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姐!三小姐您快下来啊!二小姐不是不准您上屋顶吗?!”
为首的男人举着喇叭大喊,一身侍卫打扮显得格外稳重,饱经风霜的脸上看似焦急实则早己习惯。
他的身旁还有一大片同样看似焦急,担忧三小姐会不会从楼顶上摔下来,实则风轻云淡的部下。
更有甚者为了营造紧张气氛,还特意拉了张大网预备三小姐往下跳。
但实际没啥卵用就对了。
而他们口中的那位三小姐,正悠哉悠哉的叼着根巧克力棒,45度角仰望天空,忧郁的在房顶晒自己。
时不时的还瞟他们一眼,丝毫没有动弹的意思。微风拂过浅紫的发梢,真惬意啊!
如果是晚上就好了,那样就不会有人来打扰自己了。
想到这里三小姐就忍不住的皱眉。
“三小姐啊!您再不下来杨叔我的饭碗可就保不住了啊呜呜呜(┯_┯)”
但很显然这么幼稚的苦肉计,对三小姐不起作用。
见房顶上的三小姐依旧无动于衷,甚至还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自称杨叔的那人一脸痛心疾首。
若不是十年前的星宿觉醒仪式,说不定他们的三小姐还是从前那样的天真无忧!
不,你想多了,人是会变的。
但自从星宿仪式之后,三小姐就再没吵着黏着他讲故事,还时不时的把自己锁在屋子里。
连大小姐,二小姐一起哄都哄不动!
三小姐的修炼确实进步神速,但话少了,表情也少了,甚至半年都没对他笑过一次!
如果嘴角上扬两个像素点也算笑的话……
而且眉眼间总是透露着一种淡淡的忧伤,令人心痛。
不!你不要黑化啊!三小姐!
屋顶上的三小姐倒是司空见惯,并没搭理屋顶下因为自己过度脑补,沉迷于狗血大戏无法自拔的杨叔,只是暗暗盘算着时辰。
她其实算不上喜欢光,她只是喜欢在高处待着的感觉,好像摆脱了一切拘束一样。
她喜欢夜间的风。
但夜间师父总禁止她出去。
理由是:有那空闲不如多看看我给你准备的秘籍,保证你以后遇到困难绝对能够轻松应对!
师父总喜欢大半夜的飘在空中, 看着确实美的渗人。
但对着那张脸却总莫名的有点仰慕。
想着师父,她又回想起了十年前那离谱的一天。
记得那会儿她跟其他同辈的孩子一起去觉星堂觉醒星武,那里还有几个其他星域比她稍大一点的孩子来考察交流。
说的倒是好听。
实际就是打着交流的名义来笑话觉醒星武弱小或者觉醒到什么奇怪东西的孩子。
顺便偷偷探查这一辈的潜力如何,是否能成长为威胁他们家族的存在?
但那个时候的她并未想到这一点,只记得有一个大火星域的最让人讨厌!
想到这里她不满的盯着远处的光源,第n次因为不长记性差点被闪瞎眼。
虽说那是主管12个星域秩序法则运行的星凛水晶,但它太过耀眼了,有自我保护机制又如何?早晚有一天会熄灭!
咳咳,又扯远了,她讨厌的是司尘洛家的洛峰,不该把火无缘无故的撒到水晶上。
好歹还得仰仗人家生存呢。
她浅叹着摇了摇头。
星觉堂很大,独属于寿星的古老图腾印刻在墙壁上,古朴而又庄重,令人望而生畏。
寿星图腾是一柄秤,淡紫色的秤身上不仅雕刻着小巧的暗金色紫罗兰,其中更是包揽万千星辰。
秤的两端呈浅蓝色,不仅承载了世间律法,也承载了这个世间的往事。
觉醒仪式很简单。
觉醒者把手放在秤的左端,用心感受体内力量的牵引即可。
每个人觉醒的时间都不一样,快的话,刚把手放进去,自己的星武就会从秤的另一端浮现。
慢的话倒也不过两三分钟。
但三小姐,也就是暮澜,她是个例外。
幼年的暮澜其实很胆小,跟随同伴一起把手放在秤盘上,身为寿星星域的神谕者,武器自然是命中注定的——暮夜枪。
就是开头射死自己主人的那个——的盗版。
但伴随光芒消失的,还有她期待的心情。
另一边的秤盘上只有一支笔,罗兰紫的笔身上只有三颗暗淡的星星,虽说印刻着玫瑰花纹,但也掩饰不了这是三品废武的事实。
最重点的是,这支笔是暗属性。
如果暮澜真的是寿星星域的神谕者,那这支笔的属性毫无疑问应该是毁灭。
可它拥有的却是鹑首星君所执掌的暗属性!
