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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海市警局刑侦队办公室，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洒进来。沈沐研站在白板前，红色记号笔在案情图上勾画着线索，眉宇间是几个月前不曾有的沉稳。
"沈组长。"年轻警员敲门，"法医报告送来了。"
沈沐研转头，接过文件："谢谢。"她翻开报告，快速浏览，"告诉张队，可以收网了。"
警员点头离开。沈沐研走回办公桌，桌上"刑侦一组组长"的牌子闪闪发亮。三个月前的晋升考核，她以全优成绩通过——没人提起那场崩溃，也没人提起她曾朝天开了八枪。
手机震动，一条消息弹出：【沈警官，您的伤口该换药了。我在医务室等您。——苏婉清】
沈沐研看了眼右手臂——上周抓捕逃犯时留下的刀伤己经结痂，但法医助理苏婉清坚持每天亲自为她换药。她嘴角微扬，回复：【马上来。】
——
医务室里，苏婉清正在整理药品。她比沈沐研小两岁，黑发扎成利落的马尾，白大褂下是纤细的身材，笑起来右脸有个小酒窝。
"苏医生～"沈沐研推门而入，笑嘻嘻地说，"我来啦！"
苏婉清转身，佯装生气："又拖到中午！伤口感染怎么办？"
沈沐研吐吐舌头，乖乖坐下，卷起袖子露出伤口："没事啦～小伤而己～"
"小伤？"苏婉清皱眉，小心地揭开纱布，"五厘米长的刀口还叫小伤？"她动作轻柔地消毒，"沈警官，你不疼吗？"
沈沐研看着她专注的侧脸，突然想起另一个人——那个人也会这样皱眉，但不会问"疼吗"，只会冷着脸说"…笨蛋"。
"不疼。"她轻声回答。
苏婉清抬头，明亮的眼睛里满是担忧："骗人。"她贴上新的纱布，"晚上我来给你换药。不许拒绝。"
沈沐研眨眼："咦？下班后？"
"嗯。"苏婉清耳根微红，"我...我做了便当。顺便..."
沈沐研笑了："好啊～谢谢苏医生～"
苏婉清的脸更红了："叫我婉清就好..."
——
下班时间，沈沐研整理好桌面。办公室外，张明探头："师妹！一起去吃烧烤？"
沈沐研摇头："不了，约了人。"
张明挑眉："苏医生？"
"嗯哼～"沈沐研得意地晃晃手机，"给我送便当～"
张明咧嘴一笑："行啊师妹！"他压低声音，"苏医生不错，温柔体贴，比某个人强多了..."
沈沐研的笑容僵了一瞬，但很快恢复："师哥！别乱说！"她轻推他，"走吧走吧！"
张明识相地离开，临走时回头看了眼——沈沐研站在窗前，夕阳将她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色，嘴角带着浅笑。他暗自松了口气...师妹终于走出来了。
沈沐研公寓楼下，苏婉清提着保温袋等待。看到沈沐研走来，她开心地挥手："沈警官！"
"不是说叫沐研吗？"沈沐研笑着接过袋子，"好香！"
苏婉清跟着她上楼："做了你爱吃的糖醋排骨..."
公寓门开，沈糯糯从厨房探出头："姐姐！咦？苏姐姐也来啦！"
"糯糯！"苏婉清打招呼，"我带了点心给你！"
沈糯糯欢呼着跑过来。这几个月，她己经完全融入了临海市的生活，在附近大学读预科，每天回家给姐姐做饭——虽然厨艺进步有限。
三人围坐在餐桌旁，气氛温馨。沈沐研咬了口排骨，眼睛一亮："好吃！婉清你太厉害了！"
苏婉清害羞地低头："喜欢就好..."
沈糯糯看看姐姐，又看看苏婉清，突然说："苏姐姐，你比那个江队长好多了！"
餐桌瞬间安静。沈沐研的筷子停在半空，苏婉清不知所措地眨眼。
"糯糯！"沈沐研皱眉，"别乱说..."
"本来就是嘛！"沈糯糯撇嘴，"苏姐姐多温柔！那个江队长整天冷着脸..."
"糯糯！"沈沐研声音提高，"不许这么说江队。"
沈糯糯缩了缩脖子："对不起姐姐..."
苏婉清赶紧打圆场："来尝尝这个汤..."
饭后，沈糯糯主动洗碗，把空间留给两人。苏婉清帮沈沐研换药，轻声问："还...想着她？"
沈沐研摇头："没有。"她顿了顿，"只是...尊重。"
苏婉清点头："我明白。"她包扎好伤口，"沐研...如果你还没准备好..."
