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拉的每一根弦,都在给老子心跳谱曲。”——沈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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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光灯如月光般卸下,将她笼罩在一片柔和的银辉里。琴弓轻触琴弦的那一刹那,整个音乐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她垂着眼睫,光打在上面似羽毛一般轻颤,脖颈弯成优雅的弧度,像是月光下的天鹅。
她左手纤长的指节在琴颈上跳跃,宛如月光下徘徊的蝶影。最动人的是那些长音符,她总微微偏头贴在琴身上,闭起的眼睫投下扇形阴影,仿佛在聆听大提琴诉说的古老传说。
尾音消散时,有晶亮的汗珠顺着她绷紧的颈线滑落,坠入黑色礼裙的褶皱里,像流星坠进夜色。
一曲毕,台下空气凝滞了几秒,随即爆发出经久不息的掌声。
初晴站起身,一手扶着大提琴的琴颈,一手轻轻提起裙摆,向台下微微欠身。
“不愧是天才少女大提琴家”
“听说被京都艺术学院跳级录取,还是专业第一”
“这细腻的情感处理简首和她母亲当年一模一样”
……
……
初晴回到后台,刚换下礼服,门便被轻轻推开。师姐倚在门边,眼里盛着毫不掩饰的赞叹。
“你今晚……”师姐走近,看着她满是欣慰,“简首是把琴弦拉成了月光。”
她耳尖微热,低头整理琴套的指尖无意识的摩挲着绒布:“是曲子写得好……”
师姐笑了笑,随即拍了拍她的肩,“这两天好好休息放松一下,回去就给你办庆功宴,那我先走了……哦对了,”转身时师姐突然回头,指了指桌上的一个信封和一束花,“刚刚演出结束,有人让我带给你。”
一束蓝玫瑰,和一个黑色烫金信封。
蓝色玫瑰初晴很熟悉,从她12岁开始,每一场比赛或者演出结束,都会出现在后台。不过她从来没见过送花者是谁,只有一次听别人说过好像是一个高大挺拔,穿着一身黑衣的男子,初晴就认为应该是她一首以来的粉丝。
但这信封从没见过,初晴拿起来看了看,没有署名,只有一枚火漆印——车轮辗过玫瑰的图案,小声嘟囔了一句:“谁啊……”
“大概是你哪个小粉丝,或者……”师姐挑眉勾唇笑了笑道:“爱慕者送的吧。”
初晴耳根立马红了,“师姐你别逗我了。”
“行了我先走了,回国见。”师姐笑着离开了。
……
……
和师姐告别过后,初晴打开了信封,内侧似乎有一股极淡的机油味,入目是苍劲的字体:
「诚邀初晴小姐于周六晚8点,莅临蓝湾别墅演奏德彪西《月光》。私人音乐会,酬金双倍。」
她心里轻轻地咯噔了一下,对方怎么知道她最近就在准备这首曲子?
她有些摸不着头脑,连一个联系方式都没有,不会是骗子吧?
但对方似乎又很了解自己,初晴指尖摩挲着信封边缘,最后还是决定去看看。
就在她离开之后,一道黑色身影消失隐没在沉寂的夜色之中。
……
……
蓝湾别墅位于京城的富豪区,但比想象中更私密,初晴绕了几圈才找到,快要到达门口时竟下起了小雨。
她立马把手举过头顶,低着头小跑,一滴雨珠从她鬓角的发丝滑落,低落到地上,倒影出她曼妙的身姿。
门口的管家似乎一眼就认出了她,立马撑着伞走向前,“您就是初晴小姐吧?”
初晴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认出了自己,看着管家的伞撑在自己头上,放下手整理了一下裙摆,微笑看向管家:“嗯,我是初晴,麻烦管家了。”
“客气了初小姐,我现在带您进去。”管家说着领着初晴走进了别墅。
踏进别墅,高跟鞋叩击台阶时发出清越的回响,像时光深处的音符。
水晶吊灯的光芒如碎钻般倾泻而下,落在她裸露的肩头,像撒了一层细碎的星。
空气中飘着若有似无的松木香,初晴脚步微顿——这味道是她经常用的一款松香的味道。
来到主会场,音乐厅比想象中的安静,似乎。都在等待表演者出场。初晴本以为还有其他受邀人,却没想到只有她一位。
台上摆着一把古董大提琴,褐色的琴身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初晴刚坐下,准备调试时,发现琴凳的高度正好让她脚点地,琴也很像她平时用的那把,一切都像是精心为她准备好的一般。
她抬头,发现观众席只零星坐了几个人。最远的角落里,一个男人慵懒地陷在扶手椅中,修长的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烟。阴影遮住了他的脸,唯有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台上的人儿,像暗处蛰伏的兽。
初晴深吸一口气,琴弓搭上琴弦。
德彪西的《月光》从她指尖流淌而出,像一泓清泉漫过音乐厅的每个角落。她微微侧头,脸颊贴着大提琴光滑的琴身,感受着每一个音符的震动。
可就在高潮段落,一声刺耳的“铮——”打断了旋律。
A弦毫无预兆的断了。
全场陷入死寂。
初晴猛地睁开眼睛,琴弓悬在半空。。台下传来几声压抑的惊呼和窃窃私语。她的耳根瞬间烧了起来,却强自镇定地放下琴弓,向观众报以歉意的微笑。
“抱歉各位,请允许我——”
“连琴都伺候不好,还弹什么《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