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ヶ丘的住宅区宁静祥和。大原宅是一栋带着传统韵味的和风建筑,庭院打理得简洁雅致,几竿翠竹随风轻曳。
水门提着精心挑选的伴手礼——一个精致的桐木盒,里面装着上好的玉露茶和一盒东亰都老铺的雅致和果子——准时按响了门铃。
门很快被拉开,出现在门口的是一位精神矍铄、身材削瘦、戴着眼镜,穿着舒适和服便装的中老年。他头发依旧乌黑且梳理得一丝不苟,面容严肃,眼神依旧锐利明亮,带着学者特有的深邃感。正是大原十西郎。
“请问是小山水门君吗?” 大原十西郎的声音洪亮爽朗,带着笑意。
“正是晚辈。大原叔叔,您好。初次正式拜访,冒昧打扰了。” 水门恭敬地鞠躬行礼,态度谦逊有礼,将手中的礼物奉上,“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哎呀!太客气了!快请进快请进!” 大原十西郎热情地接过礼物,侧身将水门让进屋,“仁治在电话里把你夸得像朵花,今天一见,果然气宇轩昂,一表人才!比他年轻时可帅多了!哈哈!” 他毫不掩饰对老友儿子的欣赏,开怀大笑,笑声中气十足。
水门被这首爽的夸奖弄得有些莞尔,脱下鞋子,换上主人准备的客用拖鞋,跟着大原十西郎穿过整洁的玄关,来到一间光线柔和、充满书卷气的和室。
室内布置简洁而富有底蕴。巨大的书架占据了一面墙,塞满了各种厚薄不一的书籍,从精装古籍到现代文学期刊都有。
矮桌上摆放着茶具和一叠写满字的稿纸,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和旧书纸张的味道。窗外是精心修剪过的小庭院景致。
两人在矮桌旁的坐垫上相对而坐。大原十西郎动作娴熟地开始泡茶(用的是水门带来的玉露茶),一边感慨:“仁治那家伙,身体还那么硬朗吧?上次见面还是好几年前了。时间过得真快啊!看到你,就像看到他年轻时的影子,不过比他稳重多了!听他说你可是青出于蓝,东大双料博士?了不起!现在又在双叶商事当特别顾问?真是年轻有为!”
水门微微欠身:“您过奖了,大原叔叔。父亲身体很好,常提起您当年一起在剑道社的往事。晚辈只是运气好,做了些分内的工作。”
“哈哈,谦虚!仁治的儿子,错不了!” 大原十西郎将泡好的茶递给水门,茶汤碧绿清透,香气沁人心脾。
“我彻底成名之后,搬回春日部,就图个清静,认认真真写小说,偶尔写写俳句,看看书。春日部这地方好啊,生活气息浓,不像东京那么浮躁。”
话题自然而然地展开。水门谈吐得体,学识渊博,从父亲提到的往事,聊到春日部的风物,再延伸到大原十西郎感兴趣的文学领域。
他不仅能接住大原十西郎抛出的关于《万叶集》或松尾芭蕉俳句的讨论,还能提出自己独到的见解,言语间流露出深厚的修养和对长辈的尊重。(这是当然了,水门可是狠狠的恶补了一番)
大原十西郎越聊越高兴,眼中充满了对这位晚辈的赞许和喜爱。
“水门君,你不仅头脑聪明,这份沉稳和对古典文化的理解,实在难得!” 大原十西郎拍着大腿赞道,“比现在很多浮躁的年轻人强太多了!仁治那个家伙有个好儿子啊!”
“哪里哪里,大原叔叔,我要进步的地方还是很多的。”
“哈哈哈,你比仁治那个家伙的性格好多了,好了,我们两个之间也没有那么多繁琐,我就叫你水门,可以吧?”
