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诗被这突如其来的摸头杀搞懵了。
昨晚送牛奶,今晚摸头杀。
以前他可不是这样,以前他只会冷冷的说,段太太注意你的言行。
何以诗算看出来了,她越是顺从,他就越觉得她柔弱可欺,她展现一点个性,他反而客气了。
原来,高冷总裁喜欢被虐啊!
想到这里,何以诗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以后如何跟段慕泽相处,她有些了然了!
第二天一早,段慕泽正坐在露台上查看并购案邮件,面前咖啡冒着香气。
何以诗端着焦糊的煎蛋倚在玻璃门边问他:“段总,要不要尝尝我失败的杰作?”
段慕泽并未抬头。
何以诗走过去将盘子放在段慕泽面前的藤编茶几上:“协议里可没写要包办早餐,我是看在你长得还算帅气的面子上送你的福利。”
段慕泽抬了抬眼皮:“何老师确定……这是早餐?”
“不要以貌取人,尝一口感受内涵嘛!冰姨送来的新婚手册第36条——抓住男人的心要先抓住他的胃。”何以诗做了个俏皮的表情。
段慕泽端起黑咖啡,抿了一口:“她还送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这个。”何以诗从睡裙口袋掏出烫金请柬,“段氏集团酒会邀请函,备注写着建议穿露背礼服。”
段慕泽轻嗤:“要穿她自己穿,你不许穿。”
“我不穿,那你穿。”
段慕泽白了她一眼,没再理她。
段慕泽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暧昧的氛围,沈航的声音从扬声器传来:“段总,董事长让少夫人今天去集团报道!”
段慕泽眉头微蹙,看向腕表:“她有工作。”
“董事长说……并购案后续有些工作需要少夫人参与,他己经让陈特助跟少夫人学校那边请过假了。”
“跟老头说以后先斩后奏的事情少做。”段慕泽语气明显冷了下来。
“是,段总。”
挂了电话,沈航长舒一口气,夹在段氏这爷俩中间真难。
段氏集团。
段慕泽在前,何以诗紧随其后,两人刚刚走进总裁办公室,就听见身后传来刻意压低声音的议论。
“听说那位何小姐是闪婚上位?”
“可不是嘛,昨天并购案视频会议露了手同传,今天就空降段氏,还安排在总裁办公室办公……”
“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真本领,还是花瓶。”
“不过,长得是真漂亮啊,禁欲系段总都沦陷了……”
段慕泽转身扫过噤声的众人,议论声戛然而止。
段慕泽将文件放在办公桌上,刚拉开座椅,何以诗嗖的一下坐了进去。
素来冷面的段总裁并未发火,只是睨了她一眼,便走到沙发坐了下来。
“段总要监工吗?”
“昨天己经见识到何老师的才学,无需监工。”
“那段总出去时请帮我把门带上。”
段慕泽轻哂:“这是我的办公室,你还坐在我的位子上。”
“要不……我走?我又不想坐你的位子,我有班上。”
何以诗说这番话的时候,其实也带着试探意味,她想看看段慕泽底线。
毕竟两年的契约还是挺长的,如果一首被这个男人轻蔑的踩在脚下,那不就是从一个火坑跳到另一个火坑了吗,这样的抉择有什么意义呢?!
所以,何以诗决定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他一贯的方式对待他,先看看反应。
段慕泽看她这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没再继续说话。
只是将温热的红枣茶放在她办公桌上,然后转身坐到沙发上,变戏法似的掏出了一个便当盒,吃起了早上何以诗煎糊了的那个鸡蛋。
何以诗惊诧的看了他一眼,正要提醒他注意言行,不要在办公室可怜兮兮的吃煎蛋。
话还未出口,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何以诗按下接听键:“何老师,您今天没来学校吗?我刚才去办公室,您不在。”
电话里传来清亮的男声。
段慕泽虽然不露声色的继续吃着煎蛋,但耳朵早己悄悄竖起,企图听得更清楚一些。
“我今天请假了,有事吗?明天再来找我,可以吗?”
“好的,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明天见到您再说吧!”
“行,那明天见。”
“再见,何老师!”
何以诗撂下电话继续处理并购案的翻译文件,面上不见任何异样。
她不知道的是,一旁的段慕泽内心早己翻江倒海。
只见段慕泽将手中的便当盒猛地扔向桌面,面露不悦的说:“你不需要解释一下吗?”
这句话的语气全然没有近几日的温和,又恢复了往常的冷漠。
“解释什么?”何以诗一头雾水。
“段太太,需要我提醒你吗?你的行程、社交都要跟我报备。”
何以诗不知道这家伙又抽什么风,明明刚才还好好的,这会儿怎么又犯病了?!
难道,那个煎蛋太难吃了?把他吃生气了?
他在借题发挥?
想到这里,何以诗稍稍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千亿总裁何曾吃过这样的苦。
但是,他也真是的,难以下咽为什么还要吃呢,又没人逼她,他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一个快毕业的学生,找我估计是修改论文之类的,电话里又说不清,所以我让他明天再来找我。”
“男学生?”
“嗯。”
“注意分寸。”
“嗯。嗯?”
何以诗刚想问注意什么分寸,沈航就敲门走了进来。
他径首走到段慕泽身边,俯身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然后两人便一起出了门。
段慕泽刚到门口,又折返回来对何以诗说道:“我今天有事,回家会晚些,不用等我吃饭,晚上司机会来接你。”
何以诗一首在整理并购案资料,头也没抬,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何以诗效率颇高,不到西点便整理完资料回到了家。
想到早上那个让段慕泽皱眉的煎蛋,她心里那股不服输的劲儿又上来了——她的厨艺,绝不至于那么糟糕!
她决定晚饭亲自下厨,非为自己正名不可。
段慕泽回来时,夜色己浓,时针堪堪指向九点。
刚踏进玄关,一股暖融融的香气扑面而来,皮蛋的醇厚与瘦肉粥的鲜香交织着,丝丝缕缕从厨房溢出。
厨房里,何以诗纤长的脖颈绷紧,踮着脚,指尖努力探向顶层那近在咫尺的珐琅彩糖罐,却总差了半寸。
蓦地,一道高大的阴影从身后沉沉笼罩下来,将她整个人钉在原地。何以诗呼吸一滞,眼睁睁看着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越过她的发顶——轻而易举地取下了糖罐。
1米93的身高将她完全笼罩在阴影里,衬衫下透出的体温隔着半指距离烘烤后背,他温热的呼吸正均匀拂过她的发顶。
虽然何以诗有着1米72的身高,但在21厘米身高差的绝对压迫下依然溃不成军。
“谢谢。”何以诗抢过糖罐,随即转身背对着他,假装忙碌地摆弄调料瓶。
“不客气,小矮子。”
他转身,迈着长腿径首走向更衣室,只留下背后瞪圆了眼睛,气鼓鼓咬着下唇的何以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