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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星的车稳稳停在秦州万景公寓门前时，销售小蒋早早就候在门口，远远看见黑色 SUV 驶来，眼睛亮得像发现猎物的猎犬 。
这经济不景气的年月，房子从预售两年到现在，沙盘上的小红旗还稀稀拉拉插着半片，好不容易逮着个反复来看的客户，何况今天还带了位“优质援军”。
小蒋心里算盘打得噼啪响：瞧这车子的价位，看这男人肩线笔挺，妥妥的“潜力股客户”。
他堆着笑迎上去，先跟陈星握了握手，指尖悄悄摩挲对方掌心的薄茧 —— 当兵的？那更好说话了，纪律性强，决策快。
“陈哥一看就是懂生活的人！”小蒋领着两人往售楼处走，皮鞋在大理石地面敲出急切的节奏。
“咱们这地段，地铁口步行五分钟，生鲜超市就在楼下，您看这绿化......”
他滔滔不绝地背诵着销讲词，目光却不时往陈星身上瞟，自动过滤掉江允偶尔插上的话 —— 在他经验里，这种“带男友看房”的局，拍板的从来都是男方。
陈星却偏过头，手指在车窗上敲出轻响：“附近有 24 小时便利店吗？”
小蒋愣了半秒，赶紧赔笑：“有的有的！步行三分钟就有两家，还有 24 小时药店......”他话没说完，就看见陈星满意地点点头，目光落在江允身上，像是在核对什么重要数据。
江允跟在后面，盯着小蒋西装后颈的褶皱走神。这己经是她第三次来看房，同样的话术，同样的“限时优惠”，连样板间的香薰味道都没变。
但当她踏进那间顶楼公寓时，心跳还是不受控地加快了 —— 阳光从阳台斜切进来，风掀起她的发丝，混着阳光的温度扑在脸上。
“这是开放式厨房，通风效果特别好......”小蒋的声音像隔了层毛玻璃。
江允游魂似的飘到阳台，指尖抚过栏杆上的浮灰。要是在这里摆张藤椅，冬天裹着毛毯晒太阳，耳机里放着喜欢的歌，该多好。
她没注意到，陈星的目光一首追着她的背影，在她勾唇微笑时，轻轻掏出手机给小蒋发了条消息。
陈星问：“洗手间窗户朝哪？”
小蒋赶紧俯身指点，：“朝天井，通风没问题的！您看这开间，隔成卧室和书房绰绰有余，两个人住都不挤......”
他忽然意识到说错话，偷瞄江允的表情，却发现她正盯着阳台出神。
“江小姐之前说想观望房价......”小蒋决定打张“限时牌”，掏出计算器飞快敲打，“但今天巧了，我们 618 活动提前启动，这套房首付首接给您压到 29 万，仅限两天！
而且实话跟您说，昨天还有组客户来看过......”他话没说完，就看见陈星不动声色地将计算器转向江允，屏幕上的数字映着她微微发亮的瞳孔。
陈星将江允拉到阳台角落时，他望着她眼底跳动的阳光，忽然伸手替她拂去发间的浮灰：“喜欢吗？”江允一怔，想开口否认，却听见自己说：“这阳光很好。”
“那就买下来。”陈星的声音很低，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全款也行，贷款也行，首付差五万......”他忽然凑近她耳边，“算我借你的，利息嘛 ——肉偿！”
“陈星！”江允瞪他，却在看见他眼底的笑意时，忽然泄了气。
“逗你的。”他轻轻捏了捏她的耳垂，“我的就是你的，说什么借不借。”
江允的脸瞬间烧起来，想起他方才在看房时，特意跟小蒋确认“附近有没有 24 小时药店”“快递能不能送上楼”。
“我......”她刚开口，就被陈星突然的拥抱打断。他的下巴抵着她发顶，声音闷在胸腔里：“我知道你怕什么。但相信我，好吗。”
这句话像颗石子投进湖心，荡起细密的涟漪。江允想起他换车时特意选了低底盘，想起此刻他环在她腰间的手。
“先贷款买吧。”她听见自己说，声音轻得像片羽毛，“首付你借我五万，你......”
“行，都听你的。”陈星打断她，手指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但有个条件。”
“什么？”
“以后，我要在这里蹭饭。”他笑起来，眼睛弯成好看的弧度。
他一把抓住江允的手腕，轻轻吻了吻她的指尖。远处传来小蒋刻意压低的咳嗽声，两人这才想起屋里还有第三个人。
“那个......”小蒋的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咱们要不要去办购房手续？”
江允望着陈星眼底的光，她忽然伸手握住陈星的手，“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