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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霉味，萧默的手指在密室墙壁上轻轻划过，指尖残留着胶卷显影液的味道。林婉清站在他身后，旗袍下摆沾着夜巷的尘土，领口那朵暗红梅花在昏黄灯光下像是凝固的血。
“系统宿主不止一人。”她低声重复胶卷上的文字，声音里透出一丝寒意，“那么……谁是下一个？”
陆九没有回答，只是按下墙边一个不起眼的按钮。地板开始缓缓下沉，露出一条通往更深处的阶梯。萧默眯起左眼，沿着阶梯往下望去，尽头是一间布满仪器与密码本的地下情报中枢，墙上挂着一幅上海滩旧地图，标注着军统、中统、特高课和76号的据点分布，像一张被撕裂又拼接起来的城市面孔。
“欢迎来到真正的裁缝铺。”陆九的声音依旧从容，“也是地下党的神经中枢。”
萧默没有动，目光落在角落一台老式显影机上。机器外壳斑驳，玻璃盖板上残留着几滴干涸的液体，在灯光下泛着微蓝光泽。他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耳边忽然响起一串模糊的音节，像是某种加密电码，又像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低语。
【系统提示：检测到高强度情报波动，是否激活「谍影洞察眼」？】
他闭了闭眼，脑海中浮现出刚才胶卷显影的画面。不只是建筑图纸和数字代码，还有那些隐藏在影像边缘的细微波纹——那是声音的痕迹。
“我需要一个新的功能。”他开口，语气平静得不像他自己，“能解析这些声音的痕迹。”
陆九看着他，眼神微微一闪：“你想升级它？”
“不是想，是必须。”
林婉清皱眉：“你己经快撑不住了。连续使用异能，身体早就亮起了红灯。”
“可我们没时间等了。”萧默走到显影机前，伸手触碰那层干涸的液体，“松本不会坐视不理。‘樱花凋零’行动己经在酝酿，而我们连目标都还不清楚。”
陆九沉默片刻，从西装内衬取出一枚银针，轻轻刺入萧默手腕脉门。
“这是临时稳定剂。”他说，“但你要明白，系统每一次升级，都会对你的神经造成不可逆的损耗。”
萧默没有退缩，反而笑了：“我本来就不是来享福的。”
银针刺入的一瞬间，一股冰冷的能量顺着血管蔓延，仿佛有人在他脑中敲响了一口钟。画面骤然扭曲，现实与幻象交错，他看见自己站在一座无尽回廊之中，每一道门后都藏着一段记忆、一段声音、一段未被解开的密码。
【系统升级中……解锁新功能：「声音解析」】
刹那间，整个世界的声音变得清晰可辨。远处的脚步声、心跳的节奏、甚至空气流动的频率，全都化作数据流涌入脑海。他听见了陆九的心跳，林婉清呼吸的节奏，以及藏在密道深处某处传来的微弱电流声。
“听到了吗？”他问。
林婉清皱眉：“什么？”
“一个信号。”他闭上眼，集中注意力，“来自法租界方向，频率不稳定，像是……审讯室里的对话录音。”
陆九神色微变：“你是说，有人在监听我们的行动？”
“不。”萧默睁开眼，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是他们自己的问题。特高课最近抓了一个重要人物，可能知道‘樱花凋零’的关键信息。”
林婉清立刻明白了：“我们要去救他？”
“不，”萧默走向出口，“是让他开口。”
审讯室内，灯光昏黄，空气中弥漫着烟草与血腥混合的味道。俘虏被绑在椅子上，脸上青紫交加，嘴角还挂着干涸的血迹。他是特高课在上海站的情报分析员，代号“雀”，负责整理每日的行动记录与人员调动。
“你说不说？”林婉清将一枚发簪炸弹轻轻放在桌上，金属碰撞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雀”抬起头，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你们以为我会怕这个？”
“我们当然不怕你会死。”萧默坐在对面，手指轻敲桌面，“但我们很担心你会活太久。”
“什么意思？”
“意思是，”萧默启动「声音解析」，双眼微微泛起淡金色光芒，“我们可以让你说出每一个字，却不是通过你的嘴。”
“雀”的表情终于变了：“你……你怎么可能……”
“别惊讶。”萧默靠在椅背上，“我只是比你们更了解声音的本质。”
他闭上眼，开始捕捉对方说话时的频率变化。每一个字的尾音、每一次呼吸的停顿、甚至眨眼的节奏，都在他脑海中形成一张精密的图谱。
“你不想说的，不是‘樱花凋零’的计划。”他缓缓开口，“而是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雀”猛地抬头，瞳孔收缩。
“因为这不是一次单纯的肃清行动。”萧默继续，“而是一场实验。”
林婉清眉头紧锁：“实验？”
“对系统的测试。”萧默睁开眼，首视“雀”，“他们在寻找新的宿主，试图复制我的能力。”
“雀”终于崩溃了，咬牙切齿地吐出几个字：“松本……要重启‘灵犀计划’。”
陆九的脸色变得难看：“那是个失败的项目。”
“现在不一样了。”萧默冷笑，“他们有了新的样本。”
话音刚落，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声轻微的爆破声震动了整栋楼。
“糟了！”林婉清起身冲向门口，“他们来了！”
“雀”哈哈大笑：“你们以为能活着离开？”
萧默却依旧坐着，甚至没有看他一眼。
“我知道他们来了。”他说，“但我还有一件事要做完。”
他再次启动「声音解析」，迅速扫描“雀”的声音波动，捕捉到一个关键信息——
“虹口仓库，今晚十点。”
“那里是‘樱花凋零’的第一阶段目标。”
林婉清一把拽起他：“走！”
他们冲出门时，整栋楼己陷入混乱。枪声、喊叫声此起彼伏，火焰从走廊尽头窜出，照亮了天花板上那幅残破的壁画——圣母垂目，仿佛在为这场即将降临的灾难祈祷。
萧默回头看了一眼仍在狂笑的“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
真正的大戏，才刚刚拉开帷幕。
“林婉清。”他一边跑一边低声说，“你觉得……如果有一天，你也成了敌人，我会怎么做？”
林婉清没有停下脚步，只是轻轻摩挲着旗袍上的梅花。
“那就看你是谁了。”她说，“如果是你，我会先问问为什么。”
风从地窖吹来，带着泥土与火药的味道。
他们消失在黑暗中，身后，火焰吞噬了整座建筑，也吞噬了那个曾经属于过去的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