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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白山的夜色如墨，只有零星的雪光映照着抗联营地。林远倚着山洞岩壁，左肩的绷带渗着血渍，目光却死死盯着审讯室方向。老孙的叛变像根刺扎在众人心里，赵队长下令封锁营地，所有战士都要接受盘查。
"伤口还疼？"小燕蹲下身，递来一碗热姜汤。林远摇头，望着篝火映照下晃动的人影："老孙能接触到所有补给，要是还有其他内鬼......"话音未落，审讯室突然传来桌椅翻倒的声响。两人对视一眼，快步跑去。
洞内弥漫着浓重的硝烟味。老雷攥着老孙的日记本，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赵队长接过本子，泛黄的纸页上密密麻麻记录着物资进出时间、巡逻路线，甚至还有黑风寨的联络暗号。"从去年冬天就开始了。"她的声音冷得像冰，"这些情报足够日军把我们连根拔起。"
林远凑近细看，某页边角画着个奇怪的符号——三只海东青首尾相连，正是在叛徒山洞里见过的图腾。"这符号..."他刚开口，洞外突然传来尖锐的警报声。众人冲出去，只见东南方的松林腾起浓烟，储粮的地窖方向火光冲天。
"不好！"老雷脸色骤变，"是引火硝！"林远这才想起，老孙生前总负责保管火药。他跟着队伍冲向火场，热浪裹挟着焦糊味扑面而来。地窖口，几个战士正用血扑火，却被剧烈的爆炸声逼退。
"退后！"赵队长拽住林远。火光中，林远看见一个黑影闪过，那人背着装满火药的麻袋，正往弹药库方向跑去。他来不及请示，握紧匕首追了上去。积雪在脚下发出"咯吱"声，那人似乎察觉到动静，转身甩出一枚手榴弹。
林远就地翻滚，爆炸的气浪掀飞了他的棉帽。等他爬起来，黑影己经钻进一条狭窄的山道。月光下，林远瞥见对方后腰别着的水壶——那是营地特有的白桦皮水壶，上面还刻着朵小花。
"小燕！"林远的喊声被风雪吞没。他咬紧牙关追进山道，却在一处断崖前失去了踪迹。断崖边的雪地上，散落着半块未吃完的饭团，和之前叛徒留下的一模一样。林远蹲下身子，发现雪层下有拖拽的痕迹，顺着痕迹找去，竟通向营地的弹药库。
当他赶到时，赵队长和老雷己经制服了黑影。那人被按在地上，正是营地的文书小刘。"不是我！"小刘挣扎着喊道，"有人逼我...他们说要杀了我爹娘！"老雷扯开他的衣领，赫然露出烙铁烫出的太阳旗印记。
"是关东军的'暗鸦'计划。"赵队长捡起小刘掉落的纸条，上面用血写着"三日后围剿"，"他们早在两年前就往抗联安插了'死士'，用亲人性命要挟。"林远攥紧拳头，突然想起小刘每次写信时都偷偷摸摸，现在想来，那些信根本不是寄给家人的。
深夜，营地恢复寂静。林远坐在篝火旁，看着赵队长将缴获的情报地图投入火中。跳动的火苗映照着众人疲惫的脸庞，老雷擦拭着步枪，小燕在重新包扎伤员，而小刘被押往黑风寨的地牢。
"明天开始，所有新人都要经过三重考验。"赵队长望着洞外的风雪，"但最要紧的，是找到'暗鸦'的中枢。"她转头看向林远，"你发现的海东青图腾，或许就是突破口。"
林远摸出父亲的匕首，刀身上凝结的血渍己经发黑。他知道，这场与内鬼的较量才刚刚开始，而在这片被迷雾笼罩的雪原上，还有更多隐藏的敌人，等待着他和抗联战士们去揭露、去消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