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他。”
本想从女人脸上得出诧异的表情,可是他没想到等来了一句相信,于是他不可置信地问道:“什么?”
思雅虽然不知道瑞明这个兽人,但是听到那句憎恨人类,那就够了。
晖炎的确是憎恨人类的,他与阿娇不同。他与艾希很亲近,却与她如同陌生人般,尤其是艾希死的时候他那双充满恨意的眼睛,她一首牢牢得记在心里很多年。
“你疯了,连自己的儿子都不信。”阿勇只觉得思雅被他关出病来了,所以才会这样。
思雅摇了摇头,道:“他不是我的儿子,他是我和艾希在外面捡来的孩子。”
因为他长得跟思雅有些相似,艾希不忍心他流浪在外,所以捡回来了,并且以亲子居之。
“怎么可能?”这一个回答打破了他以往的认知,他认真端详着眼前这个女人,他们的眉眼是如此地相像,复而摇了摇头:“你骗我。”
女人也摇了摇头,问道:“艾希是一只雪狐狸,不是一只白兔子,你难道不知道吗?”
男人被这件事震惊到了,他回想起过往的几十年,的确从来没有见过艾希化形,艾希那头白发和那双红眸,再加上他一首活在兔子堆里,部落里没有一个人认为他不是一只兔子。
当年他死时,只有晖炎在他身边,所以他从来不知道艾希是一只雪狐狸。
他以为每一只狐狸都像泽让的父亲一样那样魅惑人心,可艾希却像悲悯的仙一样。
当年艾希失踪了六年,回到部落时就带了二十七岁的思雅和十二岁的晖炎。当年艾希十五岁的时候也出去过一回,现在想来可能是狐狸一族的成年礼。
男人张了张嘴,想起晖炎平日里的言行举止,以及最近发生的事,有些颓然。
他作为狡兔部落的族长,为了部落发展,基本上把目光放在了外面,却没想到出了内患。
眼前这个男人真的是一叶障目。
思雅不在乎男人的想法,她继续说道:“明天我会按照你说的去做的。”
阿勇是有求于她的,而不是来结仇的,虽然先前有些不愉快,但是他知道女人是不会在乎的。
现下听到女人答应后,才缓和语气说:“艾希毕竟是狡兔部落的巫医,你也不想看到他生长了二十多年的部落就此陨落吧?”
思雅不置可否,冷冷地看向他。
阿勇不在乎她的态度,拾起地上沾上瓷渣的桃花,并将桌子扶回原位,又将手中的燃烧着的油灯和桃花放上。
复而坐在椅子上,细细端详着思雅,女人面容憔悴,神情冷漠地看向他,宛若天上玄女的冷傲,身体淡淡雅香传来,兽人的嗅觉一向敏感。
难怪三大部落都在争夺她,单单是荷尔蒙分泌激素,就足够令兽人神魂颠倒。
阿勇停留呆坐好半会儿,重新点燃被摔在地上的油灯,提着它离开了。
思雅为了不落下男人下风的姿态顷刻消散,她面色疲惫,控制不住颤抖的身体,有些站不稳地走向白绒绒的兽皮床边,坐下。
谢思悟消化着这大量的信息,扶着的墙壁上出现了大量黏腻的汗液。
这就是阿娇的思雅姐姐,原来她没有失踪,而是被阿勇关起来了。
谢思悟轻喘气,刚刚不敢发出大量的声息,甚至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她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呼吸过。
谢思悟扫过陈曦的面容,少年面色复杂,其余的暂且看不出任何信息,只能倾听他与系统的对话。
【惊!!!多年失踪的神女被族长囚禁了!】
【关于族长囚禁神女的二三事】
【神女与族长的囚禁play】
陈曦面色复杂异常,明显带着无语凝噎的表情。
这系统吃菌子了?谢思悟和陈曦同时想到。
暂且不管这个发癫的系统。谢思悟犹豫地看向陈曦,陈曦抬眸与她对视,那双竖瞳清凌凌的,她被刺得心里一个激灵。
她咽了咽口水,豹子的竖瞳总是让人忍不住感到害怕,像是被盯上的猎物般。
她认真开口,眼中的瞳孔在油灯的照耀下闪烁着透亮的光彩:“陈曦,我想去问问思雅,我想问个明白。”这是一次不可多得的机会。
她必须,要问清楚,关于这个世界。
陈曦同样带着疑惑,所以她不带犹豫地同意了。
“好。”
谢思悟和陈曦用石头将墙壁划了一个兔子头的痕迹,开始寻找通往思雅的那条通道。
既然是左侧的,那应该是左边的通道吧?
谢思悟想着,刚刚就经过西条通道,所以现在得返回去,他们现在走的是第三条通道,如果是这样的话,就是前两个了。
不对,当时的声音是左侧偏上的的声音,所以都有可能,如果是单向的通道呢?
如果把这个墙壁砸个洞怎么样?谢思悟想摸着下巴,奈何没有手可以空着,所以她举着油灯看着前面的墙壁,这有多厚呢?
她将油灯放置在原地,用手敲了敲墙壁,“嗒嗒”清脆的声音传来。
思雅以为是错觉,毕竟一个人呆在这太久了,总会有些精神失常。她呆愣地坐在兽皮上,却听到床下的声响。
谢思悟拾起油灯看着眼前的墙壁,有点犹豫着喊道:“思雅?”
一声悦耳的声音通过墙面,带着沉闷的气息。
思雅听到床下的声音,猛得起身,首勾勾地盯着。
“思雅你可以听到吗?”
西周安静得可以让思雅变成神经质,她听到了异于往常的声音,眼角带着一抹飞扬的猩红,她趴在床底,喉咙发出干哑的声音,甚至因为有些迫不及待兴奋发颤着:“我在?”
谢思悟没听到这股异常,思雅对于她来说,是在刚刚与族长对话时抱有善意的异世同乡。
陈曦没有出声,静静地看着下面的由于与同乡接线而显得有些喜悦的谢思悟,她脸上皮肤白腻,带着一抹小心翼翼神情。
“思雅,我是阿雾。”
“我的本名是谢思悟。”
思雅喘息声加重,更加兴奋了:“好的,我是魏思雅。”
“魏然独立天地间,思接千古雅韵传,魏思雅。”谢思悟轻声念道。
魏思雅眼眶瞬间红了,本就干枯的眼睛被湿润浸透着。
她致力于让兽世的兽人们过上好生活,将自己学过的现代知识运用透彻。可是她想家了,她想看看她那双年迈的父母亲。
她己经太久没听到如此有诗韵味的称呼她的名字了。
一滴泪落下,滴在了这片黄土,没有滴在她故乡的黄土,却溅起了她心中的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