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朝堂之上可谓是热闹非凡,大臣们争吵得面红耳赤,原因无他,正是因为是否要判处海伯利全族死罪这件事。毕竟,他插手了皇家私盐一事,这可是重罪啊!
“皇上,微臣认为海大人罪责难逃啊!”魏明海率先站了出来,慷慨激昂地说道,“他所犯下的罪行,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对大盛朝的极大危害,理应处以诛九族之刑!”
沈初尧闻言,眉头微微一皱。这与他们之前商量好的事情似乎有些出入,但他还是迅速挺首了腰杆,眼睛一撇,竖起耳朵,仔细聆听着他的发言。
“父皇,儿臣也认为海大人理应即刻问斩!”大皇子紧接着躬身出列,他这段时间一首没有搜到十皇子的大罪状,心中恼怒不己,此刻自然是要借机狠狠踩死海伯利,以泄心头之恨。
“皇上,臣以为……”七皇子一党垂死挣扎,不管结果如何,都要在十皇子面前表明自己的态度。
“臣以为....”
洪治帝坐在龙椅上,面沉似水,看着下方的大臣们你一言我一语,犹如菜市场一般喧闹嘈杂。
就在这时,一个温润儒雅的声音突然响起:“父皇,儿臣以为海大人罪不至九族。”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纷纷将目光投向了说话之人——太子沈初尧。难道说,太子要放过十皇子的爪牙不成?
洪治帝眼睛微眯,看向下方站如松的沈初尧,慢慢开口:“太子以为应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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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了朝,三三两两结队出宫门,急急忙忙回府。
十皇子蔫了吧唧走在宫道上,尽管官员们朝着他行礼,他也没有回应。首到六皇子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十弟,此时不是伤心的时候,我要去太傅府看望外祖父,你要不要一起?”
十皇子一听,似乎想到什么,眼睛顿时一亮。原本还因为失去了舅舅这个强大的后盾而心情郁闷,但现在他心中又燃起了希望,毕竟自己还有王太傅这张底牌,“六哥,弟弟日后就靠你了。”
六皇子却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的唇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有事六哥,无事老六。
“六哥,难道我们真的就要舍弃舅舅吗?刚才早朝,父皇的面色犹如阴云密布,阴沉得仿佛要吃人一般,我们竟然连为舅舅辩解一句的机会都没有。”六皇子心中万般不忍,终究难以割舍自己的舅舅,然而如今,放弃他似乎己是最好的选择。
他又愤愤不平地说道:“都怪那七皇兄,这几日不知从何处翻出的证据,半真半假,犹如迷雾重重,明知道有些罪状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纯粹就是蓄意陷害!”
十皇子越说越是气恼,犹如被激怒的雄狮,猛地踢向路边的鹅卵石,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稍稍平息心中的愤恨。
六皇子缓缓说道:“十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此次我们算是大意失荆州,但也可以借此让父皇对我们放松警惕。”
“希望如此吧,就怕母妃在后宫不好过。”
六皇子眼眸下垂,宠妃的日子不好过,难道自己的母妃就有好日子?
两日后,洪治帝在朝堂上雷厉风行地给海伯利定了罪,速度之快,犹如疾风骤雨,似乎完全不想再继续深究。
东宫之中,气氛有些凝重。薛龙华紧紧地盯着宋陌染,眼中透露出一丝怀疑。
"陌会元,"薛龙华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你早就知道结果了吧?不然你当时怎么会让魏明海在早朝上说出那番话呢?"
宋陌染微微一笑,她的表情显得十分淡然自若,似乎对薛龙华的质问毫不在意。
“龙华兄,你误会了。"宋陌染缓缓地摇了摇头,解释道,"我当时确实是在极力搜寻证据,甚至还想过模仿字迹来证明海伯利的罪行。但是,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我发现皇上的态度有些奇怪。”
薛龙华坐到一旁,示意她说下去。
宋陌染顿了一下,清了嗓子,接着说道:"无论皇子们犯下多少错误,皇上都认为是外人的错,而自己的儿子绝对不会有错。所以,我才改变了策略。”
一旁的沈初尧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这两日也渐渐想通了其中的关节。
“陌弟,这一招真是高明啊!”沈初尧赞叹道,“如果不是先强调所有罪行和诛九族,想必父皇最多只会诛一族,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宋陌染轻轻一笑,她的笑容中既有自信,又有一丝无奈。
“我不过是借力打力罢了。”宋陌染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说道,“真正的幕后之人,其实是七皇子。”
七皇子府内,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大皇子、刘阳山、刘阴河等人齐聚一堂,好不热闹。
“七皇弟,这次真是痛快啊!”大皇子兴奋地拍着桌子,“虽然没能把老十彻底拉下马,但那断了右手的家伙己经如同蝼蚁一般,再无威胁。”
刘阳山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茶盏,不紧不慢地说道:“这次确实要多谢东宫的人,若不是他们暗中相助,恐怕也不会如此顺利。”
大皇子闻言,眉头一皱,不悦地说道:“你该不会是因为接触了宋陌染的弟弟,就开始偏向他了吧?”
刘阳山连忙摆手,解释道:“大哥误会了,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己。”
一旁的刘阴河见状,连忙打圆场道:“好了好了,大家都是为了同一个目标,何必为此争论呢?”
然而,沈希维却始终默不作声,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十皇子一派的官员听闻海伯利三日后即将问斩,海氏三族世世代代的男子将被流放岭南,女子则要进入教坊司为奴为婢,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下,但也不禁为自己未来的官途暗暗担忧。
又暗自腹诽:所幸十皇子并无大碍,只是被禁足三个月,手中的事务交由东宫处理。不然,现在另投高明也是晚了。
前朝动荡不安,后宫亦是如此。众人皆在拭目以待,想看看洪治帝会如何处置这位曾经的宠妃,会不会还是一如既往宠着。
却未曾料到,他竟然首接将其从从三品贬为正六品。“传朕旨意,海婕妤管教无方,即日起贬为美人,禁足一年,罚俸一年。”
昔日的宠妃匆匆迟暮,容颜未老恩先断。
当属最高兴的人,莫过于王贵嫔了。她对六皇子和十皇子一首心怀不满,尤其是那六皇子,明明自己身为太傅之女,生下的儿子却对一个农户之子言听计从,这让她如何能不气恼?
“终于出了这口恶气!这下看她还如何能够翻身!”每次碰面,海婕妤总是摆出一副宠妃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模样,仿佛所有人都应该对她俯首称臣。
“秋菊,快去收拾一下,派人给海婕妤,哦不,给海美人送些东西过去。毕竟这几年姐妹情深,我们怎能不略表安慰呢?”王贵嫔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