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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没几天，乔裴桉喜提升官。
夏栩拎起一个学生会袖章，露出一副嫌弃的表情：“就这个，还要一代传一代？”
高三学业繁重，学生会主席宣布退休，本来打算让位给乔裴桉，但被他拒绝。最后还是投票决定，他全票通过，接过了这个要命的职位。
“安安，他们为什么会选你？”还是全票通过。
乔裴桉摇头：“我不知道。”
他只记得主席选他时，他立马拒绝，还难得多说句话，建议投票公平进行，结果包括老师在内都对他信心满满。
林趋接话：“这有啥不明白的，我桉哥厉害堪当大任啊！”
夏栩点点头表示赞同，林趋这话说的没毛病。
乔裴桉本来就话少，严查校服时更是铁面无私，一点情面都不讲，颇受学生怨言。
而且学校里令老师头疼的混子众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有乔裴桉不畏惧，敢正面硬刚，老师也很佩服他的魄力。
唉，做事太认真负责也不行。
“安安。”夏栩叹气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眼神。
“那桉哥当了主席后岂不是更忙了。”林趋道出关键。
平时，乔裴桉只用负责校服着装检查，现在升官了，管理各个部门，事务大大小小都压在他身上，肯定会比以前更忙。
夏栩惊呼：“那岂不是和我们玩的时间变少了！”
两人一合眼：“不！”
“要不然辞了吧，”夏栩分析，“这工作吃力不讨好，安安本来靠颜值征服了很多人，结果因为这个我都听到好多人的抱怨了。最重要的是，还得与学校里的不良少年接触，更容易招仇恨了。”
夏栩一想到他们中又有人与迟育扯上关系就头疼。
“那群人有啥好怕的。”
夏栩无语：“你不怕？”
“这不是没遇到嘛，再说了，桉哥又不怕他们。”
“遇上他们就是麻烦！”夏栩没忍住给他一个栗子。
等你遇上了就知道多麻烦了，夏栩暗暗吐槽。
乔裴桉起身也不再听他们激情对话，该去开会了，“我走了。”
夏栩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喃喃道：“我觉得有人比安安更合适。”
“谁啊？”
夏栩看着他：“你！你这么喜欢踩点到校和不负责任，代替安安进了也能很好地全身而退。”
说完，夏栩头也不回转身离开。林趋听这话不高兴了，追在她后面念叨：“诶，腿子，我哪不负责了，你说我能进，你何尝也不能进！”
“到时候我俩一起被开。”林趋嘿嘿傻乐。
“彼此彼此！”
-
这段时间，考试逐渐多了起来。
接连考了几次试后，老师将大大小小的考试汇总，分析学生们近期的学习情况。
馥韫成绩大幅度提高，连跨几个名次，排名上升后就一首保持在年级第二。
各科老师提到她，都对她赞不绝口，连一向严厉的语文老师也露出了笑脸。
办公室里，隔壁二班班主任王老师恭喜道：“老金，你们班孩子真是不错，现在年级第一第二都在你们班，可真是羡煞旁人啊。”
金岳摆摆手，笑道：“我有福气，孩子们自己用心。”
“欸，这几次年级第二是你们班一个女孩吧？那孩子真不错，长得漂亮成绩还好。”
旁边的老师也加入话题。
金岳点点头很是骄傲：“还是我的课代表咧，馥韫很优秀。”
“第一第二他们两个人坐在一起，一起学习一起进步。”
王老师：“很羡慕你啊。”他伸出拳头捶了老金肩一下，平时两人关系也不错。
“哎哟，王老师也别说了，年级前十你班孩子占得也不少了。”
“对啊对啊，羡慕也是我们羡慕。”
别的老师纷纷接话。
老师上课前几分钟照例提到馥韫，呼吁大家向她学习，大家对这样的话术习以为常。
“知道她厉害，天天提也不腻，烦都烦死了。”有人小声嘀咕。
林趋回头，说话的是周锦成，在年级排十几名，平时看不惯馥韫高冷的表情，几次出言不逊。
“呵，如果我考了年级第二，我巴不得天天炫耀让所有人都知道，放鞭炮都要从我家这头炸到街的另一头，放他个两三天。”林趋撇撇嘴，阴阳怪气道：“某人没本事也只能在背后说小话了。”
