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水之术也太无聊了吧...”
图枭嘟囔着,指尖凝固出淡蓝色,带着很强的寒气,一瞬间手上的水凝固出一个小人来。
之前凝出小冰块,师尊都会夸奖。
可惜…师尊去了月中寒潭,那里冷的要死,但清修大有益处。以他现在低微的灵力去了肯定被冻成大冰雕。
小人在图枭分神之际,瞬间成为水珠在空中凝成一条歪歪扭扭的线,啪嗒一声散落在地。
“月亮都出来了,师尊怎么还不出来。不知道师尊想没想我。”
图枭托着下巴,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膝盖。
自从上次受伤,师尊就格外好。
所以这么好的师尊肯定也想他唯一的徒弟。
夕阳西下,水面映出少年自信的脸。
次日清晨,图枭握着木剑在庭院里比划。
“七绝剑谱第七式...是这样吗?”
他歪歪扭扭地挥出一剑,差点绊倒自己。
“要是师尊在就好了。”
他叹了口气,剑尖在地上画着圈。
“师尊使剑时可好看了,白衣飘飘的...今天应该会出来吧?”
月亮又圆了,悬月高照,却不见那道熟悉的身影。
他拨弄着面前枯黄的叶子。叶子受不住蹂躏,己经支离破碎的只剩黑黄的根部。
“音律杀...”
他重新在冰天雪地寻觅了叶子,注入灵力,放在唇下,叶子发出不成调的声响,因为难听,所以枝头雪纷纷往下坠。
他的目光落在食指的不离环上,明黄的印记泛着微光。
“师尊说困境时刻可以用这个找他...”
图枭眼睛一亮,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好点子。
“掌握不好音律,这算不算困境呢?”
拇指轻轻摩挲印记,图枭犹豫了一下。
“就试一下...就一下...?”
图枭还没注入灵力,面前就出现了一道白色身影,师尊的衣袍带着湿气,眼睫还滴着水,睁开眼后水珠立刻滚落,从脸颊到下巴,在到衣襟里后销声匿迹。
“师、师…师尊!"
图枭猛地捂住眼睛,脑子里自动带入师尊进池浴的场景。
“我、我不是故意打扰师尊沐浴的!”
“小枭。”
师尊的声音却依旧温和,“本座并未沐浴,何来打扰之说。”
“师尊。”
图枭把脸上的手放下,眼前的人好像水中的月亮,美好的不可方物。
“师尊闭关了好长时间,是受伤了吗…”
“没有受伤,修炼本就如此,有长有短需要持之以恒。”
“月中寒潭是修炼的最佳之所,本座觉得小枭也可以去试试。”
“不用了!不用了!”图枭急忙摆手,又吞吞吐吐地说:
“想师尊了。”
一声轻笑传来,图枭抬眼,水中月不知被谁打破,泛起圈圈涟漪,慢慢放大,在消失不见。
“因为这个,所以在偷懒…?”
“才没有!”
图枭急忙解释,他近日很刻苦的,吃饭都少吃一顿。
“我每天都在练习!御水术、剑法、音律杀伐...就是...”声音渐渐变小,“就是没有师尊在身边,就很想,一时不适应,以后不想着用不离就是了…”
师尊施了个清洁术,身上的湿意没有了,白衣胜雪,眼尾似笑非笑,看着格外的蛊惑人心。
“好好好,知道小枭没懈怠了。”
“可不离该用还是要用的,否则它就没用了,也辜负了本座的苦心。”
师尊怎么能生的这般好看,说话的声音也十分好听。
图枭有些被魅到了,说话都有些恍惚,心里觉得师尊什么都对。
“我没有…不辜负师尊”
“师尊...您生气了吗?不要生气,不要不理,好不好?”
白尘只是没说话,徒弟就委屈巴巴,从来没人在他面前撒娇,动不动红了眼睛。
他的声音轻柔的像是哄。
“为何要生气?”
“我没事耽误师尊修炼...”
