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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就这么定了。”
沙瑞金一锤定音。
他不是反对改革汉能
只不过缓改，慢改，优改。
让有能力的人改，先改带动后改。
事到如今，刘省长也只能默认。
只能找机会看看能不能在改革中做点手脚了。
会议结束后。
高育良慢悠悠地收拾着自己的保温杯和笔记本
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赵秘书长，今天这杯茶火候刚好。”
赵辰报以微笑，心领神会。
“育良书记过奖了。”
“我只是提出了一些不成熟的建议，主要还是您的助攻好。”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
既把功劳推给了高育良
又不动声色地将他们绑在了一起。
高育良深深地看了赵辰一眼。
如此城府，远胜于他见过的任何同龄人。
看似处处退让，实则步步为营
“刘省长今天可是吃了你一个哑巴亏啊。”
高育良话锋一转。
“他那招引资入汉，本来是想摘桃子。”
“结果被你这么一弄，反倒成了给你搭台唱戏的了。”
“育良书记，”赵辰笑了笑。
“刘省长是为了汉东的经济发展，我也是。”
“我们目标一致，谈不上谁给谁搭台。”
“我相信只要嘉禾资本有实力，就一定能在竞争中脱颖而出。”
高育良闻言也笑了。
年纪不大，说起话来倒是有几分意思。
赵辰这是在跟他交底。
还什竞争
所谓的竞争，主动权不还是全在领导小组办公室。
到时候，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
规则还不是他们说了算。
刘省长想让嘉禾资本进来可以，但必须脱一层皮
要吐出足够多的利益，让在座的各位都满意。
不然就只能在这个舞台上被剔除了。
“不过，”高育良压低了声音
“汉能集团今天在会上公然反对审计，态度很强硬。”
“他背后站着的是赵立春书记的老部下。”
“审计工作，怕是会遇到不小的阻力。”
“我就是要他反对。”赵辰的眼中闪过一丝不精光
“他越是反对，就越说明里面有问题。”
“越是跳得高，省委清除他们的决心就越大。”
赵辰看着高育良。
“有时候，要砍一棵根深蒂固的大树，最好的办法不是自己抡斧子。”
“哦?”
高育良来了几分兴趣。
这倒给他一种当年在大学教书的感觉了。
“秘书长何出此言?”
“最好的办法其实是告诉树下的人，这棵树要倒了。”
“让他们自己争先恐后地去砍，去挖，生怕砍得慢了自己被压在下面。”
赵辰心里还是对高育良的能力很放心的
今天的交锋，他的助攻至关重要
不仅完美地扮演了“矛”的角色，更是在关键时刻挡住了汉能集团的临死反扑。
两人的默契己然产生。
高育良细细思索了一下，明白了赵辰的意思。
审计汉能只是一个由头，一个“势”。
赵辰要造一个汉能必倒，旧账必清的大势。
在这个大势之下，那些曾经依附于赵立春这棵大树的人，为了自保必然会互相猜忌，互相攻讦。
甚至主动献出“投名状”来换取在新格局下的立足之地。
赵辰刚回到办公室坐下
周凯便送来了一杯新沏的龙井。
“秘书长，汉能集团的董书记刚刚来电话。”
“他说什么?”
赵辰对这通电话并不意外。
毕竟他们可是要动人家的根。
没有反应才是不正常的。
“说想跟您约个时间，单独汇报一下集团的情况。”
周凯小心翼翼地汇报道。
他也清楚这汇报情况是假。
来探口风，甚至是来施压才是真。
“告诉他我最近很忙，要筹备领导小组办公室的工作。”
赵辰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
“让他有什么情况，以书面报告的形式首接呈送领导小组办公室。”
周凯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这是典型的公事公办，同时也是无声的拒绝。
赵辰很清楚，这李国富就是汉能内部反对势力的代表
背后站着的是赵立春经营多年的旧部。
审计汉能就是要动他们的奶酪
他们岂能善罢甘休？
果然，不出半小时，周凯再次敲门进来，面露难色。
“秘书长，汉能集团那边递上来一份报告。”
“说审计工作涉及大量商业机密，并且会严重影响集团的正常运营和职工稳定。”
“请求领导小组重新审议审计范围和方式。”
赵辰看着那份报告，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他拿起桌上的红色电话
没有打给沙瑞金
而是首接拨通了省纪委书记田国富的办公室。
“田书记，我是赵辰。”
“有个重要情况想当面汇报一下，事关我们汉东的建设大局。”
半小时后
赵辰出现在了沙瑞金的办公室。
田国富坐在沙发的单侧
这位素有“铁面阎王”之称的纪委书记，此刻眉头紧锁。
赵辰将那份报告轻轻地放在了沙瑞金面前的茶几上。
“沙书记，田书记。”
“这是刚刚汉能集团送来的报告。”
“他们以影响稳定和商业机密为由，公然抵制省委常委会的决议，拒绝配合领导小组的审计工作。”
沙瑞金拿起报告，快速浏览了一遍，脸色沉了下来。
“好一个汉能集团，好大的官威！”
沙瑞金将报告重重地拍在桌上
“省委常委会刚做的决定，他们就敢阳奉阴违。”
“这是想干什么？想自立为王吗？”
田国富也叹了口气。
“这己经不是简单的经济问题了。”
“对组织的决议采取消极对抗的态度，本身就是严重的政治纪律问题！”
赵辰要的就是田国富这句话。
只要能上升高度，就不是轻易可以解决的了。
“沙书记，我一开始也以为这只是正常的业务分歧。”
“但现在看来，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一家连年亏损的企业，哪来那么多的商业机密？”
“一家需要靠国家输血的国企，又有什么资格谈影响运营？”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们越是激烈地反对审计，就越说明账本里藏着见不得光的秘密。”
“他们怕的不是审计本身，而是怕审计揭开他们腐败的盖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