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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的春晚还在放着小品，笑声混着窗外零星的鞭炮声，把年三十的夜晚烘得热热闹闹。季耀东的爸妈在厨房煮饺子，蒸汽从锅盖缝里冒出来，带着韭菜鸡蛋的香味，模糊了玻璃上的冰花。
季耀东拽着林耀阳躲到阳台，反手带上门，把喧嚣关在外面。阳台晾着刚洗好的床单，被风吹得轻轻晃，栏杆上挂着两个红灯笼，是季耀东下午刚挂上的，歪歪扭扭的，却透着股鲜活的年味。
“还有十分钟零点。”季耀东掏出手机，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比平时少了点嬉皮笑脸，多了点认真，“我妈说零点吃饺子，谁吃到硬币谁来年运气好。”
林耀阳靠在栏杆上，呵出一团白气，看着远处偶尔炸开的烟花，眼底映着细碎的光：“去年我家就我吃到了，结果竞赛还是差了零点五分。”
“那是因为没我陪你啊。”季耀东凑近，声音放得很轻，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今年有我，肯定不一样。”
林耀阳转头看他，路灯的光落在季耀东的侧脸，把他的睫毛照得根根分明。这阵子住在一起，季耀东确实收敛了不少，虽然偶尔还会想往他身上凑，但被他瞪一眼就乖乖收手，再没像之前那样“乱摸乱啃”——大概是“色胚”的名声传得太广，连他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手机里突然传来陈浩的视频通话请求，季耀东划开接听，陈浩那张脸占满屏幕，背景是他家的年夜饭桌：“东子！学神！零点倒计时准备好没？我跟李飞在楼下放窜天猴，等会儿给你们拍烟花！”
“知道了，别吵。”季耀东笑着怼回去，镜头往林耀阳那边偏了偏，“看，学神在我家，比你家年夜饭好看。”
“滚蛋！秀恩爱死得快！”陈浩骂了句，挂了电话，屏幕上还留着他和李飞挤眉弄眼的表情。
林耀阳的脸颊有点热，轻轻撞了撞季耀东的胳膊：“别老跟他们贫。”
“不贫，”季耀东收起手机，转身面对他，双手插在羽绒服口袋里，眼神亮得像落了星子，“跟你说正事。”
远处的烟花突然炸开，红的、绿的、金的，把夜空染得透亮，也照亮了季耀东的脸。他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这辈子所有的勇气，开口时，声音比烟花还清晰：
“林耀阳，还有一分钟到零点了。”
“嗯。”林耀阳的心跳莫名快了半拍，看着他。
“以前过年，你是不是都一个人待着？”季耀东的声音很轻，带着点小心翼翼的疼惜，“我妈说，你爸妈忙，去年三十你就吃了碗速冻饺子。”
林耀阳愣了愣，没想到他连这个都知道，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又赶紧摇头：“没有，去年……”
“别骗我了。”季耀东打断他，往前挪了半步，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从今年开始，不用一个人了。”
他抬起手，指尖轻轻碰了碰林耀阳的脸颊，动作温柔得不像平时的他——没有乱摸，没有耍赖，只是单纯的触碰，带着点珍重。
“十、九、八……”远处传来邻居家的倒计时声，混着烟花的炸裂声，越来越近。
季耀东的眼睛死死盯着林耀阳，像是要把他的样子刻进骨子里，声音裹在新年的风里，清晰又坚定：
“林耀阳，宝贝阳阳，”他第一次这样叫他，没有玩笑，只有认真，“以后每一个节日，元旦、元宵、端午、中秋……还有以后的每一个新年，我都陪你过。”
“三、二、一！”
零点的钟声敲响，烟花在头顶绚烂地炸开，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阳台的地板上。
季耀东低下头，轻轻吻了上去。
这个吻和之前所有的都不一样——没有急不可耐的啃咬，没有不安分的手，只是嘴唇贴着嘴唇，软软的，暖暖的，带着新年的烟火气和他没说出口的、满满的喜欢。
林耀阳的睫毛颤了颤，没有躲。他能感受到季耀东的呼吸，带着点薄荷糖的清凉，和他发梢的洗发水味，还有他嘴唇上的温度，烫得像这漫天的烟花。
首到烟花渐渐散去，季耀东才稍微退开点，额头抵着他的，呼吸有点乱，眼神却亮得惊人：“听到了吗？我说的是真的。”
林耀阳的脸颊红透了，从脸颊红到耳根，却没有移开视线，轻轻“嗯”了一声，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却清晰地传到季耀东耳朵里。
“那……”季耀东有点傻气地笑了，伸手，这次只是牵住了他的手，十指相扣，“零点了，新年快乐，宝贝阳阳。”
“新年快乐，季耀东。”林耀阳回握住他，指尖传来他掌心的温度，烫烫的，却让人安心。
客厅里传来季耀东妈妈的声音：“饺子好了！快来吃！”
季耀东拽着林耀阳往屋里跑，跑过玄关时，林耀阳突然停下，回头看了眼阳台——那里还留着两个红灯笼，在风里轻轻晃，像在见证刚才那个纯粹的吻，和那句关于“每一个节日”的承诺。
他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突然觉得，这个新年好像真的不一样了。
至少，那个总被人叫“色胚”的少年，在零点的烟花下，给了他一个最干净、最认真的吻，和一个关于未来的、沉甸甸的约定。
（后来陈浩听说了这个零点之吻，酸溜溜地说：“哟~ 我们的‘色胚东’居然转性了？还会玩纯爱那套了？”季耀东只是红着脸，把林耀阳往怀里拉了拉，没说话——有些温柔，只需要给一个人看就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