“嗯?怎么变成没事了”
“不是说想师尊吗?难道是在撒谎,那本座是该生气。”
师尊怎么冤枉他,图枭迫切的想要证明。
“想的想的。特别的想。想的吃饭都不香了,一天就吃了两顿。”
“师尊看看,小枭都瘦了。”
图枭双手捧着脸,仰头对上师尊的视线,让他看。
“嗯,是瘦了。功课肯定没落下,演示给本座看看有没有进步。”
“没问题,师尊你坐着。”
图枭一下来了精神,摩拳擦掌道:“师尊有长进的,很厉害。”
“拭目以待。”
图枭闭眼,凝神静气,有模有样地结印,“寒冰。”
“破!”一声低喝,手掌推出去的方向,霎那间凝出拳头大的冰块,速度极快,生生击倒一棵竹树。
刚刚太过于表现,等到御水时,灵力不足,腾空的大片水珠不受控制,眼看就要水花西溅,把自己浇成一只落汤鸡。
图枭僵在原地,闭上了眼睛。
师尊坐在石凳上,身形未动,只是眯眼。不受控的水珠瞬间结冰。没等到冰冷的小瀑布,睁眼脚边全是碎掉的小冰块。
耳边传来师尊清朗的笑声,恍如冬日风铃,悦耳动听。
“灵力运转太急,手腕再放松些。”
微凉的手掌覆上他的手腕,引导他重新结印。图枭偷偷抬眼,看见师尊含笑的侧脸。
真好看。
好想要师尊一辈子都对他笑。
“专心。”
“知道了。”
图枭嗫嚅着,心里却像灌了蜜一样甜。
他师尊就是厉害,当之无愧的第一。
夕阳下,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又开始在庭院中修习剑法,剑气随着水花一起飞扬。
清晨的云雾缭绕在议事阁外,仙鹤悠闲地踱步,偶尔歪头瞅一眼阁内。
三位仙尊正围坐一桌,气氛凝重,仿佛在商讨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无情仙翁捋着胡子,长叹一声:“五年后新弟子下山历练,凶险难测,总得有个长辈跟着。”
说完看了两眼爱徒。
沈遇则从堆积如山的公文里抬起头,眼下挂着两道青黑。
“师父!您看我像是能抽开身的样子吗?”
说着,啪地又拍下一本折子,又是男修跟女修干仗了,三天两头就掐架,气的他差点砸到自己的茶杯。
还有那八个小门小派,不服自家的宝贝疙瘩无缘仙境,到处散播恶言恶语,对仙境山的千年声誉极其恶劣,他还要准备亲自下趟山解决一下。
简之随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手里捏着一颗仙果啃得正欢。
“哎呀,我最近筋骨不适,怕是…不如师父你自个儿去吧。”
无情仙翁一扇子抽过去。
“你每日除了吃就是睡,哪儿来的筋骨?!再说你师父都几千岁的老头了,在等千年就能驾鹤仙逝了,你个没有心得蹩脚玩意儿,还想要为师我一大把年纪干事!”
简之随没想躲,挨了个结实,笑嘻嘻道。
“师父,我也很忙~昨日还帮山下的灵竹修剪枝叶呢!”
沈遇则幽幽插话:“然后折了它的枝当柴烧,烤了三只灵鸡。”
简之随气的瞪了一眼旁边的人,而后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望向恒尘仙尊闭关的寒潭。
“要不问问恒尘仙尊呢,他不管灵力还是修为都在我们之上,保护新弟子是最安全不过了。”
简之随一拍大腿。
“对啊,上一次就是他呢!”
无情仙翁一把揪住他的衣领。
“上次你们也是这么说,这次白尘必须潜心修炼,开启神途,不容有失。所以,今年你去!下次小则去。若回来少一个弟子,老夫就把你剁吧剁吧当林园的果肥用!”
一番狠话下来,仙鹤惊得扑腾到了池子里,佯装在游泳,却忘了水不够深。
沈遇则郑重地递上一本厚厚的《新弟子护养指南》,简之随刚接过,书页"哗啦啦"散落一地。
简之随斜睨了一眼递书的人,干笑着冲师父的背影道:“……我保证全须全尾带回来!”
沈遇则突然召出命剑,思考着说:“不如先让你缺胳膊少腿,提前适应一下?!”
简之随折扇一开,睨眼看去:“你敢。”
语落,沈遇则的剑己然劈下,简之随不可置信,挥扇去挡,两个人瞬间打的不可开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