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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丽萍回神，又陷入沉默中。
缓了好一会儿，开口。
“桑勇，我从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是你太冲动了。”
当时不满19岁的魏丽萍跟着桑勇南下。
桑勇在一家汽修店当学徒，魏丽萍在一家超市收银。
虽然算不得多富裕，但日子也还称得上安稳。
两个人约定等赚到房子的首付就回老家。
计划赶不上变化。
在一次修车时因为价钱问题，桑勇跟人产生冲突，拿扳手打死了两个人，对方家人报了警。
桑勇为此被判了35年。
当时的魏丽萍感觉天都塌了。
没有学历没有钱，魏丽萍想要把他救出来都没有办法。
最后只得灰头土脸的回家。
后来桑家父母找到家来闹事，骂魏丽萍是祸水，骂她把自己儿子害成如今这样。
这件事过后，魏丽萍只要出门就会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小镇，也呆不住了。
魏丽萍只得只身一人来到汉城。
在一家五星级酒店当服务员，店经理看她外形不错就留她在前厅帮忙。
凌晋就是在一场宴会上结识魏丽萍的。
男人都是视觉动物，19岁的魏丽萍长得水灵，一眼被凌晋看中。
在凌晋的金钱和甜言蜜语攻势下，魏丽萍很快臣服于他。
如果，当时的魏丽萍没查出自己怀孕，应该没那么快跟凌晋在一起。
可19岁的魏丽萍靠自己能力实在养不起自己和一个孩子。
“如果你当时能想想我，你那两扳手是挥不下去的。”
“我也没办法，当时我是真的没有办法。”
魏丽萍一边低声啜泣一边控诉。
电话那边的人也沉默了。
“我知道是我害了你，可是。这30多年，你一次也没来看过我。”
“为什么？”
魏丽萍己然不是当年19岁纯情的女孩子了，她要为自己和儿子凌桑的未来考虑。
“不是我不想，是我不能。”
“说到底，凌晋是商人，商人精明，最忌被背叛。”
“你父母那里我每个月都会在固定时间打钱，你父母跟你说过了吧？”
电话对面的男人明显愣住。
“什么？”
至此，魏丽萍知道。桑父桑母并不是真的爱自己儿子，自己寄的钱估计一分都没给桑勇。
桑勇也是个可怜人。
“自从你出事后，我每个月会给你父母汇钱。”
“遇见凌晋前，每个月汇800元，后来就每个月汇款3000元，一首持续到现在。”
“我承认这30多年没去看你，我很愧疚。但，我也有我自己的生活。我不能永远活在过去。”
对面突然哑声。
魏丽萍也没说话。
过了半晌，对面终于又传来声音。
“丽萍，对不起。”
夜色正浓，黑暗无声的席卷了整个汉城。
远处散落点点星光，黑夜的静谧渐渐侵蚀了旅人浮躁的心。
魏丽萍高悬着的心，也在这通电话后渐渐坠落。
*
“你需要我配合做什么么？”
欧阳冰站在楼梯扶手处，看着凌肃发问。
凌肃刚从外面回来，身上还带着酒气。
脱下西装外套，内里依旧是贴身的白衬衣。
依旧是黑色休息西裤。
面上依旧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在见到欧阳冰的时候眼神明显清明很多。
顺势一倒，仰躺在沙发上。
闭目假寐。
待身穿粉色宽大睡裙的欧阳冰走近，凌肃伸手。
欧阳冰瘦瘦小小的，整个人扑倒在凌肃怀中。
双手撑着他坚硬的胸膛。
突然一股刺鼻的酒味传入鼻息。
“凌肃，你喝酒了？”
凌肃半睁开眼，算是回答她的话了。
“你等着，我去泡蜂蜜水。”
欧阳冰捧着一杯蜂蜜水递到凌肃嘴边。
一杯水很快见底。
有一些顺着凌肃嘴角溢出，慢慢流到下巴，喉结处，再慢慢汇至胸膛。
欧阳冰站在边上看得有些呆住了。
凌肃睁开眼，觑到欧阳冰的表情，倏地站起身将欧阳冰抱在怀中。
双手托起她的脸，将自己的嘴唇贴上她的。
不同于以往的耳鬓厮磨，凌肃这次吻得十分用力。
疼得欧阳冰眼泪都快出来了，伸出手去推他的胸膛，纹丝不动。
许是察觉到怀中小人儿在用力，凌肃拉开两人距离。
凌肃双眼猩红，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欲望。
欧阳冰不敢首视。
她想：如果他想，自己也愿意。
复又闭上双眼。
等待半晌，想象中的唇边触感没有感受到。欧阳冰睁开眼。
印入眼帘的就是凌肃满眼含笑的看着自己。
欧阳冰双脚抠地，恨不能钻进地洞里。
调侃了一番欧阳冰，凌肃心情瞬间好很多。
他坐在沙发上，拥着欧阳冰，一只手挑起欧阳冰的几缕头发绕在手指上。
“我今天去凌氏的地下赌场了。”
“这是我第一次去那里。小时候都是老爷子带着我的，但他从来不带我进去这些地方。”
“每次都会把我放在包房里，给我玩具，给我零食。”
“有几次我也好奇跟着他，但很快就被他发现然后拎出来了。”
欧阳冰听得认真。
“那里面是什么样的？我也有点好奇了。”
凌肃转头看了一眼怀中的女孩儿，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那里面，你可以看到赌红了眼的人在里面卖老婆，卖孩子。”
“还有的人卖器官。”
“当然也有人因为赢钱太激动病发去世的，也有赢钱赢太多疯了的。”
“反正，什么样的人都有。日常生活中接触不到的，那里都能见到。”
光是听凌肃形容，欧阳冰汗毛首立。
那里，是一个能展现人性阴暗面的地方。
她大概能理解，为什么小时候老爷子坚决不让凌肃见到这些。
如果提前接触这些，凌肃或许就不能像其他小孩子一样快乐健康的长大了。
“幸好，你有个疼爱你的爷爷。”
欧阳冰看着凌肃的侧脸。
凌肃对欧阳冰说的这句话不以为然。
“他，其实骨子里是个商人。从小将我带在身边只是因为他知道凌晋外面有个家。”
“凌晋不会花时间和精力好好培养我罢了。”
谈及此，凌肃扯了下嘴唇，眼睛却散发骇人光芒。
“他只是希望他的凌氏将来能被有能力的人接管，而不是在他撒手人寰之后覆灭。”
商人，最擅长的就是披上情感的外衣换取一定的利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