“没问题,您请便,大原叔叔。”
“好,来继续喝茶……”
“好的……”
两人正聊到兴头上,和室的门被轻轻拉开。
一个温柔的女声传来:“爸爸,我回来拿一下下午研究会要用的资料,忘在书桌上了…” 话音未落,声音的主人己经走了进来。
正是大原娜娜子。她穿着一身素雅的连衣裙,背着帆布书包,显然是刚从外面回来。
当她看清坐在父亲对面、正端着茶杯微笑的客人时,整个人瞬间愣住了,后面的话也卡在了喉咙里。
她那双温柔明亮的眼睛瞬间睁大,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讶。樱唇微张,手指下意识地抓紧了书包带子。
她看看水门,又看看满面笑容的父亲,大脑似乎一时无法处理这突如其来的信息重叠。
“小…小山先生?!” 娜娜子失声叫了出来,声音里满是意外和困惑,“您…您怎么会在这里?” 她完全没想到,几天前在公园晨跑遇到的、那位英俊又谈吐不凡的小山先生,此刻竟然坐在自己家的客厅里,和父亲相谈甚欢!
大原十西郎看着女儿惊讶的样子,爽朗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娜娜,你回来得正好!来来来,快过来!这位就是我跟你提过的,我老友小山仁治的儿子,小山水门!水门,这就是我女儿娜娜子。”
水门放下茶杯,站起身,脸上带着温和而了然的笑意,朝娜娜子微微欠身:“大原小姐,又见面了。很意外吗?之前晨跑时听你提到父亲,我就猜想可能是大原叔叔,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以这种方式正式拜访了。”
娜娜子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脸颊飞起两朵红云,连忙鞠躬回礼:“小…小山先生!您好!真的…真的好意外!没想到您就是父亲常提起的仁治叔叔的儿子!”
她心里既惊又喜,还有一丝窘迫。晨跑时她只觉得这位小山先生气质不凡,谈吐优雅,却万万没想到他竟是父亲挚友之子,有着这样一层渊源!而且,父亲似乎对他评价极高………
大原十西郎看看女儿微红的脸颊,又看看气度沉稳、面带微笑的水门,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和漫不经心的询问:“哦?原来你们己经见过面了?在公园晨跑?这世界还真是小啊!哈哈哈!看来不用我多介绍了!娜娜,水门可是非常优秀,你们年轻人多聊聊!水门,坐,坐,别站着。”
娜娜子还有些局促,匆匆去书桌拿了资料,然后也顺从地坐了下来,挨着父亲。
“今天的父亲好奇怪呀,他平时不是很排斥我随便接触男生吗?怎么今天……不过或许只有小山先生这样的男生,父亲才不会排斥吧……”娜娜子内心想着。
她又偷偷看了一眼水门,正好对上他含着温和笑意的目光,脸更红了,赶紧低下头假装整理资料。
水门重新落座,气氛因为娜娜子的意外加入而变得更加微妙和融洽。大原十西郎兴致更高了,话题也更加轻松。
水门依旧从容应对,谈笑风生,偶尔与娜娜子目光交汇,彼此眼中都带着一丝因奇妙缘分而产生的笑意和暖意。
窗外的阳光透过竹帘,洒在和室温暖的地板上。茶香袅袅中,初次正式拜访的晚辈,豪爽健谈的长辈,以及意外卷入这场会面、温柔又有些害羞的女儿,构成了一幅温馨而充满趣味的春日部午后图景。
水门心中暗想,这次拜访,收获远比预想的要丰富和愉快,得到了长辈的青睐,收获一位美丽贤惠女士的友谊(目前来看是这样的)。
而对娜娜子来说,这位“小山先生”的形象,在父亲的高度评价和这奇妙的缘分加持下,无疑变得更加立体和令人心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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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两人看不到的桌下,大原十西朗一只手紧紧的攥着衣角,好似那只手在悲愤的哭泣。(可恶的仁治,是我又赌输了,而且还有这么好的儿子,我的娜娜啊!啊啊啊——)
两人的赌约:
娜娜子是否己经提前见水门了?
大原十西郎: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娜娜子很听话,而且我的眼睛就是尺。
小山仁治:是吗?如果提前见过,两人之间的关系,你就不要做干涉,如何?
大原十西郎:好!不过你输了,就要把你珍藏的宝贝给我……怎么样啊?
小山仁治:好!一言为定!
大原十西郎:哈哈哈,这次你输定了,等着把那个宝贝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