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金乌即将西沉,余晖洒在大地上,仿佛给整个山间镀了一层金,众人开始返回。
“陌弟,你还是跟我一个马车吧,孤送你回府。”沈初尧说着,就让人放下了凳子。
“也好,臣谢过殿下了。”宋陌染嘴角微扬,心情愉悦地踏上马车,轻盈的步伐仿佛在跳跃一般。一进入车厢,她的目光便被几盒精致的糕点所吸引,这些都是她平日里最喜欢的口味。
车厢内空间不大,两人相对而坐,中间隔着一段距离,氛围有些庄重。
宋陌染微微颔首,贝齿轻咬下唇,犹豫片刻后,还是鼓起勇气开口道:“殿下,如今十皇子己经失去了一条'右臂',他手底下的官员们肯定都人心惶惶。依臣之见,我们是否应该趁此机会,一举将他们彻底瓦解呢?”
沈初尧原本紧闭着双眼,听到宋陌染的话后,缓缓睁开,深邃的眼眸凝视着她,似乎在思考她的提议。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说道:“这几日有消息传来,六皇弟本来己经联络好了武将,准备发动逼宫之事。但不知为何,他却突然停止了行动。”
宋陌染心中一紧,眉头微皱,思索片刻后说道:“殿下,臣一首对六皇子心存疑虑。他真的像我们表面看到的那样胸无大志吗?而且他背后还有王太傅撑腰,他们会让安心当闲王吗,会不会是他们故意让十皇子出来当这个出头鸟,而自己则躲在背后坐收渔翁之利呢?”
沈初尧沉默了一会儿,目光望向远方,仿佛透过车窗看到了遥远的地方。许久,他才收回视线,回答道:“孤这些年来,也曾多次试探过六弟,发现他确实文不成武不就。要么,就是他隐藏得太深,让人难以看透。”
“殿下偏向于哪一种呢?”
“孤也很难说,他与孤年岁相当,幼时一起跟着太傅教学,虽然他每次捣蛋但都能躲过去,孤更偏向于后者吧。”皇家之间很难有亲情,尤其是手足之情,防人之心不可无。
“殿下,臣就担心海伯利这事是六皇子用来试探我们东宫和七皇子的实力。”宋陌染眉头紧蹙,思考着各种问题。
“父皇岂会让他手握兵权?王太傅为官多年,门生如过江之鲫,遍布朝野。在后宫,王贵嫔与海婕妤看似和睦,实则暗潮涌动,二人明争暗斗,犹如两条毒蛇,吐着信子,伺机而动。所以父皇才让十皇弟接手兵权。”
沈初尧顿了顿,“六皇弟和十皇弟因利结合,犹如那风中残烛,终究会走散,何况他们二人本就有间隙。”
皇家之人,果然个个都有八百个心眼,犹如那千层饼,层层叠叠,让人捉摸不透。
突然,一阵吵闹声传来,犹如那平地惊雷,震耳欲聋:“殿下,我们被包围了。”
沈初尧坐在马车里面,面色沉稳如山,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胸有成竹。
“殿下,可否需要微臣下去帮忙。”宋陌染练习过三年武艺,透过车窗看到外面黑衣人的身手,犹如那土鸡瓦狗,不堪一击。早点解决早点回府休息。
沈初尧放下帘子,云淡风轻地说:“不用,我们只需坐在这里等候。”
“殿下,要不要将人带回去审问?”外面侍卫焦急问道,只有确定要不要留活口,才能知道如何下手。
“杀,不用留活口。”沈初尧和宋陌染坐在马车内,仿佛那事不关己的看客,遭到刺杀的人似乎与他们毫无关系。
“殿下,喝茶。”宋陌染轻轻斟着茶,面带微笑,宛如那冬日暖阳,温暖宜人,沈初尧接过后,一饮而尽。
两刻钟后,原本要结束的战场又突然增加了一波黑衣人,这十几人身手矫健如猎豹,下手狠辣如恶狼,刀刀致命,不亚于那夺命的阎王。
“殿下,你和陌会元先走,这里交由我们。”魏明海斩杀了靠近马车的黑衣人,朝着马车喊道,声音嘹亮。
“无妨,这第二波人马是死士,自小就当地狱里的恶鬼培养,你们打斗自然需要更长时间。”淡定的声音传来,犹如那平静的湖面,不起一丝波澜。
魏明海:.........
“殿下,需要微臣下去帮忙吗?”宋陌染看着他们带来的侍卫己经倒下十余人,而黑衣人仿佛那金刚不坏之身,毫发无损。
沈初尧双手放在她肩膀上,安慰道:“陌弟,莫慌,这些人的身手在你之上,孤会保护好你。”
果然,沈初尧的话音刚落,一阵清脆而急促的马蹄声响彻在不远处,仿佛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正疾驰而来。
“孤的救兵来了。”沈初尧嘴角微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与此同时,沈希维高喊一声:“杀!”
他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战场上炸响。士兵们闻声而动,如饿虎扑食般迅速冲入战场,与黑衣人展开激烈厮杀。
尽管这些黑衣人个个身手矫健,但面对如潮水般涌来的士兵,他们终究难以抵挡。人数上的巨大差距使得黑衣人逐渐处于下风,战局开始向沈初尧一方倾斜。
宋陌染在听到沈希维的声音时,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虑。他她难以置信地看向沈初尧,似乎在问:“七皇子他会这么好心?”
然而,就在宋陌染疑惑之际,她突然意识到,这一定是皇子们的计谋。沈初尧肯定是巧妙地利用了某种手段,将沈希维逼入了不得不出手相助的境地,而沈希维恰好路过此地引人生疑,何况还是这个时候。
想到这里,宋陌染的眉头微微一扬,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她转头看向沈初尧,眼中闪过一丝钦佩之色,轻声问道:“殿下,你是如何得知七皇子会路过这里的?”
沈初尧嘴角轻扬,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回答道:“因为孤是仙人,会掐指一算。”
宋陌染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便明白这只是沈初尧的一句玩笑话。她无奈地笑了笑,心中对沈初尧的机智越发赞赏,看来自己还需要多学习,攀上权力高峰。
一刻钟后,战场上的喊杀声渐渐平息。沈希维终于将所有的黑衣人斩杀殆尽,他手持染血的长剑,缓缓走到马车前。
“太子皇兄可安然无恙?臣弟己经将贼人尽数杀死,不知是否需要臣弟护送皇兄回宫?”沈希维一脸关切地问道,神情有些紧张,不似作假。
宋陌染看着兄弟二人炉火纯青的演技,收回之前的那句话,皇家之人,人均一万六个心眼子。
沈初尧掀开车帘,露出一张如春花绽放般甜美的笑容,轻声说道:“那孤便谢过七皇弟了。”
沈希维透过间隙,看到了宋陌染正端坐着,她轻阖着双眼,剑眉微微皱起,看起来有些疲惫,但俊逸清冷的侧颜在余光下的映射下,显得矜贵又松弛。
宋陌染自然察觉到有一道目光投向自己,但她依旧闭目养神,不想与之有过多交流。
一仆不伺二主的道理,她自小就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