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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2宿舍的澡堂蒸汽腾腾，水珠顺着瓷砖往下滑，混着沐浴露的泡沫，在地上积成小小的水洼。
季耀东脱得光溜溜，正对着花洒冲水，热水浇在背上，舒服得他哼唧了两声，完全没注意到身后两个“不怀好意”的身影。
“东子，搓背不？”陈浩拎着搓澡巾凑过来，笑得像只偷腥的狐狸，“我这技术，比外面澡堂大爷还地道，保证给你搓出三层灰！”
李飞跟着脱了衣服，往季耀东另一边一站，故意往他身上挤了挤：“加我一个！咱仨好久没一起洗澡了，正好聊聊篮球队的事——上次跟你说的那个新战术，我觉得……”
季耀东被他俩挤得往中间缩了缩，嘴里叼着毛巾，含混不清地说：“搓就搓，挤啥挤？热水都被你们挡完了！”
他压根没多想——从小跟陈浩、李飞光着屁股在河里摸鱼，一起洗澡跟吃饭一样平常，哪有什么“边界感”可言？
可他忘了，现在宿舍里多了个林耀阳。
而躲在更衣室门口，假装整理衣服的陈浩和李飞，心里打的正是这个算盘——季耀东这没边界感的毛病，就是他们的“突破口”！想想看，林耀阳看到自己男朋友跟别人光着膀子勾肩搭背、互相搓背，那醋劲儿还能压得住？说不定当场就炸了，这不就有冷战的机会了？
“动作快点，”陈浩偷偷给李飞使了个眼色，手里的搓澡巾往季耀东背上一按，力道故意放重了点，“让学神等急了，又该说我们霸占你了！”
“他才不会！”季耀东梗着脖子，却乖乖地往前弓了弓背，任由陈浩搓着，“他洗澡慢，估计还在换衣服呢。”
话音刚落，澡堂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林耀阳走了进来。
他刚洗完头，发梢还滴着水，黑色的浴巾松松垮垮地围在腰上，水珠顺着流畅的肩背滑下去，没入浴巾边缘，看得季耀东眼睛亮了亮——他家阳阳身材是真的好。
陈浩眼疾手快，趁着林耀阳看过来的瞬间，突然伸手，一把搂住季耀东的脖子，把他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另一只手拿着搓澡巾，故意在他胸前划了两下，笑得格外“亲密”：“东子这皮肤，比小姑娘还嫩，怪不得学神宝贝得紧！”
李飞立刻接戏，伸手去撩季耀东的头发，把泡沫抹到他脸上：“就是，嫩得能掐出水，搓重了都怕搓破！”
季耀东被泡沫迷了眼，抬手去推他们：“你们俩有病啊！往我脸上抹啥！”
他闹得欢，没注意到门口的林耀阳站定了，浴巾下的手指微微收紧，眼神落在陈浩搂着季耀东脖子的手上，像结了层薄冰。
“哟，学神来了？”陈浩假装刚看到他，语气夸张，“快来快来，帮东子搓搓背，他后背中间自己够不着，我们俩刚才抢着给他搓，他还不乐意！”
他这话故意把“我们俩”和“你”对立起来，还暗示季耀东“需要帮忙”，就是想看看林耀阳会不会炸毛。
季耀东这才抹掉脸上的泡沫，抬头看向林耀阳，眼睛亮晶晶的，完全没察觉气氛不对，还挥了挥手：“阳阳，你快来！他俩搓得太使劲了，疼死我了！”
这声“阳阳”喊得又甜又自然，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听得陈浩和李飞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这小子，是真没救了！
林耀阳没说话，走了过来。他没看陈浩和李飞，径首走到季耀东身后，伸手拿过陈浩手里的搓澡巾，动作自然得像接过自己的东西。
“我来。”他的声音平平的，听不出情绪，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场。
陈浩的手僵在半空，悻悻地松了手——这反应不对啊？不应该吃醋吗？怎么还接了搓澡巾？
李飞赶紧补刀，往季耀东另一边凑了凑，故意把胳膊搭在他肩膀上：“东子，我给你冲胳膊，刚才搓出的灰还没冲干净呢！”
他说着，拿过花洒，往季耀东胳膊上冲，水流故意溅到林耀阳身上一点。
季耀东被水溅了一脸，拍开李飞的手：“你往哪冲呢！”
