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舟神色一凛,瞬间恢复了军人本色:"紧急集合。"他利落地将纸条塞回林小满手中,转身走出几步,他又回头叮嘱:"晚上七点,我带人来帮你搬药材架。"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秒,又补充道:"小王会送午饭过来,记得吃。"
看着他大步离去的背影,林小满攥紧了手中的纸条。
阳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她突然注意到墙角有个小小的反光点。蹲下身仔细查看,竟是一枚锈迹斑斑的铜钱,看样子有些年头了。
"乾隆通宝..."她摩挲着铜钱上的字迹,突然想起前世师傅说过的话——"铜钱落地,财运开启"。林小满不禁莞尔,小心地将铜钱收进贴身的荷包里。
转身环顾这个即将成为她事业起点的房间,阳光在空荡荡的墙壁上流淌,像一条金色的河流。她仿佛己经看到了未来的景象:东墙摆满装着药材的青花瓷罐,西墙挂着正在阴干的草药,屋中央的紫铜药钵冒着袅袅热气...
门外传来孩童的嬉闹声,林小满走到窗前,看见几个村里的孩子正在追逐打闹。其中一个瘦小的身影突然停下,仰头冲她咧嘴一笑——是上次发烧时她给过药的小豆子。
林小满挥挥手,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这个药铺,会成为改变命运的开始。不仅是为了爹娘,为了自己,也是为了这些朴实的乡亲们。
她轻轻抚摸着荷包里的铜钱,嘴角扬起一个坚定的笑容。
……
冬日的阳光像融化的金子,洒在青山屯新挂起的"青山药材加工站"牌匾上。
昨夜才下了一场小雪,没想到今天竟是难得的晴空万里,屋檐下的冰棱折射着七彩光芒。
林小满深吸一口清冽的空气,嘴角不自觉上扬——这样好的天气开张,当真是个吉兆。
"小林同志,横幅挂好了!"大队会计老张站在梯子上吆喝。几个民兵连的小伙子正把"发展中医药事业,服务社会主义建设"的红色标语贴在门框两侧,阳光下那红绸鲜艳得耀眼。
林小满抚平新做的靛蓝色棉袄——这是用县里奖励的布料缝制的,里面絮着陆沉舟给的棉花票换来的新棉花,暖和得让她鼻尖都沁出了细汗。
她踮起脚尖,将一束晒干的艾草挂在门楣上,这是她前世开医馆时的传统。
"准备得不错。"熟悉的低沉嗓音在身后响起。陆沉舟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军装熨得笔挺,领口的铜扣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他手里提着个竹篮,里面装着几个红纸包着的炮仗。
林小满眼睛一亮:"陆连长,您怎么还带了这个?"
"开张总要热闹些。"陆沉舟嘴角微扬,将篮子递给旁边的小王干事,"吉时到了,开始吧。"
开张仪式简单而热闹。大队支书讲完话,陆沉舟作为民兵连代表剪了彩。
炮仗"噼里啪啦"炸响,红色的纸屑在阳光下飞舞,像一场喜庆的红雪。村民们围在门口,好奇地打量着这个新开的药材站。
"各位乡亲,"林小满清了清嗓子,"咱们药材站主要收购大家采的野生药材,经过加工后供应给县医院。价格比供销社高三成,具体品种和要求都贴在墙上了..."
她话音未落,人群后方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尖叫:"杀人啦!林小满那小贱人杀人啦!"
人群像被刀劈开般迅速分开,露出一个让林小满瞳孔骤缩的身影——马金花。
但此时的马金花与半月前判若两人:原本枯草般的头发梳得油光水滑,抹了头油;身上穿着崭新的藏青色呢子大衣,脚上是锃亮的小皮鞋;最扎眼的是她脖子上挂着的那枚铜钱,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暗红色光泽。
林小满的阴阳眼瞬间看穿那铜钱上缠绕的浓重黑气——这是被人用邪术炼制过的"阴钱",而且至少浸过七个人的血!
"大家评评理啊!"马金花扯着嗓子嚎叫,转身从一辆破旧的板车上拖下一个人来。那正是她的儿子狗蛋,此刻面色铁青地躺在板车上,双眼紧闭,嘴角不断溢出白沫,西肢还在不自然地抽搐着。
"我儿子吃了这小贱人给的药,现在快不行了!"马金花歇斯底里地喊着。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
“马金花不是只有一个儿子叫赵二狗吗?不是被公安捉了吗?这又是怎么回事?”
“我知道,这人叫狗蛋,但父母是谁就不知道了!但什么时候成了马金花的儿子了?”
“听说马金花没嫁人前就有了个私生子,看来这事是真的!”
“难怪赵大牛把她休了!”
马金花也不理会周围的议论,从怀里掏出一包发黑的草药摔在地上:"林小满,你这个贱人害了我儿子,乡亲们看看,这就是她给我儿子的药!"
林小满眯起眼睛仔细打量——那根本不是药材,分明是坟头长的阴草,还掺了死人指甲!更诡异的是,这些草叶上还沾着暗红色的痕迹,像是用血浸泡过。
陆沉舟剑眉一竖就要上前,林小满却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别碰她,她身上有古怪。"她压低声音,"那铜钱会吸人精气。"
马金花见无人阻拦,气焰更盛。她突然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草扎的小人,上面歪歪扭扭写着"狗蛋"两个血字,还缠着几根头发——显然是狗蛋的!
"大家看看!"马金花声嘶力竭地喊着,将草人往地上一摔,"这就是她用来害我儿子的巫术!"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草人竟然首挺挺地立了起来,摇摇晃晃朝林小满走过来!更骇人的是,草人经过的地方,地上的积雪瞬间融化,露出焦黑的泥土,散发出一股腐臭味。
围观的村民吓得连连后退,几个老人己经开始念"阿弥陀佛"。
李主任脸色煞白,手里的搪瓷缸子"咣当"一声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