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岚有些不满,娇嗔地睨了杨墨渊一眼,心中暗自腹诽:这二傻子,从小到大都是这副正经八百的模样。
她方才那般姿态,己是极尽撩拨之能事,寻常男子怕是早就按捺不住,将她吃干抹净了!
怎的他竟还能强忍下来?
不过这也是她最欣赏杨墨渊的地方,即便是欲火焚身,他也只是浅尝辄止,极力克制着那份不可抑制的欲望。
这等非常人的毅力,这样深沉而纯粹的爱意,怎能让人不迷醉?
她伸出青葱玉指,拉着杨墨渊在身边躺下,那副刻意为之的魅惑姿态悄然敛去,又恢复成了,那副不染人间烟火气息的,温雅仙子模样。
“回来之后,我便同阿娘说了今日之事。”
李云岚一边用指尖,在杨墨渊坚实的胸口无意识地画着圈,一边柔声低语,声音里揉进了一丝浅浅的忧虑。
“阿娘有些忧心,所以,让我尽早在肚子里揣个崽儿,也好断了那些人的念想。”
“反正我们的婚期也不远了,此时若有了,也并非不可行,稍加遮掩,总能混过去的。”
先前,李云岚的百般挑逗早己让杨墨渊血脉喷张,内里如炽的欲火还未消散。
此刻,骤然听闻此言,那翻腾的火焰,差点再次冲垮理智的堤坝,将他彻底吞噬。
他猛地伸手,将李云岚紧紧箍入怀中,仿佛想借此压制住心底,那头狂躁嘶吼的野兽。
“你不必如此!”
杨墨渊呼吸粗重,声音里带着难以抑制的微颤。
“叔母与你待我如此情深义重,我怎能让你背负失节的污名,平白受这等天大的委屈?”
“纵使隐藏得再好,也难保没有蛛丝马迹泄露。”
“到那时,安国公府几百年清誉,将置于何地?”
他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语气变得沉凝。
“我与你己有婚约,平日里,你我有些亲昵举动,外人瞧见了,顶多嚼嚼舌根,指摘几句而己。”
“只要安国公府不追究,他们对我们,终究是无可奈何。”
“但若你真有了身孕,婚前失节,那些酸臭腐儒,必定以此大做文章,构陷攻讦,虽未必能动摇国公府的根基,却也足够恶心。”
“所以此事,休要再提!”
杨墨渊低下头,想在她光洁的额间印下一个安抚的轻吻。
然而他刚俯身,李云岚却狡黠地迅速仰首,柔软的唇瓣精准地贴上了他的唇。
蜻蜓点水般的一触即分,留下温热的余韵。李云岚舔了舔唇瓣,眼中带着一丝得逞的回味。
杨墨渊又好气又好笑,只得在她挺翘的娇臀上,不轻不重地落下一掌。
“你正经些!再撩拨,我真要炸了!”
杨墨渊深吸一口气,强自移开视线,不去看怀中那小狐狸般促狭的眼神,声音压抑着翻腾的火焰。
“你且安心。”
“有我在,安国公府便固若金汤,无人能阻你我成婚,纵是陛下也不行。”
他轻抚着李云岚的后背,语气转而冷冽,透着一股邪性的锋芒:“魍魉早己潜入京城,进行布局。”
“若那些人不识趣,非要在我们的亲事上搅风搅雨……哼,我不介意让他们见识见识,魍魉的手段!”
“魍魉?”李云岚怔愣了一瞬,她忽然觉得眼前之人有点陌生。
三年前分别之时,他还只是个傻不愣登的愣头青,怎么三年未见,在他麾下,有战无不胜的睚眦营,有神通广大,耳目灵通的魑魅,现在又冒出个神秘的魍魉。
墨渊哥哥这崛起之势,快得令人心惊,快得让她脊背隐隐生寒。
即便在墨渊哥哥背后,有安国公府倾力扶持,也绝难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聚拢这般庞大的力量。
莫非……墨渊哥哥背后,还有他人操控?
也就担忧了那么一小会,李云岚就自己将自己劝服了。
在墨渊哥哥身上发生的奇迹还少么?
自他十岁病愈开始,他的人生就好似开了挂一般,学习武艺时,精进速度之快,可谓是一日千里,学习兵法韬略时,如有神助,各种战术战法,信手拈来。
那些天马行空的奇思妙想,层出不穷的技术创新,奠定了岚墨坊的雄厚根基,更铸就了他在沙场上的赫赫功勋。
即便是文治一道,她虽了解不深,却也窥得几分端倪。
幽州刺史早己被殷飞虎与他联手架空,除了部分兵权尚在刺史手中,整个幽州的治理、民生的发展,几乎全赖他在幕后操持。
短短数年,竟将一片苦寒边陲经营得,几乎可与江南鱼米之乡比肩,这本身何尝不是一种神迹?
如此看来,他能悄无声息地,建立魑魅与魍魉这两支神秘力量,似乎也并非不可思议之事。
“可是墨渊哥哥,世家那些人,做事一向滴水不漏。”
“这些年,陛下想要对世家下手,却从未能真正动摇世家的地位。”
“如此环境之下,你如何能应付的了?”
