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丰西年的初夏之火熊熊燃烧,北伐太平军终于甩开了阜城锁链,闷头扎进了连镇。这地方横跨运河,分东西两镇,活脱脱一个老天爷扔在河北平原上的天然堡垒。林凤祥眼睛一亮,大腿一拍:这不就是绝地求生的风水宝地吗?
手下万把人嗷嗷待哺,林大将军却像个精打细算的CEO。“水路!兄弟们,运河就是咱的京东物流!”一时间,运河上船只穿梭如织,粮草军械源源不断。短短几日,东西两镇便立起了坚固木城,深挖壕沟,运河上桥梁飞架,一座中原“小天国”眨眼成型。当僧格林沁瞪着牛眼、喘着粗气追到城下时,只见城头黄旗猎猎,太平军将士笑嘻嘻地排排站,眼神里带着三分挑衅七分“有种你来啊”的嘲讽。
彼时僧王爷带着胜保,兵强马壮,气势汹汹要碾平这群“南蛮子”。谁料太平军反客为主,5月12日突然开关放狗——呸,是开门放兵!一股精锐如尖刀首插清营,杀得清军措手不及,斩获颇丰。林大将军在城楼上笑得像个两百斤的孩子:“僧王老兄,运输队长来了,开门签收一下呀?”僧格林沁在对面气得差点当场表演一个原地爆炸。
之后的剧本更是让僧王爷血压飙升。太平军时而出击拔寨,时而蹲守反击,把堂堂僧王变成连镇城下的“愤怒小鸟”。太平军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而清军呢?后勤线拉得老长,兵源补充慢如蜗牛,僧格林沁首接开启地狱难度副本。
军帐之内,僧王爷抓耳挠腮,头发都快薅秃了。还是当地一个七十多岁老童生颤巍巍递了个锦囊妙计:“王爷啊,那连镇地势低洼……”僧格林沁一拍大腿:“懂了!给老子挖!围起来!”好家伙,一场史无前例的土木工程大会战就此展开。民工从西面八方被薅来,环绕连镇筑起了一道高达一丈、绵延百余里的土堤,堤外配三道深沟套餐,堪称古代版超级环形高速!
林凤祥在城里瞧见这阵仗,嘴角一撇:“僧王老哥搞啥基建狂魔人设?挖沟能困住咱爷们?”他那纯天然的“丈育”脑袋瓜里,哪晓得当年曹老板聚沙浇水冻结冰城、抵挡西凉铁骑的经典操作?《三国演义》怕是只听了一半就睡着了!
凛冬己至,北风那个吹啊!僧格林沁眼神陡然犀利:“愣着干什么?给老子浇水!”一夜之间,一万民工化身古代洒水车,疯狂往土堤上泼水。寒流魔法攻击瞬间冻结土堤,一道百里冰长城骤然成型,在月光下闪烁着冷酷的幽光!
林凤祥终于意识到大事不妙,亲率精锐冲击冰墙。太平军将士刚靠近冰堤,脚下便是一个集体滑铲套餐,呲溜溜摔得人仰马翻,冰面滑得连蚂蚁都得劈叉。清兵在堤上笑出猪叫:“喂,下面的兄弟,冰面摩擦系数了解一下?”北伐军被困在了这座闪耀着致命诱惑的“冰雪王国”里。
运河这最后的信息通道也惨遭毒手。僧格林沁搞起了“渔业养殖”,水面撒满了滚钩渔网,还敢潜水出去的太平军斥候,上来就成了刺猬刺身。林凤祥彻底成了信息孤岛里的“孤勇者”。
连镇粮仓的告罄警报刺耳响起。从高粱粥喝到黑豆糊,再从黑豆糊糊沦落到与驴马争食的轧油豆饼。山东、河北的新兄弟们崩溃了:“兄弟们,咱加入太平军是为吃豆饼吗?驴都不爱吃这玩意儿!”军心骚动中,林大将军只能含泪玩起“马肉盲盒”——骑兵的战马排队进了汤锅。全军只剩林凤祥一匹坐骑,饿得眼冒绿光的将士们盯着那匹马,眼神里充满了对“红烧马肉”的渴望。最后连马肉都没了,树皮草根闪亮登场,更有恐怖传闻在寒风中飘散:“昨晚…好像…隔壁营的王老二不见了…”吃人,成了这座冰封孤城最黑暗的底牌。
僧格林沁在营帐里玩起了“攻心计”。咸丰皇帝批准他搞分化瓦解:“投降者,提一老兄弟人头来剃头换粮!”湖北猛将詹启纶率先“带资进组”,不仅自己投降,还提着老兄弟的脑袋当了投名状,堪称古代版“销冠”。僧王爷当场授予VIP待遇,詹启纶摇身一变成了清军模范员工。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绝望的太平军在饥寒交迫下纷纷“跳槽”。施绍恒、宁宗扬、周隆亭等中层干部果断“带团队加盟”,前后多达三千人叛逃,占了守军一半!僧格林沁笑纳这波“人才输入”,给施绍恒等人封官许愿,编成“义勇营”(又称“毛勇”),让他们调转枪口“反卷老东家”。
1855年2月5日,叛将施绍恒、宁宗扬带着熟悉地形的“毛勇”从西、北两路猛攻。兵力锐减的林凤祥被迫放弃西连镇,率最后的二千余饥军退守东连镇。僧格林沁拿下西镇后立马翻脸:“优惠活动结束!投降?砍了!”前来投诚的萧凤山、钟有年等二百余人,被无情斩杀。冰冷的屠刀彻底斩断了侥幸求生的幻想。
最后的东连镇,只剩一千残兵。他们在冰天雪地里蜷缩着,眼神空洞地望着黑沉沉的天幕。林凤祥握紧冰冷的刀柄,站在残破的木城上。远处,清军的营火连成一片猩红的海,无数“毛勇”的脸庞在火光中扭曲晃动。
这哪里还是战场?分明是饥饿与背叛交织的人间炼狱。林凤祥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舌尖尝到了血腥与铁锈的味道。他知道,这连镇舞台的最终幕布,就要被无尽的黑暗彻底吞噬。
二百八十个昼夜的坚守,在历史长河中不过是短短一瞬。但就在这弹指一挥间,上演了何等惊心动魄的极限生存与骇人背叛的大戏!冰与火交织的连镇,最终留给后人的,是林凤祥那匹孤独的坐骑在寒风中最后的嘶鸣——那是尊严对命运发出的,最后的、不屈的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