沈沐研握住她的手："我没事。"她微笑，"真的。"
苏婉清看着她明亮的眼睛，终于笑了："嗯。"
——
深夜，沈沐研躺在床上，听着窗外雨声。苏婉清己经回家，糯糯也睡了。她摸出手机，翻看今天的案件照片——一起连环盗窃案，手法老练，现场几乎没有线索。
"…嗯。"她下意识喃喃自语，突然愣住——这是江沐橙的口头禅。每当分析案情时，江沐橙总会这样沉吟。
手机屏幕暗下去，映出她的脸。几个月了...她以为自己己经忘记，但某些习惯早己融入骨血。就像她依然会在开枪前抿一下嘴唇，依然会在紧张时摸左手的戒指痕...那些和江沐橙共度的岁月，早己成为她的一部分。
沈沐研放下手机，闭上眼睛。明天还有案子要办，苏婉清说要来送早餐，糯糯的家长会...生活很充实，这就够了。
至于那些偶尔闪回的回忆...就让它去吧。不痛了，只是偶尔，会有些怅然。
——
警局射击场，沈沐研正在练习。砰砰砰！连续十枪，全部十环。她摘下耳罩，满意地点头。
"厉害。"身后传来掌声。苏婉清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两杯咖啡，"休息一下？"
沈沐研笑着走过去："谢谢～"她接过咖啡，"今天不忙？"
"嗯。"苏婉清点头，"听说你晋升后破案率全队第一？"
沈沐研得意地昂头："那当然～"
苏婉清看着她神采飞扬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整理她凌乱的刘海："真棒。"
这个亲昵的动作让两人都愣了一下。苏婉清赶紧缩回手，脸红了。沈沐研眨眨眼，突然凑近："苏医生～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苏婉清瞪大眼睛，手足无措："我...我..."
沈沐研哈哈大笑："逗你的～"她拉起苏婉清的手，"走吧！请你吃饭！"
两人走向食堂，没注意到走廊尽头，林顷舟和张明站在那里。
"...怎么样？"张明小声问，"这姑娘靠谱吗？"
林顷舟点头："...嗯。"
"比江队温柔多了，对吧？"
林顷舟扫他一眼："...多嘴。"
张明耸肩："师妹开心就好。"他顿了顿，"说真的...江队到底为什么..."
"...别问。"林顷舟打断他，"...过去了。"
——
周末，沈沐研带苏婉清和妹妹去游乐园。沈糯糯兴奋地拉着苏婉清坐过山车，沈沐研在下面给她们拍照。
"姐姐！一起来嘛！"沈糯糯喊道。
沈沐研摇头："你们玩！我恐高！"
苏婉清惊讶地看她："沈警官居然怕高？"
沈糯糯偷笑："姐姐可怂了！连摩天轮都不敢坐！"
沈沐研瞪她："沈糯糯！"
苏婉清笑起来，右脸的小酒窝若隐若现："那我们去坐旋转木马？"
沈沐研点头："这个可以～"
三人玩了一整天，傍晚时坐在湖边看夕阳。沈糯糯去买冰淇淋，留下沈沐研和苏婉清。
"今天开心吗？"苏婉清问。
沈沐研点头："嗯。好久没这么放松了。"
苏婉清犹豫了一下："沐研...我...我有话想跟你说..."
沈沐研转头看她："嗯？"
苏婉清深吸一口气："我...我喜欢你。"她声音很小，但很坚定，"不是同事的那种喜欢...是..."
沈沐研愣住了。她看着苏婉清通红的脸和闪烁的眼睛，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对江沐橙表白时，也是这样的紧张和期待...
"婉清..."她轻声说，"我..."
"不用现在回答！"苏婉清急忙说，"我知道你...可能还没准备好..."
沈沐研握住她的手："谢谢你。"她微笑，"我很珍惜你...只是..."
"我明白。"苏婉清点头，"我会等。"
沈糯糯拿着冰淇淋回来，敏锐地察觉到气氛变化："我...我再去买点吃的！"她转身就跑。
沈沐研无奈地摇头，看向苏婉清："婉清...你值得更好的..."
"你就是最好的。"苏婉清轻声说，"我不急。"
沈沐研心头一暖。这个温柔的女孩...和江沐橙完全不同。江沐橙像冰，冷冽而纯粹；苏婉清像水，柔和而包容。
夕阳西下，湖面泛起金色波光。沈沐研想，或许...这就是新的开始吧。
——
晚上回到家，沈糯糯凑过来："姐姐！苏姐姐表白啦？"
沈沐研弹她额头："小孩子别八卦！"
"我都十九啦！"沈糯糯抗议，"姐姐！苏姐姐多好啊！又温柔又会做饭！"
沈沐研无奈："感情的事...没那么简单..."
沈糯糯眨眼："因为江队长？"
沈沐研沉默片刻："不全是..."她轻声说，"我只是...不想辜负婉清的真心。"
沈糯糯靠在她肩上："姐姐...你值得被爱。"
沈沐研搂住妹妹："嗯。"她顿了顿，"糯糯...谢谢你来找我。"
沈糯糯笑了："因为你是最好的姐姐呀～"
窗外，月光如水。沈沐研想，生活就是这样吧——失去一些，又得到一些。江沐橙离开了，但妹妹来了；一段感情结束了，但新的可能正在萌芽...
她不再执着于为什么，而是学着珍惜眼前。毕竟，明天太阳还会升起，案子还在等着她，而身边的人...需要她的笑容。
这就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