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茵不记得前世有田曙光这号人,但她不是娱乐圈的人,她不知道的人多了,很正常。
她现在不能说话,不能主动提条件,要等着大佬先开口。
过了一会,田曙光先开口了:“你们介绍一下自己吧,哪里人,家庭情况,个人情况。”
文茵先说了自己的简历,她觉得谢礼南的家庭背景应该是不太好说的,所以给他点时间缓冲一下。
和她猜想的差不多,谢礼南是个私生子。
他在说这个的时候,脸色很不好,但是他不得不说实话,这不是能说假话的场合。
田曙光听完,自言自语道:“挺好,挺好,不算什么大问题,都不是事儿。”
韩瑞铭问:“你们对未来有什么规划?”
文茵说:“韩老师,田老师,我们之所以首接找到您二位这里,而没有去找其他的传媒公司,或者去参加歌唱比赛,是因为我听说过也了解过您二位的实力和在圈内的地位,和我们的规划是很契合的。”还是得先把马屁拍上。
“我们想朝着明星、偶像的方向发展,当然,肯定要有稳扎稳打的作品,但是首要任务是要火起来,打造个人IP,不但要有音乐作品,还要参与影视演出,做广告代言,还要推出周边产品。”
“中国在不久的将来肯定会加入WTO,之后不但要和世界经济接轨,在文化上也会接受更多外来的输入,说冲击也可以,所以,现在是发展本土流行音乐,发展本土偶像最好的时机。”
她这一套首接把两位老师整懵了。
韩瑞铭问:“孟小姐今年只有23岁吗?”
文茵点点头,心里犯嘀咕,没说什么不该说的吧?
田曙光说:“你这眼界可不像是23岁的女孩应该有的。”
文茵尬笑了一下,心想,您要是知道未来获取知识和信息有多简单,您就不会觉得我眼界宽了。
韩瑞铭揶揄道:“你参加入世谈判啦?你怎么知道中国一定能加入WTO?”
文茵笑着说:“韩老师和我打个赌可以吗?我说不出8年,中国一定能加入WTO。”
韩瑞铭挑了挑眉:“你想赌什么?”
文茵看着韩瑞铭说:“天行娱乐上市的时候,我们谢先生要做原始股东,不能低于总股本的10%,可以吗?”
她自己心里都发虚,这其实就是她在和韩瑞铭谈他们加入的条件了。
未来的天行娱乐,市值一度达到1500亿,韩瑞铭和田曙光现在肯定意识不到10%是多少钱,她想赌一把。
韩瑞铭和田曙光都不说话了。
谢礼南用一种‘这人我认识吗?’的眼神看着文茵。
过了一会,田曙光说:“小孟啊,我就叫你小孟,不介意吧?你年纪轻轻的,心眼子有点多呀!”
“但是你这个气魄我真佩服!你敢要10%我也不说什么了,你怎么能确定我们天行能上市呢?”
文茵反问:“您不想上市吗?”
田曙光愣了一下,谁能不想上市?只不过从来没往那上面想过。
文茵看着他的表情:“现在是最好的时代,机遇都摆在眼前,只要努力,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我们谢先生的加入也会助力天行娱乐走向辉煌。”她得趁机吹一吹谢礼南的价值。
韩瑞铭开口了:“小小年纪,少说些假大空的话。我也不兜圈子了,这就是你开出来的条件吗?”
文茵微笑着说:“是的,天行娱乐10%的股权。我们不是现在就要。这首《追极光的人》发行后,看市场反响,咱们定一个值,要超过这个值,才给我们10%的股权。至于唱片销售,版权收入,影视片酬,商演,广告代言这些收入如何分成,咱们再协商,可以吗?”
韩瑞铭和田曙光对视了一眼。
韩瑞铭说:“你这是狮子大开口了。”
文茵说:“两位老师,俗话说‘先小人后君子’,我们觉得自己实现了应有的价值,才能全心全意的为天行娱乐拼搏努力。”翻译成大实话就是,给够了钱,才能为你们出力。
田曙光“呵”了一声:“小孟啊,你可真会说话!还实现价值,说得冠冕堂皇的。”
文茵笑着说:“在两位老师面前,我不敢造次。”
韩瑞铭看了一眼文茵:“我看你很敢!”
文茵微笑着,眼睛弯弯的。
韩瑞铭和田曙光又对视了一下,说:“这是个大事,我们需要和其他股东商量一下,回头给你们答复。”
现在的天行娱乐也就刚成立五年,但韩瑞铭是个有头脑的人。虽然对资本市场还没有太多认知,但他知道他们是想好好做这个公司的,公司的股权很重要。
文茵也很清楚,他们不可能当场答应的,她和谢礼南礼貌地表示了感谢,告辞离开了。
等他们走后,过了一会儿,韩瑞铭才说:“老田,我这么急把你叫回来,本来是觉得谢礼南是个不可多得的歌手,我们挖到宝了,我没想到的是,这个孟文茵,才是真正的宝。”
田曙光说:“那你什么打算?答应她的条件吗?”
韩瑞铭没说话,两个人都陷入了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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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茵和谢礼南出来后,都很安静。
文茵在复盘刚才有没有什么话是说错了的?这个谈判的条件提的合不合理?
一首走到了公交站牌,谢礼南说:“文茵,我以前都不知道,你这么厉害!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东西?”
文茵心想,你要是来自30年以后,你也啥都知道。
她说:“我平时喜欢看新闻,都是新闻里看到的。”
谢礼南有点落寞地说:“那我以后也得多看看新闻了。”
文茵看出了他情绪不好,便问:“怎么了?事情还算挺顺利的,我本来都做好了今天见不到韩瑞铭的准备的。”
谢礼南想了一下才说:“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笨?”
文茵愣了一下:“怎么会?你不笨呀!”
这时候,公交车来了,他们上了车。
这个时间车上的人不算多,两人找到座位坐下了。
文茵说:“你有什么不开心的,可以和我说说。”
谢礼南叹了口气:“有时候我觉得自己挺笨的,就像刚才,你一个人和他们谈,我都插不上嘴,帮不上忙。”
文茵有点无奈:“你想多了,术业有专攻,你和韩瑞铭谈音乐的时候,我也听不懂呀!再说了,如果不是因为你会唱歌,他们会理我吗?”
谢礼南转头看了看她,心情明显好了很多:“你确实见识很广,很聪明。”
文茵自嘲地笑笑:“我算哪门子聪明,我如果聪明,会和李宝贤这种人结婚吗?”
谢礼南的表情僵了一瞬:“他很会装,你在婚前不可能发现他的本质。”
文茵看着车窗外的老北京,街边的柳树,胡同,小卖部,还有路上方头方脑扁平的轿车,心情出奇的好:“不用为我找借口,蠢就是蠢,我认了,接受自己犯过的错也是一种成长。”
谢礼南看着她,伸手在她头顶揉了揉:“过去的事都过去了,都忘了吧。”
文茵心里暖暖的,朝他笑了笑。
她的头发柔顺浓密,披在肩上,谢礼南帮她在头顶捋了捋弄乱的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