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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蓝天大厦22层会议室。
宋眠将最后一页PPT调整完毕，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9:45，距离客户到达还有十五分钟。他深吸一口气，指尖轻轻敲打着笔记本电脑边缘。
"新发型很适合你。"
这个声音让宋眠浑身一僵。她缓缓转身，许钦正倚在会议室门口，手里把玩着一支钢笔，嘴角挂着那抹让他火大的似笑非笑。
"你怎么在这里？"宋眠下意识摸了摸自己昨天刚剪的齐肩短发。
许钦信步走进会议室，目光扫过投影屏幕："宏远集团是我们星辰的长期合作伙伴。听说他们今天要见一家新锐公司，我特地来...学习学习。"
宋眠眯起眼睛。鬼才信他是来学习的。宏远集团这个客户他跟踪了三个月，绝不能让许钦搅黄了。
"那请许总坐后排好好'学习'。"他刻意咬重最后两个字，"希望我们的方案不会让您太有'挫败感'。"
许钦轻笑一声，在他对面的座位坐下："拭目以待。"
会议室门再次打开，宏远集团的几位高管走了进来。为首的林总看到许钦，明显愣了一下："许总？您怎么..."
"林总好。"许钦起身握手，"正好在隔壁开会，听说您今天在这边，特地过来打个招呼。"
宋眠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个男人撒谎都不带脸红的。
"这位是新锐互娱的市场总监宋眠小姐。"许钦介绍得仿佛他是东道主一般，"他的创意在业内很有名。"
宋眠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昨天还在邮件里骂她的方案"华而不实"，今天就变成"很有名"了？
"久仰宋总监大名。"林总热情地伸出手，"许总常提起您呢。"
宋眠握手的动作顿了一下。常提起他？肯定没什么好话。
"那我们开始吧。"宋眠按下遥控器，投影仪亮起，"今天我将为大家展示新锐互娱为宏远集团量身定制的数字营销方案..."
前二十分钟的演示进行得很顺利。宋眠从市场分析到用户画像，层层深入，逻辑严密。他能感觉到几位客户频频点头的认可，甚至许钦也一首专注地听着，没有插话。
"...基于以上分析，我们建议采取情感化营销策略，通过KOL联动..."
"这个投放渠道的ROI数据有问题。"
许钦的声音突兀地打断了宋眠的讲解。他站起身，走到投影前，指着屏幕一角的数据："这个转化率在母婴类产品成立，但对宏远的高端家电线来说，明显虚高了至少30%。"
宋眠咬紧后槽牙。这数据她反复核对了三遍，绝不会有错。
"许总可能没注意到我们采用的是季节调整后的数据。"他保持微笑，点击切换到附录页，"这是原始数据和调整系数..."
"季节因素只能解释15%的差异。"许钦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边，身上淡淡的雪松香若有若无地飘来，"更重要的是用户决策周期。高端家电的平均决策周期是47天，而你们的方案只给了21天的转化窗口。"
宋眠感到一股热气涌上脸颊。不是因为许钦靠得太近，而是他说的确实有道理——这一点她确实疏忽了。
会议室里的空气凝固了。林总等人看看许钦，又看看宋眠，等待这场专业对决的结果。
宋眠深吸一口气："许总指出的问题很有价值。"她出乎意料地承认了，"不过..."他快速切换PPT，调出一张新的分析图，"如果我们把KOL分级，头部负责认知度，腰部负责转化，这个时间差正好可以覆盖决策周期。这是我们的AB测试结果..."
许钦盯着屏幕看了几秒，突然笑了："聪明的方法。"
这简单的三个字让宋眠心头一跳。不是嘲讽，不是挑衅，而是真诚的专业认可。
"两位的讨论太精彩了。"林总鼓掌道，"这正是我们需要的专业态度。"
会议接下来的气氛出奇地好。宋眠和许钦不知不觉进入了一种奇妙的专业共鸣状态，一个提出方案，另一个补充优化建议，竟配合得天衣无缝。
"今天的交流非常有收获。"结束时林总握着两人的手说，"期待我们三方的进一步合作。"
三方？宋眠和许钦交换了一个眼神。这是什么意思？
送走客户后，宋眠收拾着材料，刻意避开许钦的目光。他不想承认，但刚才那种智力交锋的快感让她久违地兴奋。
"你的方案比我想象的好。"许钦靠在桌边，"除了那处数据漏洞。"
宋眠啪地合上笔记本："谢谢指教。不过宏远是我们的客户，不需要星辰'掺和'。"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许钦递过一份文件，"宏远昨天己经和我们签署了战略协议。今天他们是来考察你们的执行能力。"
宋眠瞪大眼睛。三个月的心血，就这么被截胡了？
"你...卑鄙！"他气得声音发抖。
许钦摇摇头："商业就是商业。不过..."他停顿了一下，"林总刚才说的三方合作是认真的。他欣赏你的创意，希望我们两家公司共同服务这个项目。"
宋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你合作？"
"明天上午十点，星辰会议室。"许钦转身走向门口，"别迟到，宋总监。"
门关上后，宋眠一拳砸在会议桌上。这个自大狂！但愤怒之余，一丝奇怪的期待悄悄爬上心头。他甩甩头，把这荒谬的念头赶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