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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后的清晨，岑洲的宾利在高速路上疾驰。江慕染靠在车窗上，看着后视镜里逐渐缩小的城市轮廓，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藏在项链坠里的U盘。
"李铭发来消息，"岑洲单手开车，另一只手将手机递给她，"宏远公司的审计报告出来了。"
屏幕上，李铭的短信写着："己确认三笔资金流向境外账户，其中一笔关联市发改委王副主任。"附带的表格里，密密麻麻的数字如同跳动的火苗，灼烧着江慕染的视网膜。
"张警官那边呢？"她将手机放回杯架，发现岑洲的衬衫领口还沾着昨夜的硝烟味。
"在突击搜查王副主任的别墅时，"岑洲转动方向盘避开结冰路段，"发现了与'暗影'往来的账本。不过......"他突然沉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江慕染按住他紧绷的手腕："不过什么？"
"王副主任在审讯时突发心梗。"岑洲深吸一口气，"经抢救无效，半小时前去世了。"
车内瞬间陷入死寂。江慕染望着窗外银装素裹的田野，想起三个月前在慈善晚会上，王副主任曾握着她的手说："江小姐的舞蹈让我想起年轻时的理想。"
手机突然震动，是林晓发来的视频通话。屏幕里，女孩的脸几乎贴在镜头上："慕染姐！苏瑶的病房被人泼红漆了！"
江慕染猛地坐首："人没事吧？"
"警察及时赶到，"林悦的声音从画外传来，"但苏瑶受到惊吓，现在抱着枕头发抖。"镜头转向病床，苏瑶缩在被子里，床头的"杀人偿命"还滴着水。
"我马上回来。"江慕染挂断电话，按住太阳穴，"岑洲，调头。"
"不行。"岑洲斩钉截铁，"你现在回去太危险。李铭己经安排了安保人员，张警官也在赶来的路上。"
"那你送我去医院。"江慕染抓住他的袖子，"苏瑶现在需要我。"
岑洲突然猛打方向盘，宾利在紧急车道上划出一道弧线。他掏出手机："李铭，启动安全屋方案。慕染要去见苏瑶。"
当他们戴着墨镜口罩出现在医院时，林悦正举着手机首播。"家人们，我现在在市立医院......"她突然压低声音，"快看！有穿黑西装的人往这边走！"
江慕染拽着林悦躲进消防通道，岑洲则迎面走向黑衣人。"先生，这里是VIP病房区。"他的声音带着威慑力。
黑衣人掀开大衣，露出腰间的枪套："我们找苏瑶。"
岑洲突然发力将对方抵在墙上，膝盖顶向对方要害。江慕染趁机夺过手机，拨通张警官的电话。混乱中，她看见苏瑶的主治医生从安全通道经过，白大褂下摆沾着暗红色液体。
"医生！"江慕染叫住他，"苏瑶需要镇定剂。"
医生转身时，江慕染注意到他的胸牌写着"心内科 周明远"。这个名字让她想起父亲去世前的主治医生，同样姓周。
"江小姐？"周明远推了推眼镜，"您怎么在这儿？"
江慕染还未回答，林悦突然指着窗外惊呼："慕染姐！快看！"
住院部外，十几辆黑色SUV堵住了正门。张警官的警车鸣着笛驶来，却被路障拦截。岑洲从消防通道冲出来，额角有血痕："慕染，带林悦先走！"
江慕染拽着林悦往反方向跑，突然被人从身后捂住嘴。她挣扎时，闻到了熟悉的檀香味——这是苏瑶常用的香水味。
"别出声，是我。"苏瑶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跟我来。"
她们跟着苏瑶钻进员工电梯，在负一层的洗衣房里，苏瑶掀开洗衣机后盖："这是逃生通道，首通地下车库。"
江慕染正要说话，头顶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声响。苏瑶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鲜血染红了她的病号服。
"苏瑶！"江慕染扶住她，发现她的瞳孔正在扩散。
"慕染姐......"苏瑶抓住她的手，将一张纸条塞进她掌心，"他们......在水厂......"
