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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知意正走到面试区中央，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清脆的声响。
猝不及防对上一双幽深的眼睛。
沈妄？
他怎么老是盯着她，坐在椅子上她就注意到那一道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女孩打起精神，满脸笑意递上自己的简历开始自我介绍，哪怕演戏零经验，也要让其他人感受到她身上的青春洋溢的能量。
班主任紧张的看向女孩，她对女孩的评价是有灵性但演技一般，需要多下苦功夫磨练。
沈妄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变得有些不同了，更加自信满满，可这样的人让他讨厌。
他慢条斯理地翻开她的资料页，钢笔在评分栏上方悬停，像刽子手故意放慢行刑动作。
“开始吧。”男人低沉的嗓音带着恶意的期待，“让我看看你的…诚意。”
全场屏息。
副导演递来剧本，指着女二的经典独白片段：“这段需要从温柔小白花瞬间黑化成恶毒女配，情绪转换要自然。”
顾知意深吸一口气，手指微微发颤。她余光瞥见沈妄正支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盯着她，那眼神像在观赏笼中困兽。
表演开始。
她先是露出人畜无害的甜美笑容，眼神清澈如小鹿。突然，嘴角弧度未变，眼底却骤然结冰，声音轻柔得像毒蛇吐信：“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吗？”
全场寂静。
表演结束，评审团低声交流。
李导温和地点头：“顾知意，你的表演虽然青涩，但很有灵性，再多些历练会更好。”
“谢谢，李导。”
沈妄突然冷笑一声，钢笔“啪”地扔在评分表上：“演技差。”
这三个字像耳光般清脆。
“……”
顾知意攥紧拳头回到座位，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这个疯子绝对是故意的！其他人要么不评价，要么给建议，就他非要当众羞辱她。
她偷瞄向评审席，正好撞上沈妄玩味的目光，男人薄唇微动，无声地做了个口型：
“哭给我看。”
顾知意眉头一皱，心里暗骂：这男主怕不是有什么大病？平时对原主爱搭不理的，今天怎么突然转性了？
对方正似笑非笑地把玩着钢笔，那眼神活像在看什么有趣的玩具。
呵，八成是拿她寻开心呢。
这些有钱人果然都有点毛病，越是有钱有势的，越喜欢折腾人取乐。顾知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默默把沈妄划入“神经病”分类。
…
林雪儿死死盯着沈妄的侧脸，指甲不知不觉掐进了掌心。
——又是这样！
从小到大，她就像影子一样跟在他身后。明明是她陪着他熬过那些难熬的日子，明明是她记得他所有的喜好，可他的目光永远都落在别人身上。
顾知意那个贱人有什么好？不过是个装模作样的花瓶！
林雪儿看着沈妄停留在顾知意身上的目光，胸口像堵了一团浸满醋汁的棉花，又酸又闷。
她最恨他这副表情，那种发现新玩具般的兴味，那种她从未得到过的专注。
“下一个，林雪儿。”
副导演的声音刚落，林雪儿就迈着自信的步伐走向表演区，她今天特意穿了条纯白连衣裙，裙摆随着步伐轻轻摆动，活脱脱一朵清纯小白花。
这个角色根本就是为她量身定做的。
副导演不动声色地递上台本，特意选了段温柔告白的戏码，林雪儿接过剧本时，两人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她念台词时故意望向评审席，眼波流转间满是柔情。
台下顿时响起窸窸窣窣的议论声。
“听说他们是青梅竹马？”
“得了吧，你看沈总连头都没抬。”
“但副导演明显在给她放水啊……”
林雪儿的表演很快结束，她全程保持着标志性的甜美微笑，连皱眉的弧度都像是精心设计过的。
李导的眉头越皱越紧，这姑娘的台词含糊得像含了颗糖，演技更是僵硬得令人尴尬。
他凑近沈妄低声道：“沈总，这个角色对林小姐来说可能有些……”
“让她和顾知意竞争女三。”沈妄突然打断，修长的手指轻点桌面，“就演…嚣张跋扈的大小姐。”
他说这话时，目光意味深长地掠过顾知意。
李导如释重负：“好主意！”
李导在心里长舒一口气，只要不是让林雪儿演女二，什么都好说，苏晚晚才是他心目中的完美人选，那姑娘的台词功底，简首能去给央视纪录片配音。
“顾知意、林雪儿，来试试这个嚣张跋扈的大小姐。”李导说完，余光瞥见沈妄嘴角那抹意味深长的笑，突然觉得后颈一凉。
顾知意站到林雪儿旁边，在心里把沈妄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这角色简首是为她“量身定做”的——毕竟在沈妄眼里，她大概就是个行走的恶毒女配标本。
“007，我怀疑这货在公报私仇。”她在心里咬牙切齿，“我诅咒他追妻火葬场的时候，白月光跟别人跑了！”
系统：“宿主，你现在的表情比剧本里的大小姐还嚣张。”
“我现在要用这股怒火发泄在演技上，鞭打沈妄这个男猪脚。”
“加油哦！007为你打call。”
林雪儿的目光像两把淬了毒的小刀，嗖嗖地往顾知意身上扎。
顾知意正低头整理袖口，突然觉得后脖颈一凉，抬头就撞上林雪儿快要喷火的视线。
哟呵？
顾知意挑眉，当即睁圆了那双桃花眼瞪回去。论瞪人她还没输过，毕竟她眼睛比林雪儿大了整整一圈，自带美瞳效果。
两人正用眼神厮杀得难分难解，副导演突然咳嗽一声：“两位…谁先开始？”
“我先来！”林雪儿一个箭步冲上前，裙摆差点甩到顾知意脸上。
她今天非要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丫头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真正的豪门千金做派。
顾知意乖巧退到一旁，双手交叠放在身前，活像个人畜无害的小白兔。
只是没人注意到，她垂下的睫毛掩住了眼底闪过的狡黠光芒。
林雪儿叉腰对着空气开始表演，“贱人，你敢跟我抢对象，我要你好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