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辞雪的符咒在巨浪中寸寸碎裂,古籍被海水浸透却依旧悬浮空中,泛着诡异的青光。
江烬野将商辞雪护在身后,赤焰长枪搅动海水,试图在鲛人的围攻中撕开一道缺口。
那些鲛人鳞片下隐约可见黑色纹路,与白荔歌描述的混沌侵蚀如出一辙。
“它们被控制了!”商辞雪抹了把脸上的海水,指尖在古籍残页上快速游走,“鲛人天性温和,除非......”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海底突然传来一阵空灵的歌声。
那歌声带着蚀骨的寒意,却又仿佛藏着某种蛊惑人心的力量,船员们纷纷丢下武器,目光呆滞地走向船舷。
江烬野猛地挥枪击碎靠近的珊瑚长矛,枪杆横扫将一名船员打醒:“捂住耳朵!别听!”他扯开衣襟,赤焰纹身暴涨,将周围的黑雾焚烧殆尽。
商辞雪趁机抛出一枚用鲛人泪炼制的铃铛,清脆的声响刺破海面,暂时驱散了诡异的歌声。
深海中,那双巨大的眼睛突然眨动,漆黑的瞳孔里倒映着船只的轮廓。
无数触手从海底升起,每一根都缠绕着发光的符文,正是西南巫族祭坛同款的混沌标记。
江烬野看着那些触手,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这些东西...和荔歌描述的深渊力量有关!”
商辞雪咬破指尖在船帆上画出血符,古籍自动翻开至最后一页,泛黄的纸页上浮现出一段被血覆盖的文字:“深渊之主,以怨念为食,以混沌为躯,其目开,万物寂。”
她的声音开始颤抖:“如果让它完全苏醒,整个九州都会......”
话音未落,一只触手狠狠拍在船舷上,整艘船剧烈倾斜。
江烬野抓住商辞雪的手腕纵身一跃,两人落在漂浮的木板上。
就在这时,海水突然变得透明,他们惊恐地看见海底深处矗立着一座巨大的宫殿,宫殿大门上雕刻的正是深渊之主的模样——那是一个由无数扭曲人脸组成的怪物,每一张脸都在无声地嘶吼。
“原来鲛人守护的不是秘密,而是封印。”
商辞雪握紧铃铛,“但混沌之力的侵蚀,正在解开深渊的枷锁。”她的目光突然被宫殿角落吸引,那里蜷缩着一群没有被控制的鲛人,为首的老者正用身体死死抵住一扇暗门。
江烬野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赤焰在海水中形成一条通道:“我去引开这些怪物,你趁机救人!”他挥舞长枪冲入触手群,火焰与海水相撞产生剧烈爆炸;商辞雪则踩着漂浮的木板,快速接近暗门。
当她抵达时,发现老者己经奄奄一息,尾鳍上布满了黑色伤痕。
“快...毁掉核心...”老者将一颗发光的珠子塞给她,“深渊之主...怕光...”话未说完,老者的身体化作点点荧光消散。
商辞雪握紧珠子,看着暗门后缓缓升起的黑色祭坛,坛上供奉着一颗跳动的心脏,心脏表面缠绕着无数锁链,每一根都连接着海面被控制的鲛人。
与此同时,江烬野的赤焰开始黯淡,他的体力即将耗尽。
更多的触手从西面八方涌来,其中一根缠住了他的脚踝,将他拖向深海。
“辞雪!别管我!”他怒吼着,却被海水淹没了声音。
商辞雪的泪水混着海水滑落,她将珠子狠狠砸向祭坛。
珠子炸裂的瞬间,耀眼的光芒照亮了整个海底,被控制的鲛人纷纷恢复清明,那些触手也在光芒中发出痛苦的嘶吼。
但很快,深渊之主的咆哮声响起,宫殿开始崩塌,更多的黑雾从裂缝中涌出。
在光芒消散前,商辞雪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冲入海底——白荔歌周身缠绕着紫金色火焰,萧御临的金色剑气紧随其后。
两人的力量交融,形成一道巨大的封印,暂时压制住了深渊之主。
“我们来晚了。”白荔歌看着伤痕累累的商辞雪和江烬野,眼中闪过心疼,“但这次,我们不会再让它苏醒。”
而在深渊最深处,深渊之主的心脏跳动得愈发剧烈,那些被封印的锁链上,渗出了更多漆黑如墨的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