去到你的世界,能给我分个干净的身子,那个穿越者竟然给我招了那么多妃嫔,真该死……”
“我好想你。”
殿外,夜色如墨,思念,在这漫长的黑夜里,愈发浓烈。
而此时,时瑾瑜看着两手空空的暗五,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
“今日还是没有信?”
暗五垂头:“是,许是因为战事,殿下没能顾得上写信。”
“好,我知道了。”
时瑾瑜揉了揉发胀的额头,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这种不好的预感很快就得到了证实。
第二日,林知夏来时府找时瑾瑜,神神秘秘的将他拉到一边:“听说了么?太子殿下好像受伤了。”
“什么?”时瑾瑜手中的笔掉落,不确定道:“你说太子受伤了?是从哪里听到的消息?”
“我爹和祖父说话被我听到了,我想着太子殿下平日里对你多有照拂,便过来告诉你一声。”
听了他的话,时瑾瑜的脸色一瞬变得惨白:“知夏,我知道了,今日我有些不舒服,改日去找你。”
林知夏看到时瑾瑜的神色,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扭头打了下自己的嘴。
“瑾瑜你别急,爹爹只说太子殿下受伤了,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嗯,好,我知道。”
时瑾瑜勉笑笑,他怎么能不急?自家爱人就算是受伤也不行,而且如果只是单纯的受伤,为何自己连续好多时日都不曾收到书信?
待林知夏走后,时瑾瑜立刻唤来暗五。
“暗五,你叫人准备马匹,我要去北境!”
“什么?时公子,北境路途遥远,且冬日严寒,您如何受得住?”
“不必多劝,我意己决,先不要告诉纪南,别误了他的要事 。”
“是……我这就去准备。”
自家主子临走前吩咐过,让他们一切都要听时瑾瑜的,他只得听命行事。
是夜,天空不合时宜的飘起了雪花。
“公子,这会儿下了雪,要不明日再出发。”这么远的路程吗,暗五有些怕时瑾瑜撑不住。
时瑾瑜摇头,“明日路就更不好走了。”
朔风卷着细雪扑在脸上,时瑾瑜拢了拢玄狐裘的领口,攥紧缰绳,转头看向身后十名黑衣暗卫,“辛苦诸位和我跑一趟了,出发。”
马蹄声骤然撕裂寒夜,时瑾瑜伏低身子,任由风雪灌进衣领。
他迫切的想要见到夏纪南,他好想他。
整整七日七夜,时瑾瑜终于到达了北境的地界,他的手早己失去知觉,身子也有些摇晃,但依然攥着缰绳。
暗五都不忍看下去,可又深知自己劝说不动,只能干着急。
黎明刺破云层时,黛青色的城墙从雪雾中缓缓浮现。
城门打开,急促的马蹄声响起,身着墨色玄铁铠甲的男人骑着战马疾驰而来。
时瑾瑜见到男人安然无恙,提起的心瞬间放下,他踉跄着栽下马鞍,双腿己经没了力气。就在要倒地那一刻,一双手臂将他揽住。
夏纪南的左手死死扣住对方后颈,右手几乎要将人揉进骨血里。
“傻不傻?”夏纪南将人紧紧抱在怀里,声音裹着滚烫的气息。三千里风雪,这傻东西竟真的独自闯了过来,不过,比起心疼,他心中涌出的感情更多是兴奋。
时瑾瑜的睫毛轻轻颤抖,将脸埋进夏纪南的颈窝,“才不傻,我只是想见你。”
雪花漫天飞舞,他们在大雪中相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