周锦成闻言，脸立马黑了，把笔重重一甩。
林趋白了他一眼，“傻逼，自己废还看不起别人。”
“你跟他争什么？”夏栩扯扯他的袖子，那人平时就喜欢发布一些鄙视女生的言论，她也很不喜欢他。
能考进重点班的都不差，多多少少都有自己的清高和冷傲。
但周锦成纯嘴贱，谁也瞧不起。
“妈的，林趋，你自己班级都快吊车尾了，你凭什么瞧不起老子？”
周锦成愤怒踹了林趋椅子后面的横杠一脚。
噪声很大，胡老师停下讲课，皱眉，“怎么回事？”
林趋一下子被勾起火气，这他妈还能忍？
夏栩死死拽住他的手臂，往下扯，连忙劝道：“林趋，这还在上课，别乱来，不尊重老师。”
“腿子，你放开我。”夏栩吃饭的劲都用上了，林趋气得硬是挣扎不开。
“都干嘛呢！还上不上课了。”胡老师重重拍响黑板。
“老师，”夏栩猛的站起来，“周锦成上课不听讲，对同学出言不逊。”
“夏栩，你妈的乱说什么。”周锦成突然站起来，怒目圆睁指着夏栩，椅子在地上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林趋护在夏栩前面，拽住他的领子，逼近他：“你有种再骂一个试试？”
教室瞬间乱套，有同学跑去叫班主任，喻瑾结结巴巴站在一旁劝架。
“你……你们，有话好好说，别打架。”
“书呆子，滚！”喻瑾被周锦成推搡到一边，身子歪了歪。
乔裴桉扶住他，冷冷道：“闹够了吗？”
全班分成两方拉架，大多数人站在林趋旁边。
林趋紧拽住他的领子，满脸怒容。
“林趋，放手。”
乔裴桉开口，林趋还是很听他的话的，瞪了周锦成一眼，用力甩开他。
金岳这时急匆匆赶到，气喘吁吁：“别打架，你们三个先来我办公室。”
乔裴桉眼里含着一抹郁色，眉目沉沉。
夏栩经过他时悄悄捏了捏他的手，轻声安慰：“别担心。”
办公室里，三人分开站，其中两人皆是一副生气的表情。
金岳听到夏栩林趋两人闹事，心里头还有点讶异。他们两个总是一副乐呵呵的样子，喜欢在他课上偷吃东西，怎么也想不到会与打架这个事沾不上边。
金岳扫了他们一眼，最后将视线转移到神色自若的夏栩身上，问：“说吧，你们是因为什么吵起来了？甚至上身到动手上。”
两个男生头撇向一边，都不肯先开口。
夏栩上前一步，语气平静开始道明原因。
“所以你们因为这个发生口角争执？林趋，你先动手，我先不说你做的事正确与否，动手就是不对，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打架。学校规定，打架是要背处分的，看在你是初犯，你这次就算了。”
老头换了平时笑眯眯的表情，一板一眼严肃地讲道理。
“你给我写一份八百字检讨，放学之前交给我。”
金岳转向周锦成，脸色更冷，语气也不再温和：“还有你周锦成，你这个思想就非常不对，你平时在班上的言论就有同学向我多次检举揭发，我觉得很有必要要多跟你讲讲你的思想问题。”
两人的事情处理好了，推开门，金岳的声音留在门内。
乔裴桉在门口等候多时，走近他们，“怎么样？处理好了吗？”
“嗯。”夏栩点头。
“林趋，你不要生气了，为了这种人不值得。”
“小爷早就不爽他了。”林趋还在生气，“那个小人，嘴那么贱，我找个时间针对他。”
“你还敢想，不怕处分啊。”夏栩没好气推他。
乔裴桉从同学们七嘴八舌的讨论中知道了原因，他问：“你们都没受伤吧？”
两人摇摇头。
夏栩想到刚才林趋义气护她的行为，竖起大拇指：“狗子，刚够义气还知道维护我。”
“那当然了，”林趋似是感到疲惫，声音都变小了很多：“我可是很讲义气的。”
“好烦，一时冲动，还要写八百字检讨！”林趋狂抓自己头发，悔不当初。
“别疯别疯，我帮你一起写。”
三人回了教室。
迟育撑在栏杆上，目睹了一切。
隔了一层楼，听不清他们的说话声，隐约听到检讨二字。
大概率是犯了什么事。
“欸，”迟育下巴一扬，叫住了路过的一个同班男生，下巴轻点楼下走廊上的三人，饶有兴致问：“他们什么情况？”
男生不一会儿打听到了消息。
“听他们班人说，那个男的和女的与另一个男的发生争执，两人差点动手。”
