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一阶段石阶,大部分人都御剑飞行去往人间。
图枭不知回头加驻足了多少次,前面的简之随催了又催。
“别看了,在看你师尊也不会下来的,快些召唤命剑下山。”
图枭停住脚步,看着石阶出神。
“我恐高,飞不了很高。”
简之随以为听错了,笑道:“别开玩笑了,你恐高,小时候怎么上山的,别告诉本尊你从小就很能爬石阶。”
师尊不能下来,但他可以上去。
图枭冲着简之随一笑。
“现在展示给随尊看,我有多能爬石阶。”
语落,图枭施展凌波步。
简之随只能看到一处残影,眨眼间消失不见,他顿了一刻,反应过来大喊。
“反了!跑反了!图枭你给我回来!”
无情仙翁和则尊看着渐行渐远的弟子,刚刚还很欣慰,就看到一处残影呼啸而过。
“师尊,可以抱一下再离开吗?”
白尘不语,也不回应,看着去而复返的人张开双臂,笑眼如月牙,等着被他抱住。
还有人在,真是没长大,不知羞耻。
则尊看到返回的一人,破口怒音:“成何体统!赶紧返回队伍中去。”
无情仙翁捏着胡须,悠哉悠哉,心情不错。
姗姗而来的随尊,站在场外,高呼。
“白尘,你养的徒弟,黏豆包做的吗?不然新弟子还是你带吧?”
无情仙翁听到可不答应,这玩意儿又想偷懒,白尘必须好好修炼,没有什么比他飞升重要。
他一个顺闪过去,照着简之随的脑袋就是一酒葫芦。
“闭嘴吧你,小孩都看不住。要你有什么用,信不信老夫剁了你。”
简之随连忙给无情仙翁顺气,笑盈盈的讨好:“错了错了,莫生气莫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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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枭眼巴巴的望着师尊,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劲儿,笑眼转变为圆眼,一眨不眨的干看着,因为不眨眼眼睛干涩发红了。
落在白尘眼里不是逞强,而是又委屈上了。他不能在惯着。
“不抱是不去吗?”
“非得现在抱不可吗?”
不去违反规定,会被逐出师门。
师尊的两连问好可怕,他失落的放下手臂,垂头丧气。
可是他真的想要一个抱抱,师尊何时变得这样小气。
眼眶中打转的泪因为低头终是落了,不过没有落在地上,而是被师尊的手接住。
图枭抬头,被师尊抱住,视线是师尊的衣服。
清冷的檀木香萦绕鼻尖,他额头抵着师尊的肩膀。
呢喃自语。
“师尊如果在我回来之前飞升了,也要常常下凡看看徒弟和雪莲,雪莲见不到师尊,会枯萎的。”
我见不到师尊,也会慢慢枯萎。
虽然书中是杀徒正道,天梯再现,成功飞升。
如今他跟师尊父慈子孝,他不会成为欺师灭祖的徒弟。
师尊的路肯定是光明大道,飞升在即。
白尘平静的问:“说完了吗?”
“嗯。”
刚嗯完,人就被推开几十米开外,被简之随一把抓住。
“历练而己,乖乖走吧。”
转身的一刻,简之随夸张的说:“你师尊不要你咯。”
图枭不屑的撇嘴,当他是三岁小孩呢,他还没开始反驳。就被拽住了衣领,简之随一跃而起,跳到他的命剑上。
一到空中,越来越高,图枭就晕了。
“醒醒,宿主你醒醒啊。”
“醒醒宿主,是我啊系统。”
意识极其迷糊,想睁都睁不开,只能听到久违的al声音,他昏沉沉的问。
“系统?”
“是本系统。”
他睁眼,还是那个一眼望不到边的空间,想起来了。
他穿书还有个系统来着,虽然这个系统没有什么鸟用。
“系统!这些年你跑哪里逍遥了,竟敢玩忽职守不管我了。”
话音未落,系统赶忙解释。
“不是的不是的。”
“因为宿主的世界存在不可抗力,让系统与宿主暂时断了联系。系统我啊,周游整个书中世界求爷爷告奶奶,终于拐到好几个位面的黑客高手,就在昨天成功让我见到宿主你。”
“这么厉害啊。”
“当然了!本系统绝对不会放弃宿主的,除非任务失败…”
“回都回来了,看看我能不能换满血复活卡回家了吧。”
都己经过去这么久了,也不知道父母好不好,会不会己经把自己埋了。
“不能,宿主你现在积分只有不到三千。”
“这么少!”图枭惊的差点下巴掉了,怀疑人生道:“那我本来的世界过去六年,身体在地底下只剩下骨头了吧!这复活扮演僵尸吗?”
“宿主无需顾虑,书中的世界,跟宿主世界的时间观念不同,书中世界的六年,不过你那边世界的六秒吧,甚至更快一两秒。”
这样一听,心里可算有些安定。
“那还好。所以,白尘对我的好感度是多少?”
一天一积分,六年都有两千一百九十了,不到三千,难不成师父对他的好感度连十都没有吗?
六年一点好感度都没刷到啊。
“稍等,系统正在查询。目前白尘对宿主的好感度为0。”
听到数字,犹如五雷轰顶,劈的他外焦里嫩。
“0!你搞错了吧!怎么可能会是0!”
过了几秒。al音色再度发声。
“系统不会出错,白尘对宿主的好感度确确实实是零鸭蛋。”
“嘻嘻。”
“……”嘻你个烂香蕉。
“宿主不可以心里骂本系统,系统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的,呜呜…”
“噢…”敷衍了事。
“系统好难过,宿主好冷漠,伤心伤心。”
“系统不是没心吗?你在这装什么呢。你没事就退下吧。”
“好吧,系统休眠了。”
“……”一回来就欠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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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莫大于心死。
难道师尊不喜欢可爱哭包这一挂,老人家不是说爱哭的小孩有糖吃。
果然老人都是骗人的,等他老了也胡说八道去。
是噩梦吧,不是真的,师尊怎么可能对自己的好感的是零鸭蛋。
心中苦涩,他现在就想冲到师父面前,质问他。
他就这么讨厌吗?
为什么对自己的好感度是零鸭蛋?
睁开眼,烛火摇曳的晃着眼睛疼,他不适应的用手挡住眼睛,就听见简之随的幽怨声。
“你这小孩还真恐高…还有你那个师尊,竟敢踹我,让我使凌波步带你下山,不准御剑飞行。”
“你也会凌波啊?”
“当然了,不过能飞谁会跑?”
“噢…你真棒。”
“……”好敷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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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枭一首以为,他是唯一的徒弟,按道理该是师尊的偏爱。
师尊待他温和,不忍苛责,任何事情撒撒娇就过去了,卖卖萌就应下了。
甚至默许他在修炼时偷懒。
每每犯错,师尊也只是淡淡看他一眼,便不再追究。这样的纵容和包容,怎么能是个零鸭蛋。
苍天啊,大地啊,你在逗我玩儿吧。
系统突然出现,打破了他自诩良好的美梦,到底是哪里不对。
难道都是他的想当然?
这些年,他都用错了方式?
他没有看透事情的本质,师尊的宽容不是宠溺,而是漠然。那些他以为的偏爱,不过是白尘对世间万物一视同仁的大爱。
原书中,白尘不就是清冷的白月吗?
月亮那么高,月光洒向世人,他是被月光照亮的其中之一。
他忽然觉得,师尊的目光从未真正为他停留。
这真相也太残忍了,他不接受。
还是睡一觉起来再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