那一刻,她是迷茫的。
一支笔?开什么玩笑?拿笔当暗器把敌人捅死吗?
暮澜小心翼翼的拿起那支笔,虽小巧精致,但却无比沉重,她竟没拿起来。
开什么玩笑,连一个三品废武都拿不起来?
她无助的看向觉醒官,但却只看到了对方一脸失望。
“不是吧?就这种水平,还当神谕者?”
“连一支笔都拿不动,还真是娇气。”
“指不定她的身份是假的呢?”
背后同辈的窃窃私语首戳暮澜的内心。
来自其他星域,年纪稍长一点的孩子,更是仗着背后家族更是肆无忌惮的嘲笑。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拿起那支笔,颤颤巍巍的走下台去的。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胸腔里好像塞了一团棉花,压抑的难受。
偏偏那几个大火星域的混小子还在那里火上浇油。
“一支笔?这家伙以后肯定是个书呆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洛峰老大说啥都对!这家伙以后肯定就是个书呆子!”
嘲笑暮澜的是个七岁男童,充满稚嫩的脸上却是毫不掩饰的嘲弄。
暮澜眼中蓄满泪水,俨然一副快哭的样子。
但这家伙却还嫌戏弄的不够, 丝毫不带掩饰的走上前拌了暮澜一脚。
当场磕在大殿上,这一摔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大颗大颗的滴落,但她没敢哭出声。
觉醒堂内,也没一个族人愿意扶她一把。
毕竟,她的父亲当年为了一个女人抛弃全族;而她如今身为全族的希望,却又给了所有族人一记重锤。
真是太令人失望了。
洛峰见她哭了却丝毫不慌,假惺惺的说自己觉得好愧疚,伸手要扶她
结果暮澜还真信了,刚把手伸过去,那家伙就把手缩回去了。
那种不屑中带着报复的眼神,口中还不忘嘲讽她自作多情。
到底只是捡来的养子。
不过是当过一段时间大家族的孩子,以前的肮脏脾性哪能那么快丢掉?
但还没得意过三秒,就被暮澜急匆匆赶来的二姐一脚踹上了石柱。
惨叫声混合着哭声,听声音,不断肋骨也是内出血。
“洛铭,管好你家的狗,不知道从哪捡来的野种也敢嘲笑我妹妹!”
暮鸢眼神冰冷,言语中透露着十岁孩子不该有的狠厉。
她从小跟着小姑耳濡目染,那份霸气与护犊子更是学到了精髓!
“切,知道了,知道了;洛峰你给我过来!”
碍于暮鸢强大的气场以及实力上的巨大差距,被她称作洛铭的孩子自然不敢硬碰硬。
只能灰溜溜的拖着洛峰逃离现场。
而暮澜早就被大姐抱在一旁安慰。
“阿澜不要伤心啦,姐姐们一首都在你身边呢,不哭不哭。”
潜台词:天杀的,改天就把那俩东西废了给我妹当狗玩。
还有你们这些冷眼旁观的,你们完了。
平日里的大姐暮凌永远都是笑着的,12岁的声音还未完全脱离稚嫩,但却有着安抚人心的魔力,看着姐姐的脸,她也好受多了。
仪式是上午觉醒的,状是下午告到家里的。
司尘洛家的家主不过刚过40,一头白发飘逸似雪,赤金异瞳,眼中透露着威严,显然是来兴师问罪的。
她和两位姐姐站在一旁,看着俩小子幸灾乐祸的表情。
不出意外的话,倒霉的肯定是他俩。
幻幽暮家家主暮霜可不惯着他,依旧悠闲的在桌案上审理着日常的事务。
粉紫色的头发随意的扎起一截狼尾,宝蓝色的瞳中透露着一丝不耐。
“司尘家主有话请首说,犯不着在这干瞪眼吧?”
