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椅碾过昆仑积雪发出咯吱轻响。吴碧霞指尖抚过扶手内侧的凹槽——半截碧玉打狗棒正发出灼热的脉动,与长安城上空的黑莲遥相呼应。
"坐标解析出来了。"李智贤突然攥碎手中的星盘模型,碎屑在风雪中凝成三幅全息星图,"母亲标记的三个位置,与黑光去向完全重合。"他指向其中闪烁红光的坐标,"这里就是长安莲苞的母体坐标,在..."
"大明宫地底。"清虚子拂尘扫过雪地,冰晶升腾成微缩长安模型。当拂尘点向皇城时,轮椅扶手中的打狗棒突然自行弹出,碧玉残端首指模型中的太极殿!
吴碧霞闷哼一声。锁骨龙纹骤然发亮,往生花灵种在她心口灼烧。无数画面强行灌入脑海:
——地宫深处,九丈黑莲扎根于龙脉之上。莲心囚禁着白衣女童的实体肉身,数百条血管般的根须刺入她西肢。
——莲台旁站着国师玄玑子,他正将半块星轨仪按进女童眉心,而那块星轨仪的纹路与李智贤胸口的一模一样!
——最骇人的是女童身旁的水晶棺,棺中银发女子睁开的眼睛里,竟跳动着两簇黑色莲火!
"母亲被控制了!"李智贤突然半跪在地,胸口星轨暴走般闪烁,"她在警告...星轨仪有..."
话未说完,清虚子突然拂尘一挥,雪雾瞬间吞没三人视野:"有东西上来了!"
风雪中浮现数十道扭曲人影。它们披着禁军铠甲,裸露的皮肤却布满黑色莲斑,手中陌刀滴落着腐蚀雪地的粘液。为首者摘下头盔,露出萧青阳枯槁的脸——他左眼是幽冥黑焰,右眼残留着星轨蓝光!
"星骸...污染..."萧青阳喉咙里发出混音,"宗主...请你们...入棺..."
轮椅扶手中的打狗棒突然震鸣。吴碧霞借力腾空,残缺的棒身划出青色弧光。当弧光掠过萧青阳的瞬间,棒体裂缝中突然迸发星河之力,将他右眼中的星轨蓝光生生扯出!
"啊!!!"萧青阳捂眼惨叫,左眼黑焰暴涨。其余莲兵趁机合围,陌刀结成的刀网绞碎风雪。
"带她走!"清虚子道袍鼓荡,七道金符离体化作锁链捆住莲兵。李智贤趁机抱起吴碧霞,星轨之力在脚下炸出深坑。两人坠入坑洞的刹那,吴碧霞看见清虚子被萧青阳的骨刃贯穿肩胛,老道却反手将一张染血的符箓拍进地脉!
地底暗河汹涌。
李智贤胸口星轨照亮岩壁,上面刻满与星骸骨相同的符文。吴碧霞轮椅扶手的打狗棒正发出持续蜂鸣,棒头玉珠自行脱落,滚向暗河上游。
"跟着玉珠!"吴碧霞按住锁骨灼烫的龙纹,"苏蕊在哭..."
暗河尽头竟是倒悬的长安城!无数粗壮的黑色根须从"天空"垂下,根须包裹的正是大明宫微缩模型。而真正的九丈黑莲就生长在模型太极殿的位置,莲心水晶棺反射着冷光。
"星轨寄生己完成80%..."李智贤盯着莲台旁的光幕数据,声音发颤,"母亲在用自己的星核喂养莲种!"
轮椅突然失控前冲。扶手内半截打狗棒挣脱束缚,箭矢般射向黑莲。就在棒体即将触及莲瓣时,国师玄玑子从虚空中踏出,二指轻夹住碧玉残棒:
"等候多时了,圣女大人。"
他掌心浮起半块星轨仪,与李智贤胸口的部件严丝合缝地对撞!刺目的数据流如锁链捆住李智贤,将他拽向莲台。
"不!"吴碧霞从轮椅扑出,徒手抓住穿透李智贤胸膛的数据链。龙纹与星轨在撕扯中爆出火花,往生花灵种在她心口绽放——
时空凝滞。 吴碧霞看见数据链深处藏着记忆碎片:
二十年前的雨夜,玄玑子将襁褓交给吴念。襁褓里却有两个女婴!当吴念抱走其中一个时,玄玑子指甲划过另一个女婴的脚踝,留下莲花状疤痕...
"苏蕊的身体是你给的幽冥宗!"吴碧霞嘶吼着捏碎数据链。龙纹顺着断链逆向蔓延,瞬间烧焦玄玑子的右臂!
黑莲突然剧烈收缩。莲心水晶棺中的银发女子猛然坐起,双手结出星轨师独有的封印诀。玄玑子脸色骤变:"你竟能挣脱黑莲..."
"因为我等这一刻...等了二十年!"女子眼中黑莲火焰疯狂跳动,双手却将诀印按向自己心口,"贤儿!就是现在!"
李智贤胸口的星轨仪破体而出。两半星轨仪在空中合体,爆发的星光如利剑刺入黑莲核心。莲台崩裂的缝隙里,白衣女童苏蕊的肉身缓缓升起,她脚踝的莲花疤正发出纯净白光!
玄玑子突然捏碎玉冠。冠中黑血滴落处,整个倒悬长安开始崩塌。他狞笑着抓向苏蕊肉身:
"你以为赢的是谁?"
地宫穹顶轰然炸开。清虚子浑身浴血坠落,手中染血符箓拍向玄玑子后心——那符上画的竟是星骸骨的图腾!
符箓触体的刹那,玄玑子周身浮现出与星骸骨完全相同的符文锁链。他难以置信地转头:
"你...何时参透的..."
清虚道袍炸裂。心口处跳动的不是心脏,而是微缩的星骸模型!
"从你把我制成活体星图那天..."老道燃烧成火人,死死抱住玄玑子坠向黑莲核心,"师弟!"
惊天爆炸中,吴碧霞看见苏蕊的肉身化作流光融入自己心口。轮椅扶手中飞出残缺的碧玉棒头,与插在黑莲中的棒尾重新融合。完整的打狗棒落入掌心时,她听见苏蕊最后的叹息:
"姐姐...小心国师...他才是..."
地宫彻底坍塌。李智贤在星轨仪保护下抱住吴碧霞,两人随暗河冲进黑暗。浑浊的水流里,半张烧焦的国师面具擦过吴碧霞手臂,面具内侧刻着星轨师的族徽——与李智贤母亲棺盖上的一模一样!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