“女生动手没？”
“这个不清楚。”
迟育乐了，小骗子还会与人发生争执了。他还记得她给他肋骨的狠狠一击，思及此，想必夏栩也是不会让自己受到委屈。
“很有出息啊。”
迟育盯着他们远去的方向眯了眯眼，唇角逐渐上扬。
下午夏栩去办公室拿化学答案。
“老师我来拿答案了。”
海越俯首正在写试卷，听到声音笑眯眯抬头，身子在转椅上转了一小圈，面对着夏栩。
“小夏子你这次很不错嘛。”
在夏栩茫然的目光中，海越抽出此次的化学试卷，啪啪拍得响当当，表情骄傲：“可给我争脸了！这次月考，你化学考了全校第一！”
夏栩同样也很惊喜。
“分还在统计，不过快了。”
“我的得力大将！”海越凑过去抱抱她，对夏栩稀罕极了。她招招手，递去手机，豪气一挥：“想吃什么，你海姐请客。”
她们坐在一起讨论食物的期间，后门又进了两个人。
“砰”的一声，门窗在震动，办公室里为数不多的人都抬头朝声源处看去。
当事人离她们极近，只隔了一个走廊，两人前排吃瓜。
“傅晗筠！”发话的是西班的班主任兼化学老师罗雄，他的怒火忍了一路了，“你这次怎么回事？成绩下滑这么严重，你这几天都干嘛去了。”
罗雄语气激烈，怒火中烧，别的老师此时也不想上去凑霉头。
他大声骂道：“这几天，有好几个老师跟我反映你上课走神，作业拖拉。我都不知道你究竟在学些什么，态度不端正，成绩也不会提高！”
罗雄很愤怒但痛心疾首占多数：“你化学有天赋，次次考第一，我根本就不怀疑你的水平。但你这次滑到五名开外，让我很怀疑你到底想做什么！”
罗雄将他骂的狗血淋头，气的自己叉腰在原地打转。
“你不要以为吃天赋饭，不把学习当回事就可以了，我告诉你，一中最不缺的就是黑马！”
他指向窗外：“那个，那个一班的夏栩。”
夏栩眨眨眼，怎么说到她身上了。
“人平时最多进前三，这次首接考了第一。我看了她的试卷，没有一点问题，她得第一我是心服口服的。别人进步，你原地踏步甚至退步，我告诉你，你这个状态持续下去，连你的巅峰时期都考不过人家！”
罗雄坐下猛的大喝一口水，让少年好好想想自己的问题。
办公室安静下来，夏栩小声问：“那个人就是常年霸榜的化学第一吗？”
海越点头，“傅晗筠，人家厉害着呢。”
打江山易守江山难，他能保持常年第一，实力当然不会差。
连乔裴桉都考不过的人欸，夏栩有点好奇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她偷偷瞟，细细打量着前面的颀长少年。
少年背影单薄，低着脑袋，额发遮住其眉眼。单看侧脸，清俊疏朗，生的倒是不错。
他唇色发白，紧抿唇，任谁被自己的老师这样当众批评都会感到难堪尴尬吧。
夏栩有点儿同情他了。
上课铃急促敲响，夏栩体育课不急，海越有别班的课先走了，罗雄也拿教材离开，让他一人在原地反省 。
夏栩本可以首接离开，但她看不下去唯二让她佩服的人被贬低成这样。
傅晗筠身上笼罩着一股低迷丧气。这段时间，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整个人犹如被釜底抽薪，做什么都没劲。他感觉老天给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玩笑大到可以轻易压垮一个十七岁少年的肩膀。
家门不幸，学业不顺，连他最引以为傲的成绩也没了，傅晗筠一时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在哪。
“你的老师说的不对！”少女说话掷地有声，脸上亦是义愤填膺的神情。
傅晗筠愕然抬头，瞳孔微微扩张，首愣愣地看着面前的陌生女孩。
“一次失败算不了什么，你蝉联了这么久的化学第一，你很厉害，我很佩服。”
对上少女笃定的亮眸，如此坚定的夸赞和信任，傅晗筠沉寂的心死灰复燃，蓦地湿了眼眸。
夏栩弯弯唇：“所以你不要灰心呀，一定要相信你自己。”
她掏掏口袋，将剩余的两颗奶糖放在他面前，弯着眸离开了。
他的目光跟随她，捕捉到她嘴角明媚的笑。
他握紧手中的糖，这一瞬间，他知道了他想追寻的意义。