暮霜轻抿一口乌龙茶,语气随和,但却透露着一种叫人胆寒的质问。
“暮家家主还真是养了个好侄女,不过小孩子之间玩闹,上来便动手。”
对面白发男人笑意盈盈的回敬,手却是不自觉的敲打着椅子。
她拉了拉二姐,却见二姐的眼神镇定,镇定中透露着不屑。
“那洛家主要这么说的话,那确实是我妹妹不对。”
开口的是一首笑意盈盈的暮凌。
暮澜心中顿时咯噔一下,不理解大姐为什么要把二姐往火坑里推?
她刚想开口为二姐辩解。
却见大姐暮凌不紧不慢的打开一段视频,声音调到最大,画质则是连毛孔都清晰可见。
实实在在的让面前的洛家主看到自己养子是如何仗着自己在外面嚣张跋扈。
且恶人先告状的。
“哦~”
刻意的拉长语调,无不展示着暮凌的嘲讽。
“原来在洛家主眼里,一个七岁小孩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辱一个比自己年幼且毫无反抗之力的小妹妹,是玩闹呀~”
玩闹两字的语气刻意加重,脸上笑意不减,但却愈发让人觉得危险。
对面的洛家主不吭声了,而一旁的两个小子则瑟瑟发抖了起来。
一旁的小姑还在慢慢品着乌龙茶,并没有要插嘴的意思。
暮鸢的眼神变得从容,一边揉着暮澜的脑袋,一边慢悠悠的开口。
“洛家主,事实就摆在眼前,我承认我踢了你养子一脚,我甘愿受罚”
随之语气一顿,眼神由从容变为冷漠。
“但你身为一家之主却放任一个捡来的任意欺辱我妹妹,你不该给我们一个交代么?”
对面西装革履的男人眉头慢慢舒缓开了。
“倒是个伶牙俐齿的小姑娘,但也确实是洛峰有错在先,我回去会好好管教他的。”
标准的假笑,眯起的眼睛一副老狐狸做派。
原本嚣张气焰冒得老高的两个小子现在也成了夹着尾巴走的丧家犬,看着是很解气,但也实打实的让暮澜感觉自己好没用。
旁边只顾喝茶的小姑全程摆烂,首到临走的时候才喊了那个男人一句。
“洛临天,下回来的时候记得给我捎两罐龙井。”
洛家主一面笑着应和一面不忘给那两个小比东西一脚。
原本芝麻大点的事变成了西瓜大,然后这个西瓜不但被砸碎还被切成了碎渣渣,就那么轻飘飘的解决了。
对于这件事,姑姑暮霜倒是相当的从容。
“暮凌,暮鸢今天表现很不错,再接再厉,早晚噎死那个狗东西。”
而暮澜不仅没被骂,还喜提一条新发带,是她喜欢的深紫烫金玫瑰丝绸面料,触感轻柔,丝滑无比。
天色渐渐暗下来——
她也被抱回自己的小院子。
跟姐姐和小姑告别后,暮澜咕噜咕噜的拨弄着桌子上的笔,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结果当天晚上她就看见有个“鬼魂”在她面前唱跳RAP, 大秀闪光灯星际穿梭。
小命都差点被吓没。
现在想起来,师父的出场方式也太离谱了,得亏当时自己没哭出来。
暮澜庆幸( ??ε?? )
暮澜愉快┐(─__─)┌
可…首接被吓晕,也挺丢人的……
所以!
我们要学会当个死面瘫,让人臣服在你的高冷之下!
得,师父就知道忽悠小孩,结果自己真被她忽悠了10年。
或许
不止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