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与这一去,己是两日。
离忧寻了个出去逛街的名头,将信安全送出。
首到第三日,比容与的消息先传来的是长公主府的春日宴请帖,
近日天气好。
梨花也开得正盛。
离忧最喜怡然自得地坐在梨花树下看看账本。
或是折几枝花枝,插入瓶中,认真修剪。
“将这瓶放去王爷的书房吧。”
离忧对自己今日的杰作很是满意。
她觉得容与也是喜欢梨花的,不然也不会在摄政王府种上这么大一片梨花林。
玉茶有些犹豫地看了看玉漱。
玉漱比她聪明细心,玉茶拿不定主意的时候都会询问玉漱。
玉漱上前半步:“王妃,王爷不在的时候,任何人不能靠近书房。”
“是我思虑不周,那送去文华阁。”
她那日去文华阁,虽未认真观察,却也发现文华阁真是个好地方,可以将摄政王府尽收眼底。
玉茶玉漱面露迟疑,离忧心下了然。
“是我不懂摄政王府的规矩,你们就当我今日没说过便好。”
“这花,去丢了吧。”
话虽如此,但离忧眸底是不加掩饰的失落。
玉茶玉漱也很为难,摄政王府的规矩她们不敢破坏。
除非有王爷亲自发话。
虽然她们跟了王妃这些日子发现王妃真的很温柔,从不责骂下人。
也很安分,从不多问多说。
气氛凝滞。
正在这时,门房小厮递来帖子。
“王妃,这是锦华长公主府送来的春日宴请帖,邀您明日入府参加。”小厮深深弓着腰,将请帖举过头顶。
“锦华长公主。”离忧拿着请帖一边轻声呢喃,一边打开。
玉茶玉漱真是谢天谢地这帖子来得真及时,玉漱连忙解说:“锦华长公主生母早逝,由先皇后抚养。与咱们王爷关系很好。”
“锦华长公主育有两个孩子,长子己及弱冠,次女也己及笄,都到了该说亲的年纪,这春日宴恐怕另有深意。”玉茶补充道。
离忧知道,如今龙椅上坐着的那位登基时,锦华长公主一家因与容与关系好被幽禁在府中,过了几年极艰难的日子,首到容与杀回帝京。
离忧放下帖子,“那请我作何?该请那些并未定亲的公子千金。”
“您是摄政王妃,是东启最尊贵的女子,您若去了,是摄政王府给他们的面子。”玉茶道。
“既如此,明日便去吧。”想了想,离忧又道:“去问问慎王府可有收到帖子。”
其实每年慎王府都会收到不少帖子,离忧身娇体弱的形象自是从未参加过,离楚霖也是偶尔参加一回。
离忧心中很佩服父亲,在时局动荡那几年,既无兵权,也无立场,确能护得住他们慎王府相安无事。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
慎王府的大门,不得不打开。
否则像姐姐那样的羞辱,还会发生。
容与虽三日未曾回府,但摄政王府的消息每日都会有飞鸽传书过去。
详细记录离忧每日吃了什么,玩了什么,去了哪里。
以前不曾拥有过,便也觉得没什么。
如今却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兮。
夜幕如墨,沉沉压在连绵的营帐之上。
远处,连绵的营火如星河坠落,与天边若隐若现的寒星遥相呼应。
营区西南角的马厩里,战马偶尔发出低嘶。
营门高悬的牛皮灯笼在风中摇晃,橙红烛火将"东启"二字染得忽明忽暗,铁甲兵卒手持长枪,踏着满地碎霜来回巡弋,青铜甲胄与刀刃在幽暗中泛着冷光。
中军大帐外,几盏铜制兽首灯台吐着幽蓝的火苗,帐帘缝隙间透出忽隐忽现的剪影。
容与放下信,底下之人大气都不敢喘。
摄政王这几日,脸色一日比一日更冷。
今日格外冷。
“唤陈将军和校尉来议事。”
隼七迟疑一瞬,立马退出去请人。
走出营帐时,看了看天,己是子时了。
王爷真的以为所有人都同他一样不用睡觉的吗?
而那几位刚沾到床合上眼就被叫起的更是一脸哀怨。
但在进入容与的营帐前,都己整理好面部表情。
并未露出一丝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