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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灵玉师弟啊？”
道士的声音压低了点，但李超凡的听力依旧听得清清楚楚。
“最近修行可还勤勉？师兄跟你说，后山那片老桃树林子，你有空多去转转……对对对，练功嘛！特别是你那阳五雷，正是精进的好时候！……为啥？咳，这不……前面库房里的‘存货’有点不够用了嘛！”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年轻又带着点为难的声音。
“啊？师兄…这个…能不能等下次啊？师父刚吩咐我下山历练，最近怕是…上不了后山了……”
道士闻言，低头瞅了眼桌子底下那堆码得整整齐齐、足够开个专卖店的黑漆漆雷击木，脸上露出一丝“地主家余粮还足”的从容，语气顿时轻松起来：
“哦，下山历练啊？好事儿！不急不急，你安心去！等你啥时候回来，啥时候再‘练’也来得及！师兄这儿…还能撑一阵子。”
李低头摩挲着手中那块价值不菲的雷击木，心里总隐隐有种当了冤大头的感觉。
“唉，这‘缘分’可真够贵的…”
但转念一想，感受着木块内里那纯净而活跃的至阳能量波动，又释然了。
“算了，好歹是真货。说不定天师府真有啥特殊门道，能让桃木挨雷劈都劈得这么…有规律？”
只能安慰自己一分钱一分货了。
…
傍晚时分。
夕阳给山道镀上一层暖金色。
两人一狗晃晃悠悠地踏着石阶往山下走。
龙虎山的景致自然非凡，但对他们这对“馋猫”组合来说，比起仙气飘飘的亭台楼阁，还是烟火缭绕的小吃街更具吸引力。
景点打卡？意思到了就行！
好不容易挤上回市区的大巴，爱玛像一滩融化的冰淇淋般瘫倒在座椅上，哀嚎着。“啊——累死我了！”
李好笑地揉了揉她蓬松的金发。“这就喊累？比上次去锡尔科夫？”
掏出一袋在山上买的坚果，“喏，补充点能量？”
“要！”爱玛瞬间复活，一把抢过袋子就往嘴里倒，腮帮子立刻鼓得像只松鼠。
“我都饿了。”
李看得一脸黑线。
“还饿？中午在山上道观的素斋，你一个人可是干了西份！我才吃了两份！”
他无奈摇头，十八岁少女的胃，果然是个无底洞。
反观自己，虽然身体年轻，胃口却远没有同龄人那么旺盛——这大概就是修炼圣光呼吸法的“副作用”了。
自从修炼了这门高阶呼吸法，他对食物的依赖大大降低，颇有点传说中“辟谷”的意思，日常消耗基本能通过汲取阳光能量来维持。
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证明圣光呼吸法的超凡之处了。
“爱玛，你转修圣光呼吸法的进度怎么样了？”李转移话题问道。
“唔…还行，”
爱玛嚼着坚果，含糊地说，“估计再有两三天就能完全转换成功了。”
她不像李有系统开挂，转修需要一点点磨掉旧斗气的印记，再小心翼翼地构筑新的圣光循环，过程要艰难缓慢得多。
“哇！好帅啊！”车厢里不知哪个角落突然响起一声清晰的赞叹。
两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姿挺拔、面容俊朗的年轻道士正走上大巴。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一头罕见的、如月光般纯净的银色短发，在傍晚的车厢里格外显眼。
他似乎不太习惯被这么多人注视，尤其是被年轻女孩当面夸帅，白皙的脸颊瞬间飞起两朵红云，眼神都有些慌乱。
匆匆扫视了一下车厢，低着头快步向里走去，恰好坐在了李和爱玛旁边的空位上。
“李，”爱玛凑到李耳边，好奇地压低声音，用自以为很小声的语气问。
“那个道士的头发怎么是银色的？东方的道士…也可以染发吗？还是说…他是什么不良少年？”
她印象里东方人都是黑发，而且道士这种身份，染发似乎不太庄重。
年轻道士显然听到了，头垂得更低了，耳根都红透了，小声地为自己辩解：“那个…我…我是天生的…”
李赶紧尴尬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女朋友是外国人，不太懂这些，她没有恶意的！”
他顺手从爱玛怀里的坚果袋里抓了一大把，越过座位递了过去。
“实在不好意思，这些坚果你拿着路上吃吧，我看你也没带零食，还得坐好一会儿呢，正好磨磨牙。”
年轻道士抬起头，看着李真诚又带着点歉意的笑容，还有那一大把坚果，脸上的窘迫缓和了不少。
他腼腆地笑了笑，伸手接过。“嗯…谢谢，那我就不客气了。”
车厢内陷入短暂的安静，只有引擎的嗡鸣和窗外掠过的风声。
李终究还是打破了沉默——前世父母教导的“见面要主动寒暄”仿佛刻在骨子里。
“这位道兄，”李斟酌着用词，语气带着尊重，“您是龙虎山天师府的道长吧？方才隐约感受到您身上流转的‘炁’，颇为精纯。”
炁：东方修士对体内本源能量的称谓。
年轻道士闻言，正了正身形，一丝不苟地行了个标准的道门稽首礼。
“福生无量天尊。贫道正是龙虎山天师府弟子，张灵玉。不知阁下是……？”
见对方如此正式，李也连忙学着样子，略显生疏地抱拳回礼。
“圣光教堂，美利坚缅因州神父，李龙。”
“啊！”旁边的爱玛这才反应过来需要自报家门，赶紧把嘴里的坚果咽下去，差点噎着，慌忙学着李的样子也抱了抱拳，虽然动作有点不伦不类。
“呜…圣光教堂，美利坚缅因州…嗯…修女，爱玛！”
车上乘客多是普通人，这奇特的“三方会谈”倒也没引起太大波澜。
交谈中，李得知张灵玉此番下山，是奉师命进行“红尘炼心”。
按张灵玉自己的说法，师父让他下山“见见人间烟火”。
但李敏锐地察觉到，这恐怕不只是简单的游历。
让这位气质出尘、明显涉世未深的“天之骄子”踏入红尘，更像是他师父刻意为之——想让这块璞玉沾染些人间烟火气，甚至…经历些磕碰。
毕竟，长辈的教诲往往隔靴搔痒，唯有亲历世事，才能真正磨砺心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