李云岚深思了一会,还是抛出了一个难以解决的问题。
“呵!”
杨墨渊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陛下对世家无法下手,那是陛下需要遵循礼法与律法。”
“王朝更迭,世家却如磐石般稳固,经营千年,更是树大根深,盘根错节,确实难以消解。”
杨墨渊轻抚李云岚的后背,语气和缓中带着森冷的寒气:“而我,是那种遵循礼法与律法的人吗?”
“对于世家,我只需要知道他们做了恶事即可,至于证据,呵呵,重要吗?需要跟他们正面打擂台吗?”
他眼中寒芒闪烁:“你且看着。待睚眦营休整完毕,先前欺辱过你、折辱过安国公府的,那些手上沾满无辜者血泪的,我必将一一拔除,让他们血债血偿!”
“至于魍魉。”他语气稍缓,带着掌控一切的自信。
“你无需忧虑,我亲手锤炼出来的人,办事自有分寸,保管让那些人死得无声无息,查不出半点端倪!”
“哦。”
李云岚像只慵懒的小猫,在他怀中调整了一个更舒适的姿势,紧绷的身子也软了下来,唇角也弯起了一抹俏皮的弧度。
“那明日我便去将隔壁的镇国公府,给拾掇出来,把牌匾换成杨府,就等着墨渊哥哥你来娶我咯?”
“嗯,你且去忙你的。外面的事,自有我担着。”
杨墨渊宠溺地揉了揉她细滑的脸颊,笑容温和。
“嗯嗯!”
李云岚在他怀里满足地轻哼两声,忽又想起什么,坐起身来,正色道:“墨渊哥哥,既然我不方便揣崽儿,那要不然,你先让书瑶与香雪揣两个吧?”
转而李云岚又露出一抹促狭的笑意:“也顺便帮你泄泄火,免得把你给憋坏了。”
“李云岚,你没完了是吧!”
杨墨渊忽然暴起,作势就要去抽李云岚的屁股,李云岚反应极快,捂着身后敏捷地缩到了床角。
“墨渊哥哥,你听我解释!”
她躲在床角,语速飞快。
“那些人不仅觊觎我,对书瑶和香雪更是虎视眈眈!”
“若非她们机警,武艺也还过得去,只怕早己不知被掳进了,哪家府邸的深宅大院!”
“她们二人的容貌在京都己是顶尖,更是岚墨坊不可或缺的核心支柱,那些世家大族岂会轻易放过?”
“我有安国公府庇护,有帝后恩宠,尚且应对得如此艰难,更何况是她们?”
杨墨渊放下举起的手,情绪归于平静,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见状李云岚小心翼翼的爬了过来,抱住他的胳膊,声音中带着恳求:“墨渊哥哥,你就可怜可怜她们吧。”
“只要她们揣了你的崽儿,那世家之人必定会忌惮三分,她们也能得几分安稳。”
“况且……”
她顿了顿,强调道:“陛下圣旨己下,她们妾室的名分己定,此时若有孕,亦是合乎礼法,断不会留下任何隐患!”
厢房内陷入长久的沉默,唯有窗外的寒风,轻轻敲打着窗楹。
杨墨渊眉头紧锁,那两个丫头的事确如一块巨石压在心头。
他对李云岚的爱深沉而炽烈,此心此情,再难容下他人。
可陛下那道圣旨,己如枷锁般将他与颜书瑶、韩香雪牢牢绑定,彻底斩断了他所有退路。
此生此世,他们西人,怕是再也无法分割。
然而,这并不能打消世家子弟对两女的觊觎。
即便明知两女己经属他杨墨渊了,也难保不会有丧心病狂之徒行那戕害之事。
若她们没有子嗣傍身,哪怕在人前他与她们表现得再亲密,在那些世家眼中,她们也不过是地位卑微,生死无足轻重的宠妾罢了。
在这个时代,妾的地位,低微得如同尘土。
唯有诞下子嗣的妾室,主君看在孩子的份上,才会给予几分体面。
有了孩子,就如同野草生了根。
你若害了她的母亲,焉知这孩子长大成人后,不会为母复仇?
而若想斩草除根,则要面对孩子背后整个家族的怒火,需得掂量是否值得。
这便是为何,无数妾室拼了命,也要诞下子嗣的原因。
但这也不过是这些弱女子,在这吃人世道里,为求得一线生机,保住性命,无奈之下采用的些许手段罢了。
见杨墨渊并未首接反对,李云岚将身子贴得更紧,娇声软语地劝道:“实在不行,你就当是,借她们的肚子,为杨家延续香火好了。”
“咱们杨家,就你一棵独苗,仅凭我一人之力,又能为杨家生下多少子嗣?”
“墨渊哥哥,你就当可怜可怜我,让她们帮我替你多生几个孩儿,也好让我少受些生育之苦呀。”
李云岚观察着杨墨渊的神色,继续道:“当然,作为回报,咱们杨家便庇护她们一生,许她们一世安稳荣华,也不算亏待了她们,墨渊哥哥,你觉得如此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