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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青青站在门口，神色紧张，头垂得很低，不敢正眼看他。
有愧？
有愧就好。
沈峰眼里闪过一丝冷笑。
“青青，”
他声音不急不缓，像清算一笔旧账，“你选了他，那我这些年转给你的钱，是不是也该还给我了？”
沈峰根本没指望拿回钱。
吴青青大概率也拿不出。
有个浑身写着“人渣”的男朋友，再多钱也能花得干干净净。
但这话，他必须说。
这是他唯一能出的牌。
更庆幸的是，前身老实，转账干净利落，没一句肉麻的烂情话。
否则，这钱就真成了赠与，打官司都拿不回的那种。
“什、什么？”吴青青一愣，不敢置信，“那些钱……不是你自愿转给我的吗？”
沈峰扫了一眼酒店走廊，叹了口气：“先进来再说。”
她犹豫了一秒，还是进来了。
“啪”地一声，门关上，空气顿时像凝固了一样。
“你说得没错，我是自愿转的。”
“但前提，是你我将来结婚。现在前提没了，钱，我自然也该要回来。”
沈峰冷冷说道，字字如刀。
他摇了摇头。
“青青，这些年，你挥霍我的血汗钱，真的就这么理所当然？”
“我问过律师了，就算去法院，你还是得还。”
“但我不想把事闹大，不想撕破脸皮，只想体面一点。你明白吗？”
一时间，吴青青的脸上，失去了血色。
“法院”两个字，对一个涉世未深的大学女生来说，分量太重。
别看他们对舔狗总是一副清高模样，爱搭不理的样子。
那不过是人设，是披在身上的外衣。
一扯就破。
本质上，她仍是那个孤儿院出来的普通女生，哪有什么底气。
她慌了，语气发虚：“可、可是……我真的拿不出来了……那时候你也没说……”
“青青，”沈峰声音压低，像压着火，又像咬着痛，“你追求幸福，我理解，也不怪你。”
“而我只是……只是想把我拼命赚来的钱拿回来，然后好重新开始。”
“你，能理解吗？”
吴青青咬唇不语，眼神躲闪。
她根本拿不出那么大笔钱，那些钱早就被花得干干净净了。
“青青，没想到你会变成这样！”
沈峰缓缓摇头，眼里一片失望，“既然你不给，那只能走法律程序了。顺便，也让你们学校给个说法。”
“沈峰哥！”
吴青青惊叫，脸上血色瞬间褪光，“你不能这样……别告诉学校，我求你了……”
“哼，不仅仅你们学校，我还会告知老院长——”
“不要，沈峰哥，不要告诉老院长，你以前不是说过，会爱我一辈子的吗？”
吴青青真害怕了。
怕学校知道，怕老师知道，怕孤儿院如爷爷般的院长知道！
她很怕，真的怕那层精心维护的体面，一层层被撕裂。
她也不敢去想，事情闹大了，会有什么后果。
就算最后她还能留在学校，可她又要怎么面对那些肆意蔓延的流言、那些冷嘲热讽的目光！
沈峰看着她，冷冷一笑。
“爱你一辈子？这种话你竟然还能说出口？”
“那你还记得你说过什么吗？”
他步步逼近，每句话都带着锋刺。
吴青青低着头，微微抽泣，一语不发。
沈峰缓缓摇头，装作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仿佛失望到了极致。
他一字一句，哑声开口：“你男朋友……知道吗？”
吴青青再次摇头，不敢说话。
见此，沈峰心里骂了句，‘真是好本事，人财双手！’
“那么多钱，花哪去了？”他嘴上问道。
“买……买车了……”吴青青声音细得几乎听不见。
沈峰气笑，真是为前身感到可悲。
“买什么车？”
“小虾米速七……”
沈峰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花了近三十万，买个二手贬值神器？
“车在谁名下？”
“我名下，叶遥没要。”她声音细若蚊蝇，仿佛还带了点得意。
“哼，别人那是不想惹出一身骚！”沈峰嗤笑一声，“你名下不一样是他开？”
“沈峰哥，要不，你把那辆车开走好了！”吴青青咬了咬牙。
“远远不够。”
“那我……那我也没钱了……”
“那你去找他。”沈峰目光冷冽，“既然他爱你，想来他会出这笔钱。”
“我不怕丢脸，更不怕闹大。”
“顺便还会问一问你们学校，到底教不教‘礼义廉耻’！”
吴青青轻轻发抖，嗓音哽咽得几乎听不清：“沈峰哥……我们之间……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了吗？”
“你对我真的有感情吗？”沈峰盯着她，像在看一个荒唐的笑话。
吴青青张了张嘴，想解释，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空气凝固。
沈峰忽地笑了，笑得疲惫又讥讽。
“可我有。”
“我的付出，我的青春，我的人生！”
他咬着牙，一字一顿，像用锤子砸着她的心：
“不是七天，不是七个月，是——七年！”
“七年！你真的看不见，我那颗心？”
“你怎么能忍心，能心安理得地伤一个，曾经愿意为你掏空所有的人？”
情绪仿佛在胸腔炸裂，他突然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吴青青，我到底哪一点对不起你？你说啊！”
“沈峰哥……我……我对不起你……”吴青青终于崩溃，泪水夺眶而出。
沈峰顺势一把将她搂进怀里。
吴青青没挣扎，神色呆滞。
沈峰低头，吻了下去。
吴青青猛地一颤，随即开始挣扎，双手推着他的胸膛：“沈峰哥，不要这样……”
可沈峰没有松手，眼神深邃，声音低哑，像极了一个失望透顶的男人：
“今天之后，我会彻底离开，再也不想见到你。”
“七年了，我欠你的戏，也演完了。”
他说着，又一次吻下去，像是缠绵，又像诀别。
这一次，吴青青没再推开。
她的眼神开始恍惚，仿佛回到了那些青涩岁月。
一起躲雨的屋檐，一起走过的街道，一起许下的诺言……
她动情地哭，他动情地演。
三分柔情，七分算计，一句温语，一滴泪光，全是沈峰的剧本。
他以情为饵，步步为营。
衣衫，一件件落下。
就在此时——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吴青青微微一颤，条件反射地想去拿，但身体被沈峰死死压住，动弹不得。
铃声一遍又一遍地响着。
像是有节奏的伴奏，又像是战场上鼓动士兵冲锋的号角……
而另一边。
“怎么回事？电话怎么不接？”男子眉头紧蹙，眼睛里的那抹忧郁早己褪尽，取而代之的是冷漠。
他又拨了另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他首接开口：“羽凡，把吴青青今天的手机通信记录马上发我一份。”
“表哥，有必要这么急吗？”电话那头带着几分抱怨，“吴青青的通信记录不都每天定时传给你的吗？”
男子有些不耐烦：“再啰嗦，看我下次还给你介绍妹子不！”
“别别别！表哥，我错了，我发，我就发！”
“现在，立刻！”
“好，好，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