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署的铜炉蒸腾着刺鼻药香,林晚晴望着药碗里翻滚的褐色药汁,突然想起现代实验室里煮沸的培养液。自从中秋夜宴中毒,她的读心术便开始不受控制 —— 此刻,连药罐沸腾的咕嘟声里,都仿佛夹杂着细碎的低语:“血祭将至... 容器苏醒...”
“陛下,司正的脉象...” 太医令的声音在寝殿里发颤。萧承煜握着她的手腕猛地收紧,龙袍上的金线硌得她生疼。他眼底布满血丝,却强作镇定:“若救不回她,朕要整个太医院陪葬。”
林晚晴突然抓住他的衣袖,指尖触到一片湿润 —— 是冷汗。她勉强扯出笑:“陛下这是... 怕没人给您验尸?” 话音未落,后颈的朱砂痣如遭雷击,无数画面涌入脑海:皇后被押入诏狱前的狞笑、往生镜上蜿蜒的血痕、还有母亲临终前塞给萧承煜的半块玉蝉...
“去佛堂。” 她猛地坐起,扯断腕间的丝线,“今晚是太皇太后忌辰,往生镜...” 话未说完,窗外突然炸响惊雷,豆大的雨点砸在琉璃瓦上,像极了古代刑场上的鼓点。
佛堂内,檀香混着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林晚晴举着宫灯靠近供桌,往生镜蒙着的红绸在风中猎猎作响,宛如招魂幡。当她揭开红绸的刹那,镜面突然泛起涟漪,映出的却不是自己的倒影 —— 穿着皇后服饰的女子被匕首刺穿胸口,鲜血顺着镜面蜿蜒成 “凤来” 二字,而执刀者的面容,赫然是年轻时的太后!
“不可能...” 她踉跄后退,撞倒青铜香炉。香灰西溅间,她看见半截染血的玉簪,簪头雕着的残莲与她的银簪如出一辙。读心术疯狂运转,却只听见同一个声音在回荡:“以血饲镜,双生归位...”
“晚晴!” 萧承煜的怒吼穿透雨幕。他冲进佛堂时,龙袍己被雨水浸透,发冠歪斜地挂在乌发间,像极了被暴风雨折断的旌旗。当他看到镜中的画面,握着天子剑的手剧烈颤抖:“这... 这与朕儿时的噩梦一模一样...”
话音未落,往生镜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镜面裂开蛛网状的纹路。林晚晴惊恐地发现,那些裂痕正渗出黑红色的液体,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龙脑香混合的腥甜 —— 和中秋夜宴上皇后酒盏里的毒味如出一辙。
“快退!” 她拽着萧承煜向后撤,却见镜中景象再次变幻:无数个自己的倒影从镜面爬出,每个倒影的后颈都爬满金色纹路,如同被丝线操控的傀儡。而在倒影深处,戴着凤凰面具的人缓缓摘下伪装 —— 竟是本该在诏狱的皇后!
“你们逃不掉的。” 镜中皇后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太皇太后就是初代容器,当年她用血祭启动往生镜,才换来凤来教百年基业。而你,林晚晴...” 她的指尖穿透镜面,划过林晚晴的脸颊,“不过是现代实验室制造的残次品,真正的双生蛊宿主,早在二十年前就死了!”
萧承煜的天子剑挥向镜面,却只斩落满室碎银般的月光。镜中影像消失的瞬间,林晚晴摸到怀中的玉蝉 —— 那两半玉蝉正在发烫,断口处的金纹与她后颈的朱砂痣产生共鸣,在地面投射出巨大的星图,中心位置赫然标着 “轸宿?楚地”。
“楚地... 科举案...” 她突然抓住萧承煜的手腕,“所有线索都指向楚地!凤来教在那里,一定藏着更大的阴谋!”
暴雨拍打着佛堂的窗棂,萧承煜望着她眼底跳动的烛火,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承煜,若有一日见到带着朱砂痣的女子,一定要保护好她... 她是解开一切的钥匙。” 他握紧她的手,龙袍下的体温透过湿漉漉的衣袖传来:“明日一早,朕陪你去楚地。就算是龙潭虎穴...” 他的声音低沉如雷,“朕也会为你踏平。”
佛堂外,惊雷炸响,照亮往生镜最后的裂痕。在那蛛网状的纹路中,隐约浮现出一行小字,像是用血写就的咒语:“当双生血相遇,时空之门将开,凤来归位,天下归一。” 而暗处,戴着凤凰面具的人再次出现,袖中滑出的 U 盘闪着冷光,上面的 “LWQ-07” 编号在雨幕中若隐若现,仿佛在宣告这场跨越时空的阴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