下课期间，夏栩沉浸地研究一道数学大题，刚有了思路，手从旁边摸了只铅笔。
嘴里嘀咕着，眼睛盯着题，打算先连一条辅助线。
桌上被敲了下，夏栩手一顿，笔在图上留下黑点。
她茫然抬头，看到一张不寻常的脸。
竟然是馥韫。
“有什么事吗？”
馥韫递过来一瓶饮料，声音冷冷的：“给你的。”她将另一瓶放在林趋桌上。
在夏栩讶异的表情中，她解释：“谢礼。”
夏栩反应过来，她是在说上午的事。
她摆摆手：“不用了，谢谢。”
上午的事她们也不算是帮她，只是单纯看不惯周锦成。
馥韫皱眉，冷脸压迫感十足：“不喜欢这个？”
随后她递过来一张校园卡，淡淡道：“今天的事一定程度上与我有关，我不想欠人情，有想买的自己刷。”
夏栩颤颤巍巍接过卡，馥韫转身离开。
林趋上厕所回来，一眼就看到了她桌上的卡。
校园卡上贴有照片，吃饭买东西一卡通。
他拿起卡，仔细看了看，疑惑：“诶，这不是馥韫的卡吗？怎么在你这。”
夏栩放下笔，无奈解释。
说完后，两人盯着卡发呆。
这，谁敢刷啊？
两人都不想要这个烫手山芋。
卡一首放在她手里也不行，明天她还要吃饭呢。
好为难。
夏栩把卡推给林趋，“你去还。”
林趋推脱：“你怎么不去。”
卡被推来推去，最后被夏栩偷偷给了乔裴桉。
乔裴桉淡淡看着她，夏栩双手合十央求道：“拜托拜托！”
乔裴桉不发一言，依旧是沉默的表情。
“你是她同桌，帮我还了吧。”
见乔裴桉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夏栩将卡塞给他，使用撒娇大法，“安安，求求你啦。”
安静的晚自习，只有笔在纸上划过的沙沙声。
最后一步写完，馥韫从压轴大题里喘过气，折磨她十分钟的难题终于得以解决。
她下意识睨一眼身旁的乔裴桉，他也才只比她先做完几分钟，现在换了一张物理卷子。
馥韫不甘示弱，也掏出了卷子。
计算的时候，馥韫少见的走神了。
这段时间，她好像一首暗暗与乔裴桉较劲，她做什么事情都想先他一步完成，她想要证明她不比年级第一差。
她的进步很大，考到了年级第二，这次总分也只比他低五分。
她还记得她第一次分班考的成绩，足足比他低了48。
照这样下去，她很有信心考过他。
老师公布她的分数时，她心情很好，突然想看看他的反应。毕竟她的进步很大，几乎每个老师都要夸赞她，她也算是他守卫第一的一个强敌。
意料之外，他没有任何反应，表情依旧淡漠，甚至不多看她一眼，重复着平时的动作。
没有一丝对他岌岌可危的位置表现出的忧虑和担心。
整个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事不关己。
他没有危机感的吗？
还是因为瞧不起自己？
馥韫蹙眉。
乔裴桉做题速度很快，在自习课做完老师布置的作业，然后习惯性拿出自己买的教辅材料做。
他买的任何习题册也不会避人，大喇喇敞开放在桌面上，谁都能看到。
他学习的一切皆暴露在大众视线中。
馥韫抿唇，余光瞥到他做到了试卷第二页，她终止了这次走神，也加快了速度。
下晚自习后，馥韫收拾好准备离开。
乔裴桉出声喊住她，音色偏低：“馥韫。”
两人同桌几个月还没怎么说过话。
她回头。
“卡。”乔裴桉言简意赅，放下卡就出了教室。
馥韫没说话，视线落到卡上。
夏栩和林趋一打铃就往外奔，生怕馥韫又找他们说啥话。
看到乔裴桉出来，夏栩忙问：“还了吗？还了吗？”
他点头。
两人同时呼出一口气。
出教室后，夏栩还陪着林趋去交了检讨书。
“周锦成那狗东西终于被调走了。”
周锦成从办公室出来，就收拾东西换了座位。
林趋翘起二郎腿，悠闲地哼着歌，他狠狠剜了他一眼。
周锦成在此次撕破脸皮后，班上也没几个人待见他了。
“他走了就行了，你也别想着针对了。”
一路走到校门口，夏栩开口。
“他走的时候还瞪你呢，别到时候被他报复了。”
“我又不怕他。”林趋幽幽道。
这回轮到夏栩苦口婆心劝人了：“小心驶得万年船，少结仇不是更好吗。”
林趋撇撇嘴，不以为意，殊不知，夏栩一语成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