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白的长明灯光线下,只有苏暖跪在冰冷跪垫上的单薄身影,和她面前那张巨大画像上忧郁注视的眼睛。手腕的剧痛、膝盖的冰冷、画像的注视、空气中沉重的负罪感…这一切交织成一张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大网,将她牢牢捆缚,拖向绝望的深渊。
艾玛如同一个没有生命的影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角落的阴影里,面无表情地开始计时。
时间,在死寂中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手腕的灼痛感越来越强烈,麻痒感也深入骨髓,让她忍不住想去抓挠,却又不敢。画像上的目光如同实质,压得她抬不起头。父亲的罪孽、程昱的恨意、自己破碎的人生…所有思绪如同毒蛇,缠绕撕咬着她脆弱的神经。
冷汗浸透了单薄的丝绸睡裙,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带来阵阵寒意。膝盖早己失去了知觉,只有冰冷的麻木。两个小时,如同在地狱里受刑。
当艾玛冰冷地宣布“时间到”时,苏暖几乎是用爬的才勉强站起来。双腿麻木僵硬,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艾玛面无表情地引着她回到那个奢华的囚室。
一进门,苏暖再也支撑不住,踉跄着扑到巨大的洗手台前,剧烈地干呕起来。胃里空空如也,只能吐出酸苦的胆汁。她抬起头,看着镜子里那个脸色惨白如鬼、眼神空洞绝望、手腕红肿不堪的自己,一股巨大的悲凉和憎恨席卷了她!
她恨程昱的冷酷残忍!恨父亲的懦弱肮脏!更恨自己无力反抗的命运!
她猛地一拳砸在冰冷的镜子上!
“哗啦!” 镜面碎裂,尖锐的玻璃碎片刺破她的指关节,鲜血瞬间涌出,滴落在光洁的白色台盆上,晕开刺目的红。
疼痛,反而带来一丝诡异的清醒和快意。
就在这时,房门再次被推开。程昱站在门口,目光冰冷地扫过碎裂的镜子和她流血的手,脸上没有任何波澜。
“看来今晚的‘静思’还不够深刻。” 他淡淡地说,语气里带着一丝残忍的兴味,“艾玛,去把医生叫来,给她包扎。另外,”他看向苏暖,眼神幽深得如同寒潭,“从明天起,‘静思’时间延长到三小时。还有,给她手腕换一种药膏…我新配的,效果会更好。”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弧度:“哦,对了,为了帮助你更好地‘静思’,从明天开始,你的晚餐里会加入一些特殊的‘辅助品’。放心,不会要你的命,只会让你…更清醒,更敏感地感受痛苦。”
苏暖猛地抬头,对上程昱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一股寒意从脚底首冲天灵盖!
新的、更残酷的折磨,才刚刚开始。药物控制、延长的精神酷刑、未知的“辅助品”…程昱正在有条不紊地、一步步地摧毁她的身体和精神,将她彻底变成一个活在痛苦炼狱中的“赎罪品”。而绝望的苏暖,在这精心构筑的囚笼里,连自我毁灭都成了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