林耀阳拿着搓澡巾的手顿了顿，指尖在季耀东后背上轻轻划了一下，像是在提醒，然后抬眼看向李飞，眼神淡淡地扫过他搭在季耀东肩膀上的手，没说话，却带着点“该拿开了”的压迫感。
李飞的手莫名一麻，下意识地收了回来。
陈浩看得急了，又往季耀东跟前挤了挤，几乎要贴到他胳膊上：“东子，你上次说的那个游戏新皮肤，我帮你抽到了，晚上……”
“砰！”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林耀阳“不小心”撞了一下，踉跄着退了两步，差点滑倒在水洼里。
“抱歉。”林耀阳淡淡地说，语气听不出歉意，手里的搓澡巾己经落在季耀东后背上，力道不轻不重，刚好把陈浩刚才搓过的地方重新搓了一遍，像是在“宣告主权”。
季耀东被他搓得舒服，哼唧了两声，完全没发现身后的暗流涌动：“还是阳阳你搓得舒服，他俩就是公报私仇！”
林耀阳低低地笑了，指尖在他后颈轻轻捏了捏：“嗯，以后只给你搓。”
这话声音不大，却像根针，精准地扎在陈浩和李飞心上——听听！这占有欲！这是吃醋了吧？是吧？
可没等他俩高兴，就见林耀阳搓完背，顺手拿过花洒，往季耀东头上浇了点水，动作自然地帮他冲掉泡沫，还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把他的呆毛揉得乱七八糟：“泡沫进眼睛里了。”
季耀东眯着眼睛，乖乖地仰着头，任由他摆弄，像只被主人照顾的小猫，嘴里还嘟囔：“知道了……”
这一幕看得陈浩和李飞彻底沉默了。
他们预想中的“醋意爆发”“领地争夺”，压根没出现。林耀阳没骂人，没黑脸，就用几个自然到不能再自然的动作——接过搓澡巾、撞开陈浩、帮季耀东冲泡沫、揉头发，就把“主权”宣示得明明白白，还顺带秀了波恩爱。
而季耀东呢？全程没觉得有任何不妥，被两个发小围着不别扭，被林耀阳照顾着也不害羞，仿佛这就是最正常的日常，那没边界感的样子，简首让发小们气到牙痒。
“算了，”李飞拉了拉陈浩的胳膊，压低声音，“咱走吧，再待下去，不是他吃醋，是咱得被酸死。”
陈浩看着季耀东被林耀阳捏了捏脸颊，笑得眉眼弯弯的样子，终于泄气了，跟着李飞往外走：“这俩……真是天生一对，没救了！”
澡堂里终于清静了，只剩下季耀东和林耀阳。
季耀东被热水冲得懒洋洋的，靠在瓷砖上，看着林耀阳给自己打沐浴露，突然想起什么，好奇地问：“刚才陈浩他们挤我，你咋不生气啊？”
林耀阳的指尖划过他的胳膊，泡沫细腻地散开，声音低低的：“生气什么？”
“生气他们跟我太近啊，”季耀东眨眨眼，有点期待地看着他，“上次我跟李飞勾肩搭背，你不是还冷着脸吗？”
林耀阳低笑，把他往花洒底下推了推，冲掉泡沫：“那不一样。”
“啥不一样？”
“他们是发小，”林耀阳看着他湿漉漉的眼睛，眼底的笑意温柔得像水，“而你是我的。这点，你知道，我知道，他们也知道。”
不需要吃醋，不需要冷战，因为他笃定季耀东的心里只有他，就像季耀东笃定他不会真的生气一样。
季耀东的脸颊“腾”地红了，被热水蒸得更烫，他别过头，故意凶巴巴地说：“谁、谁是你的了！赶紧洗完出去，我要吹头发！”
可嘴角却忍不住往上扬，像只偷到糖的小狗，连尾巴尖都在悄悄摇晃。
澡堂外的更衣室里，陈浩和李飞对着镜子，看着自己一脸“被虐”的表情，彻底认了。
“咱输得彻底，”陈浩叹了口气，“连澡堂都成他们秀恩爱的地方了。”
李飞点头，把毛巾往肩上一搭：“以后咱俩洗澡吧，别掺和他俩了，不然迟早得抑郁。”
这场“宿舍洗澡大作战”，终究还是以发小的完败告终。
他们找到了季耀东“无边界感”的突破口，却没算到林耀阳的“笃定”和两人之间那旁人插不进的默契。
而302宿舍的澡堂，从此多了个不成文的规矩：看到季耀东和林耀阳一起进去，陈浩和李飞会默契地等半小时再去——谁也不想再吃一嘴热腾腾的狗粮了。
（后来季耀东还是被林耀阳“收拾”了——晚上睡觉前，林耀阳捏着他的脸，慢悠悠地说：“以后搓背只能找我，他们太使劲，把你搓红了。”季耀东红着脸点头，心里却甜得像被泡在蜜里——看吧，他还是在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