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顾辞,依旧衣袂飘飘,负手而立,神色间透着一股从容不迫,迎刃有余的淡然。
他居高临下的睥睨着相柳,眼神冰冷如霜,语气更是刺骨:“你输了。”
他面无表情,那眼神仿佛在俯视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不带一丝温度地说道:“你如今被我斩下一首,身受重伤,己然不是我的对手。”
“哈哈哈。”相柳发出一阵森然冷笑,用手背狠狠一抹嘴角的血迹,眼中满是不甘与怨毒。
"烛九阴,这不过只是个开始。阿欢她,我迟早要抢回来的!我咱们来日方长。"
话音刚落,相柳瞅准时机,身形一闪,如鬼魅般遁入水潭之中,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来顾辞是赢了,我高悬着的心这才缓缓落地。
忍不住心有余悸地轻轻拍了拍心口。
顾辞身形一闪,如同一道黑色的幻影,瞬间便出现在了我的身前。
我急忙上下仔细地打量着他。
刚刚他们打得如此激烈,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受伤。
见我只是呆呆地看着他不说话,顾辞原本平静的神色似乎出现了一丝细微的裂痕,眉头不易察觉地微微一皱。
“怕了?”
“啊?”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等意识到他所指之后,我忙不迭地摇头,如同拨浪鼓一般:“没有,怎么会!”
他该不会是以为,我被他刚刚显露的黑色本体给吓到了吧?
我赶忙急切地解释道:“我是在检查你有没有受伤呀。”
说完这句话,我敏锐地注意到顾辞的嘴角微微上扬了几分,幅度极小,若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可他的语气依旧平静无波。
“虽然他享用了长乐村多年以来的祭品,功力确实增长了不少,但他还远远不是我的对手。”
“啊?”我下意识地眨巴着卡姿兰大眼睛,那模样活像只懵懂的小鹿。
顾辞这话里的信息量实在太大,我一时间有些消化不过来。
“你是说,相柳他就是那个一首假借着你的名义,享受着长乐村的供奉的假河神?”
顾辞只是轻轻应了一声:“嗯。”
原来如此,可今日发生的这一切,我有太多的不解。
相柳为什么非要抓我?为什么他好像早就认识我?
还有他和顾辞之间,看起来分明就是仇敌,他们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过往?
太多太多的疑问如乱麻般缠绕在我的心头。
我正想张口询问,顾辞却突然转身,朝着山下走去。
“欢儿,该回去了,你的奶奶明日就会安全回家,你不必担心。”
我连忙加快脚步,紧紧跟上他。
虽然心中满是疑惑,但我也明白,此刻确实不是问这些的时候。
有顾辞在身旁,下山的路上再没出现任何危险。
一路上,静谧的山林里,只有我们的脚步声在回响。
月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仿佛给这山林铺上了一层梦幻的银纱。
顾辞一路将我送回了冥店。
在院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停下了脚步。
我一路上都心不在焉的,一时没注意,冷不丁地撞上了他的后背。
“怎么了?怎么停下来了?”我疑惑地问道。
顾辞背对着我,声音低沉地说道:“到了。”
“哦。”不知为何,我的心情莫名有些失落。
从山上回来的路并不算近,可怎么感觉时间过得如此之快,这么快就到家了呢。
我小声地问他:“站在这里做什么?不进去坐坐吗?”
顾辞依旧背对着我,没有回应。
我隐隐察觉到顾辞似乎有些不对劲,他怎么一首背对着我呢?
我心中满是担忧,往前走了两步,想要到他面前看看他究竟怎么了。
可还没等我走到他面前,他的身影便如轻烟般消失了。
刹那间,我的心仿佛被挖空了一块,变得空落落的。
······
顾辞回到了他的木屋,屋内一片静谧。
他抬手缓缓擦去了嘴角溢出的血丝,眼中闪过一丝自嘲,轻轻一笑。
“我的功力果然还是退步了呢。”
他轻轻推门而入,走到软榻前,缓缓盘腿坐下,闭目浅寐,开始专注地调息疗伤。
屋内安静极了,只有他均匀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仿佛时间都在此刻静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