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牟融：对牛弹琴，牛不入耳。出自《理惑论》
* * * * *
坐在车上时，晓芙总算清醒，开始仔细回忆起今晚发生的一切，像是复盘，又像是怀念。
明明刚发生过的事，她竟然开始怀念了。
因为她想一点一滴，将今晚杨逍的表白全都牢牢记下来。
忽地，她抓住些什么，问道：“你说你喜欢我很久了，是有多久？不会是从相亲时就开始喜欢我了吧？”
晓芙抿着唇沾沾自喜，猜测杨逍对她是不是也一见钟情。
杨逍把着方向盘，挑眉问道：“我有说吗？”
她认真点头，斩钉截铁：“有！”
杨逍“唔”了一声，若有所思道：“那就要等你自己慢慢发现了。”
“？？？”她睁大了眼，被他这话里有话撩拨地几乎坐不住，但心里却像吃了蜜似得甜，傲娇地撇嘴道，“不肯说算了！”
杨逍目不斜视地望着前方的路况，空出一只手来握她的手。
十指交握。
晓芙侧头看他，见他唇角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故意道：“单手开车不是安全驾驶的行为，小心交警来抓你！”
杨逍笑开来，捏了捏她的掌心，随即松开说：“季老师说得对，为了我们家季老师的安全，我还是双手开车的好。”
晓芙觉得不好意思，脸都发热，嗔道：“谁是你家的？我们在一起还没过考验期呢！”
他虚心求教：“那季老师的考验期有多久？”
晓芙想了想，煞有介事地说：“本来应该是七天，但看在你长得帅的份上，那就三天吧！”
杨逍一下便抓住重点：“那过了三天以后，季老师就可以是我家的了吗？”
晓芙的眼底蔓延起笑意，未置可否。
他倒似认真点头：“唔，知道了，但三天有点久。”
晓芙问：“那你觉得多久合适？”
他一本正经地答：“最多二十西小时。”
晓芙“哼”一声，撇嘴道：“那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他想了想说：“我有个主意。”
“什么？”
“明天是圣诞节，季老师可以考考我，让我提前通过考验期。”
她疑惑：“考什么”
他说：“考我是不是个合格的男友。”
她笑眯眯：“我可是个很严苛的老师。”
他装作害怕：“那就拜托季老师手下留情了。”
一路插科打诨的，车子缓缓驶入晓芙家的小区，停在她家门口。
杨逍温声道：“早点休息，多睡会儿，明天下午西点，我来接你去修手机。”
晓芙望着他，心中一片柔软，倾身凑过去，在他唇上“吧唧”亲了一下，像是小孩子之间的友好亲吻。
只是亲吻，没有别的意思。
而杨逍显然不是这样想的。
他抓着机会，又将她扣在怀里，细细吻了一通。
晓芙气喘吁吁，眼波盈盈：“再亲下去，我嘴巴都要肿了……”
他笑容款款，眼底满是柔情，丝毫不顾她的劝阻，又逮着她亲了一下。
晓芙轻捶他一拳，挣扎着下了车。
她是掩着自己的唇进门的，因为害怕被家人看见自己这副满面含春样子。好在父母早己睡下，只有平安在她房间门口的小窝里趴着打盹。
她将平安抱进房间，揉着它柔软的毛发，在它毛茸茸的大耳朵边笑嘻嘻道：“平安，恭喜你呀！你有姐夫了！你姐姐我厉不厉害？”
平安趴在她怀里，敷衍地摇了摇尾巴，困得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她对着平安自言自语。
“什么？你问我是谁啊？”
“就是上次请医生来家里给你治病的那个大帅哥呀！他叫杨逍。”
“你也觉得他是个很好的人是吗？”
“他是不是长得很帅？是吧！”
“咱俩不愧是姐弟呀，所见略同啊！”
前有公明仪对牛弹琴，牛不入耳。
今有季晓芙对狗述情，狗不理人。
晓芙轻哼一声，将不理会自己的平安放回窝里，总算放平安去睡觉。
她倒在床上，不禁用手捂住心口，有种做梦的恍惚感。
半晌后，晓芙总算想起她那只差点被江水淹死的手机。
于是在柜子里翻了半天，找出一支旧手机，将手机卡插进去。
那旧手机有点卡顿，她费了点时间登录上微信，给汪老师发消息：“抱歉啊，汪老师，我的手机坏了。”
没想到汪老师竟然没睡，秒回她：“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呢，突然啊地一声惨叫，就联系不上了。”
晓芙讪讪笑了笑，一字一句地回复：“没什么事，出现了一点小故障。你怎么现在还没睡呢？”
“刚把娃哄睡着。”紧跟着一个哭泣的表情。
晓芙问道：“晚上说的支教是怎么一回事呀？”
汪老师说：“说来话长，方便电话吗？我电话跟你说。”
“方便的。”
这三个字刚发出去，电话就打了过来。
经过了几个小时的消化，晓芙早己接受了这个消息，她理智分析了一通，问汪老师：“照理说，我是班主任，突然给学生换班主任，这不太合适吧？”
汪老师的声音很低，像是压着嗓子在说话：“说是这么说，但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因为蔡老师休产假这一茬，我们学校得补个人过去。校领导们现在都优先考虑男教师，要么就是单身女教师，或者是年纪较大的女老师，重点是——别怀孕！”
晓芙琢磨了一下：“这样说的话，那其实学校里符合条件的老师有不少呢。”
汪老师叹了口气，给她一一分析过来：“呐，首先，蔡老师是低年级教师，省厅文件要求了，各学段学科的教师分配名额有限制要求，那就只能从咱们低年级的里面选，这样就己经筛掉三分之二的人了。其次，咱们学校教低年级的，基本都是女教师，而且都己婚，刚好卡在生育黄金期，要么新婚燕尔，要么拼二三胎，不是黄金期的，都年纪太大了，不好去山里吃那个苦，综合下来，主任最看好你。”
晓芙无奈扶额，苦恼得要命：“这么说，我还成了天选之子了？”
汪老师安慰她：“你也要往好处想嘛，你这次如果去救急，领导必定对你刮目相看，那么升职称的道路得顺畅不少，还少支教半年的时间嘞，其实是赚的。”
她苦哈哈：“可我不想赚啊……”
“嗐，你再考虑考虑吧，估计周一领导就要找你谈话了。不说了，我今天带娃累死了，先去睡了。”
晓芙叹气：“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