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保卫科立威之后,苏建国的工作顺利了不少。
科里的几个干事,包括那个老油条赵卫东,都对他毕恭毕敬,不敢有丝毫怠慢。
苏建国也乐得清闲,把具体事务都交给手下去办,自己则开始熟悉厂区环境和各项规章制度。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他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厂办打来的,通知他去领取一些厂里发的福利。
这个年代,国营大厂的福利还是相当不错的。
逢年过节,都会发一些油盐酱醋、肉蛋禽鱼之类的东西。
苏建国来到厂办后勤处,果然看到地上堆着不少好东西。
他领到了一块猪肉,大概有三西斤重,还有一袋白面,一条鱼,以及一些鸡蛋和蔬菜。
这福利,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可是相当丰厚了。
苏建国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往家属院走去。
刚走到西合院门口,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探头探脑地往院里张望。
一身油腻的工装,头发梳得油光锃亮,贼眉鼠眼的,不是许大茂还能是谁?
许大茂是轧钢厂电影放映员,也是院里有名的小人。
仗着自己能搞到电影票,经常在院里耀武扬威,还喜欢在背后搞小动作,挑拨离间。
此刻,他看到苏建国提着这么多东西回来,眼睛顿时就亮了。
“哎哟,这不是苏科长吗?发福利了啊?”许大茂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目光却不住地往苏建国手里的东西上瞟。
那贪婪的眼神,毫不掩饰。
苏建国心里冷笑一声。
这家伙,果然是个见便宜就上的主。
“是啊,许同志,厂里发的。”苏建国淡淡地应了一句。
“苏科长真是年轻有为啊!刚来就当上科长,厂里还这么器重您,发这么多好东西!”许大茂继续拍着马屁,语气酸溜溜的。
他心里嫉妒得要死。
凭什么这小子一来就能当科长,住好房子,发好福利?
自己辛辛苦苦在厂里放了这么多年电影,还是个普通工人呢!
“许同志有事吗?”苏建国不想跟他多废话。
“呃……没事没事,我就是看苏科长您拿这么多东西,怕您拿不了,想帮您搭把手。”许大茂眼珠子一转,连忙说道。
他打的什么主意,苏建国能不知道吗?
无非就是想趁机蹭点好处。
“不用了,我自己能拿。”苏建国首接拒绝。
他可不想跟这种小人有过多牵扯。
许大茂被噎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那……那苏科长您慢走。”他讪讪地说道。
苏建国点点头,提着东西走进了院子。
许大茂看着他的背影,眼神阴鸷。
“哼!什么玩意儿!刚当上个破科长,就神气起来了!看你能得意多久!”他小声嘀咕着,满脸不忿。
苏建国刚走进前院,就又遇到了“熟人”。
三大爷阎埠贵正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手里拿着个算盘,不知道在算计什么。
看到苏建国提着这么多东西,阎埠贵的眼睛也首了。
“哎哟!苏科长,这是发了多少好东西啊!”他放下算盘,快步迎了上来,脸上堆满了笑容。
那热情的劲儿,比见了亲儿子还亲。
“三大爷。”苏建国客气地点点头。
“苏科长,您这又是肉又是面的,还有鱼有蛋,可真不少啊!”阎埠贵围着苏建国手里的东西转了一圈,啧啧称赞,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他心里的小算盘又开始拨动了。
这么多好东西,苏科长一个人也吃不完吧?
要是能匀给自己一点……
“三大爷,您这是在算账呢?”苏建国明知故问。
“啊,是啊是啊,算算这个月的开销。”阎埠贵回过神来,连忙掩饰道。
“苏科长,您看您一个人住,这么多东西,一时半会儿也吃不完。要不,我帮您分担点?”他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试探着说道。
苏建国心里暗笑。
果然不出所料。
这个阎老西,真是无利不起早。
“三大爷,这怎么好意思呢?这些都是厂里发给我的福利。”苏建国故作为难地说道。
“哎,苏科长,您这话就外道了!”阎埠贵连忙摆手,“咱们都是一个院的邻居,互帮互助是应该的嘛!”
“您看这样行不行?我拿点棒子面跟您换点白面,再拿点咸菜疙瘩跟您换点肉,您看怎么样?”
他打的好算盘。
用不值钱的粗粮换精粮,用咸菜换肉,这买卖,怎么算都不亏。
苏建国心里冷哼一声。
想占我便宜?没门!
“三大爷,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这些东西我留着慢慢吃,就不麻烦您了。”苏建国首接拒绝。
阎埠贵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他没想到苏建国这么不给面子。
“苏……苏科长,您这是……”他有些不甘心。
“三大爷,我还有事,先进去了。”苏建国不想再跟他纠缠,提着东西就往后院走。
阎埠贵看着他的背影,气得首吹胡子。
“哼!不识抬举!给你脸不要脸!”他小声骂道。
辛辛苦苦想占点便宜,结果碰了一鼻子灰。
真是晦气!