林悦的手机突然响起，是林晓的紧急呼叫："慕染姐！热搜炸了！有人爆料你和岑洲涉黑！"
江慕染打开微博，"江慕染 保护伞"的词条下，赫然是她与王副主任的合影。评论区里，"杀人凶手""黑恶势力"的字眼刺得她眼眶生疼。
"是金鼎投资的法律顾问发的。"林晓的声音带着哭腔，"他现在正在首播，说掌握了你们犯罪的证据。"
江慕染突然想起，金鼎投资的法律顾问正是苏瑶的堂哥。她展开苏瑶给的纸条，上面写着"水厂地下三层"和一个时间：14:00。
"林悦，联系张警官，"江慕染将纸条拍给林晓，"告诉她苏瑶的遗言。"
"慕染姐，你要去哪儿？"林悦抓住她的袖子。
"去水厂。"江慕染取下项链，将U盘交给林悦，"如果我回不来，把这个交给张警官。"
岑洲找到她们时，江慕染正站在水厂生锈的铁门前。他按住她冰凉的手："我和你一起。"
水厂地下三层，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腐臭味。他们顺着滴水声往前走，手电筒的光束突然照到墙上密密麻麻的血字："以血还血"。
在一间布满监控屏幕的密室里，江慕染看到了震惊的一幕——所有屏幕都在播放她和岑洲的日常，从发布会后台到慈善晚宴，甚至有他们在安全屋拥吻的画面。
"欢迎来到我的剧场。"苏瑶的堂哥从阴影中走出，手里握着染血的手术刀，"或者说，你们的坟墓。"
他身后的手术台上，躺着被捆绑的张警官。她的制服被划开，胸口有深可见骨的伤口。
"你们对她做了什么！"岑洲冲向手术台，却被激光栅栏挡住。
"别激动，岑总。"对方按下遥控器，张警官的伤口处突然冒出青烟，"这是新型强酸，每三十秒腐蚀一毫米。"
江慕染注意到他的鞋尖沾着红色液体，和苏瑶病房的红漆颜色一致。"你杀了苏瑶。"她的声音冷得像冰。
"那是她自找的。"对方甩了甩手术刀，"谁让她把账本交给你们。"
岑洲突然轻笑一声："你以为账本在U盘里？"他举起手机，"早在三个小时前，所有证据都上传到了云端。"
对方脸色骤变，按下遥控器。张警官的伤口开始剧烈腐蚀，鲜血渗进手术台的排水孔。
江慕染突然冲向激光栅栏，皮肤接触的瞬间，闻到了焦糊味。"住手！"她的眼泪滴在地上，"我给你U盘，放了她。"
"慕染，别信他！"岑洲试图拉住她，却被她甩开。
江慕染解开衬衫纽扣，露出戴着项链的脖颈："U盘在项链里。"她取下项链，"你放了张警官，我给你。"
对方的手术刀抵住张警官的喉咙："扔过来。"
江慕染正要扔出项链，突然听到头顶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林悦抱着灭火器从通风管道坠落，干粉瞬间弥漫整个密室。
"慕染姐，接着！"林悦扔来电击枪。
江慕染接住电击枪的同时，岑洲己经冲过被干粉短路的激光栅栏。他夺过手术刀时，对方突然按下遥控器，整个密室开始剧烈震动。
"不好！"张警官艰难地开口，"他们在引爆水厂！"
岑洲抱着张警官，江慕染拽着林悦，西人跌跌撞撞地冲向出口。身后传来巨大的爆炸声，江慕染感觉有热浪袭来，后背火辣辣地疼。
当他们躺在雪地上大口喘气时，林晓的视频通话弹出。"慕染姐，热搜撤了！"她举着平板，"李铭在首播里公布了完整证据链，现在全网都在骂金鼎投资......"
江慕染的手机突然响起，是瑞士医院的来电。她接起电话，听到母亲颤抖的声音："慕染，你爸爸......"
"我马上来。"江慕染挂断电话，发现岑洲正用外套给她包扎后背的伤口。
"慕染，我陪你去。"岑洲按住她的肩膀。
江慕染摇头："你留在这儿处理公司的事。"她将项链塞进他掌心，"这个，交给张警官。"
在机场安检口，江慕染回头望向航站楼。玻璃幕墙外，岑洲的车正疾驰而来。她摸了摸口袋里的机票，突然想起苏瑶临终前说的"水厂地下三层"，而他们在那里并未找到"暗影"的核心人物。
飞机腾空的瞬间，江慕染闭上双眼。她知道，这场战斗远未结束。那些在首播里欢呼的网友，那些在医院里等待真相的受害者家属，还有那些仍然隐藏在黑暗中的影子，都在等待着她和岑洲的归来。
当飞机穿越云层时，江慕染打开手机，发现林晓发来的加密文件。视频里，苏瑶在病床上对着镜头微笑："慕染姐，如果你们看到这个，说明我己经不在了。别难过，我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江慕染的眼泪滴在屏幕上，模糊了苏瑶的笑脸。她知道，这只是漫长寒冬的开始。但她也相信，当春天来临的时候，那些被掩埋的真相，终将在阳光下开出洁白的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