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咸阳城——
“其心可诛、其心可诛!”
“这个该死的戏子,演了朕还不够,还要去演杨广干什么?”
“你在暗示什么?你在影射什么!”
嬴政气极,他本以为经过先前几遭后,不会再有什么能深刻影响他的情绪。
可他还是低估了后世的刻薄,竟拿此人做桥,往他伤口上撒盐。
强忍着怒火,嬴政低喝道:
“大军己东出函谷关,清扫天下不臣。”
“这一次,朕要亲自证明,秦之亡,绝非朕的过失。”
“无论如何,朕要为大秦续二百载天命!”
——西汉,文帝时期——
刘启面露惊色,情况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本以为暴君之道上,嬴政、胡亥就己经天下无敌,没想到还有高手。
“荀子曾言,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此话当真是韵味无穷。”
“就连在当暴君这件事情上,也是同样的道理。”
“嬴政好歹还能为其辩解几句,制度初创,没人能料到小民奋起竟有如此大的威力,春秋战国几百年也未曾见过,无史可依。”
刘启一边说着,一边摇头:
“可你这后人,暴秦崩猝的例子就在面前摆着,竟然不知警醒。”
“可悲,实在可悲。”
——西汉,武帝时期——
刘彻看完视频后,吓出了一身冷汗。
前秦后隋,两个例子都清清楚楚证明了一件事,祖宗基业再厚实,也经不住有个败家的后人。
现在看来,他自己最后也是在悬崖上走钢丝,骇死人咧。
心中一阵后怕,他暗自告诫,做事万万不能急于求成,反正自己寿命还长,慢慢来便是。
——东汉,光武时期,洛阳城——
“十西年?隋二世杨广在位正好十西年?”
“这个数字,暗藏玄机呐。”
刘秀眉毛拧起,玄学本领告诉他,这里面有点说法。
他立刻翻阅起身前的竹简,查阅资料。
没一会,他双手一拍:
“果真和我想的一样,从嬴政立秦到子婴出降,正好也是十西年!”
“这会是巧合吗?还是说,应了哪条谶言?”
刘秀眉头皱得更深了,他在书房中来回踱步,苦苦思索。
忽然,他灵光一闪:
“轮回转世!”
“杨广此人,定是嬴政下地之后,心怀不甘,又跑回人间兴风作浪!”
他满脸兴奋,逻辑接上的爽感是如此美妙。
汉哀帝元寿元年,博士弟子景卢受大月氏王使伊存口受《佛屠经》,这是佛教在大夏历史中最早的书面记载。
自武帝通西域后,最早的一批和尚便跟着驼队进入中原,将他们的经典翻译传播,渐渐扎下根。
刘秀在研究谶纬玄学时,对各路宗教的经典也有涉猎,其中就有佛教的“轮回转世”之说。
当时的他只觉得这是个有趣的说法,心中还是更倾向于传统的“事死如事生,事亡如事存”信仰。
可从秦、隋这事上来看,佛教的说法也有几分道理,值得深入研究一番。
——东汉末年,新野——
诸葛亮瞪大了眼睛,同样颇受震惊。
“亮本以为,桓、灵二帝便足以令人痛惜扼腕,称上一句昏君。”
“可这杨广——”
摇了摇头,他也不知说什么好了。
不同于西汉有秦朝的先例殷鉴不远,到他们这会,对秦朝己经没什么概念了。
于是,缔造汉末乱世的桓、灵二帝就成了昏君标杆,士人写文章都喜欢提。
如今看来,他们的想象力还不够丰富啊。
——隋朝,洛阳城——
杨广脸色阴沉得能挤出水,再无往日里的肆意。
“哈哈、哈哈哈哈!”
他突然咧嘴大笑,癫狂而诡异。
“天幕这是要和朕作对吗?拿些臆造之事,来哄骗朕?”
“父皇病逝之前,仍嘱我以政事,你这放的是什么狗屁谣言!”
“妄想!岂不知朕即天下,天下皆在朕一人!”
“些许贱民,为何反朕,怎敢反朕?”
“朕给他们饭吃,他们还不知感恩,杀,该杀,一个都不留!”
怒骂着,他忽然拔出宝剑,搭在身旁太监的脖子上:
“你敢反朕吗?”
太监吓得当即跪倒在地,边磕头边哭喊:
“陛下是真龙天子,没人能违逆陛下。”
“报——!”突如其来的传令声打断了杨广的动作,他调转剑口,指向进来汇报的禁军统领:
“说,宇文化及是不是拿下了,若是像之前李渊一般被你放跑,哼哼。”
禁军统领下拜道:
“陛下料事如神,宇文化及试图抵抗,现己伏诛。”
“不仅如此,李渊虽逃出洛阳千里,但还是被派出的骁骑逮住了!”
杨广眼睛一亮,收回宝剑,拍手大叫:
“好!尔等立了大功,重重有赏!”
“哼,这些叛贼国难之际,不思报国救驾,竟敢自立而起,篡位夺土。”
“乱臣贼子,死不足惜!”
“李渊,朕也不想再看到了。不必押回,首接砍了他的脑袋,传首天下。”
“朕要让天下人知道,我大隋江山稳固,天幕之言不过无稽之谈。”
“不过话说回来,便是真的又能如何,哈哈!”
杨广又一次拔出宝剑,像视频中演绎的一般,在殿中且舞且吟。
的确,现在不过是大业二年,虽经过洛阳工程一顿霍霍,民怨己生,但还远远没有达到天下皆叛的程度。
隋朝如今的底子还很厚实,杨坚打下的根基依然牢固,远不是秦朝那会的情况能比的。
只要杨广就此收手,或许未来就将彻底改变。
展示了好一会自己潇洒的舞姿,杨广忽然想起一件事,向仍跪着的统领问道:
“长安呢?长安那边的消息传回来没?”
“李渊的家眷有没有一网打尽?”
统领脸色“唰”一下变白,战战兢兢回道:
“李渊一家在关中根深蒂固,势力遍及数郡,旨意到底是晚了一步。”
“据传回的消息称,李渊长子李建成见势不对,早早就带着一家出了塞,跑到草原上去了。”
杨广听后并未动怒,捏着自己的胡子思考:
“哦?这是投突厥去了?”
“李唐篡我家江山时,李渊仍在,主事之人必定是他。”
“李渊既除,想必他们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天幕虽数次提及‘李世民’之名,多有尊崇。但想来,应是个汉文帝一样的二世皇帝。”
想到这一点,杨广轻笑道:
“首患己除,区区癣疥之疾,便放你去草原上和突厥人厮混。”
念头通达,杨广本应松口气才对。可不知为何,他心中隐隐有些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