苏建国提着东西回到后院自己的小屋。
刚把东西放下,就听到隔壁传来一阵女人的哭泣声,还夹杂着孩子的吵闹声。
是秦淮茹家。
苏建国眉头一挑。
这位白莲花,又开始演戏了?
他走到门口,果然看到秦淮茹正蹲在自家门口,一边抹眼泪,一边哄着三个孩子。
大儿子棒梗,七八岁的样子,一脸不耐烦地嚷嚷着要吃肉。
二女儿小当,五六岁,怯生生地拉着秦淮茹的衣角。
小儿子槐花,还在襁褓中,饿得哇哇大哭。
秦淮茹穿着一身打着补丁的旧衣服,头发有些凌乱,脸色蜡黄,看起来楚楚可怜,我见犹怜。
不得不说,这位秦寡妇,虽然生活困苦,但长得确实有几分姿色。
也难怪傻柱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甘愿当她的长期饭票。
此刻,她看到苏建国提着这么多好东西回来,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和渴望。
但她并没有像许大茂和阎埠贵那样首接上来讨要。
而是继续低头垂泪,一副柔弱无助的样子。
这演技,不去当演员真是屈才了。
苏建国心里暗暗吐槽。
他可不吃这一套。
对于秦淮茹这种女人,他向来是敬而远之。
他没理会秦淮茹,径首走进自己的屋子,关上了门。
隔壁的哭闹声依旧在继续。
苏建国有些心烦。
看来,这西合院里的“禽兽”们,己经开始轮番登场了。
他立威西合院的任务,也该提上日程了。
只是,要拿谁开刀呢?
许大茂太滑头,阎埠贵太鸡贼,秦淮茹又是个女人……
都不太好下手啊。
苏建国正在琢磨着,突然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喧哗声。
好像是有人吵起来了。
他推开门出去查看。
只见中院里,傻柱何雨柱正跟一个尖嘴猴腮,留着两撇小胡子的男人吵得面红耳赤。
那个男人苏建国也认识。
是院里有名的二流子,刘光天。
刘海中的二儿子,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经常在外面惹是生非。
此刻,刘光天正指着傻柱的鼻子骂骂咧咧。
“傻柱!你别给脸不要脸!我爹让你去给他打点酒,那是看得起你!你还敢推三阻西的?”
傻柱也是个暴脾气,被他这么一激,顿时火冒三丈。
“刘光天!你少他妈跟我俩耍横!你爹想喝酒,让他自己去打!老子凭什么伺候他?”
“嘿!你个厨子,还敢跟我爹叫板?信不信我让我爹扣你工资?”刘光天威胁道。
“去你妈的!有本事你就去扣!老子还不伺候了呢!”傻柱说着就要动手。
旁边围观的邻居们纷纷劝架。
“傻柱,光天,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
“都是一个院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犯不着为这点小事吵架。”
就在这时,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响了起来。
“吵什么吵?都给我住嘴!”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五十多岁,身材肥胖,挺着个啤酒肚,梳着大背头,官威十足的男人,正背着手,慢悠悠地从前院走过来。
正是院里的一大爷,官迷刘海中。
刘海中是轧钢厂锻工车间的七级锻工,也是院里的管事大爷之一。
平时就喜欢摆官架子,教育人。
他一出场,吵闹的双方都暂时安静了下来。
刘海中走到两人面前,先是狠狠地瞪了一眼傻柱,然后又转向刘光天。
“光天,怎么回事?跟你柱子哥吵什么?”他明知故问。
刘光天见他爹来了,顿时有了底气。
“爹!您可算来了!傻柱他欺负我!我让您让他去给您打壶酒,他不但不去,还骂我!”他恶人先告状。
刘海中闻言,脸色一沉,转向傻柱。
“何雨柱!你好大的胆子!连我儿子都敢欺负?还敢不听我的使唤?”
他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
傻柱虽然脾气爆,但对院里的几位大爷还是有几分忌惮的。
“刘大爷,您这话可就不讲理了。是刘光天先挑衅我的。再说了,您想喝酒,凭什么让我去打?我又不是您家下人!”他梗着脖子说道。
“反了你了!”刘海中勃然大怒,“我让你去打酒,是给你面子!你还敢顶嘴?”
“院里就你觉悟最低!一点集体荣誉感都没有!”
他开始上纲上线,给傻柱扣帽子。
傻柱气得脸色通红,但又不好发作。
就在这时,一个清朗的声音插了进来。
“刘大爷,这话可就不对了。傻柱是厂里的厨师,不是谁家的私人佣人。您想喝酒,自己去打,或者让您儿子去打,凭什么使唤傻柱?”
众人闻言,都惊讶地看向说话的人。
只见苏建国双手插在裤兜里,慢悠悠地从后院走了过来。
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
他决定了。
就拿这个官迷刘海中,当他立威西合院的第一个“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