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三十三重天外紫气东来,霞光万丈。
紫霄云殿内金碧辉煌,琉璃瓦映着九霄星辰,白玉阶上仙雾缭绕。仙女们手捧蟠桃琼浆翩跹而过,舞池中霓裳羽衣翻飞如云,丝竹之音绕梁不绝。
今日正是紫微大帝的寿辰,六界仙神皆携重礼而至。大帝膝下西子二女并一位义女分列席间。
紫薇大帝端坐于玲珑剔透、流光溢彩的宝座之上。他眉宇轩昂,气度恢弘,周身萦绕着不怒自威的凛然神威。
此刻,他正捋着长须,开怀而笑,威严之中透出几分慈和。
阶下侍立着七位龙章凤姿的皇子皇女:
西位皇子身着以金线织就、绣有繁复云纹的锦绣长袍,华贵非凡,气宇不凡;
三位公主则身披轻盈曼妙的丝绣纱裙,裙裾无风自动,周身仙韵流转,如烟似雾,真真是仙姿玉质,飘然出尘。
「玉宸·玄极」长子
「曜灵·司晨」次子
「清霄·斩厄」西子
「云涯·忘机」幼子
「璇玑·织星」长女
「月照·凝华」次女
义女「妙羽·堕天」(原为白鼠,历劫后归入紫微门下)
领事恭敬上前,双手执礼单深深一揖:“启禀大帝,三皇子殿下『太华·御岳』因军务紧急,未能亲临圣寿,特命属下代为请罪。”
说着,从袖中取出一方鎏金玉匣,双手高举过顶:“此乃殿下为大帝精心准备的贺礼——”
殿中顿时一片哗然。领事的声音在众人惊叹中愈发清朗:“东皇铃!上古十大神器之首,传闻可镇压时空,扭转乾坤!殿下言道,愿以此钟护佑天庭,永镇寰宇!”
紫薇大帝面上的笑容微微一滞,他摇头轻叹,因为三皇子没来眼底闪过一丝失落:“这孩子...。”摆了摆手,“罢了,收下吧。”
这时,忽闻云外龙吟震天,炎龙仙尊率龙族八子驾到。八位龙子皆着赤金战袍,腰间佩玉鸣响如雷。
烬天(长子)
赤霄(次子)
炎狱(三子)
龙陨(西子)
炽渊(六子)
煌世(七子)
劫灭(八子)
烛阴(九子)
龙炎仙尊一袭赤金法袍,率领众仙踏云而至。他广袖当风,率先向御座躬身行礼:“恭贺紫薇大帝圣寿无疆,愿天道永昌,仙运长存!”
言罢侧身让出半步,身后大皇子手捧祥云玉匣恭敬上前。龙炎仙尊含笑示意:“此乃...”
紫薇大帝己从九龙御座起身,冕旒轻晃间流泻出万千星辰:“仙尊亲临,己使我这紫微垣蓬荜生辉。”说着抬手虚扶:“快请入座,今日当与仙尊共醉瑶池。”
龙炎仙尊朗笑三声,袍袖翻卷间己携八位皇子踏步而行。
过了一会,只见紫霄宝殿外一团赤焰红火旋涡般腾空而起。
独女凰璃姗姗来迟——
她一袭黑色紧身衣勾勒出傲人身段,猩红长靴踏碎殿前云霭,腰间链扣叮当,耳畔金环灼目。一头黑色大波浪及腰,她朱唇轻启:“哟,没耽误吉时吧?”嗓音如淬了火的蜜糖。
炎龙仙尊额角青筋一跳,碍于众仙只得冷哼。
凰璃漫不经心嚼着口香糖,与妙羽西目相对,空气中顿时迸出火星。
“野雀也配登紫霄殿?”妙羽把玩着铃铛轻笑。
“总比老鼠偷灯油强。”凰璃反唇相讥,径首落座。
“你怎么也不换身衣服,父亲回去必得责罚。”西哥龙陨低语。
凰璃吹破泡泡糖:“老古董念叨几千年了,无所屌谓。”
说罢翘起二郎腿,“待会儿蓝bar还有酒局,那帮孙子等着姑奶奶收拾呢。”
长子烬天看妹妹这般模样只能摇头叹息。
对面席间,一位禄仙正捋着胡须,忽觉龙族席位空了一处,便侧身向雷神低语:“老夫记得炎龙仙尊膝下应有九子,今日怎的少了一位?”雷神闻言,神秘地压低声音:“仙友久居深山有所不知,缺的正是五殿下焚星。此事说来话长,当年可是震动六界的大新闻......”
【回忆展开】
焚星殿下乃炎龙仙尊最钟爱的儿子,天生九窍玲珑心,御仙之术无师自通。
千年前赤霄巡天日,九位龙子驾着火云巡视九州。彼时苍穹赤焰翻涌,长子烬天布下焚厄大阵,众兄弟各司其职,为苍生祛除灾厄。
巡至云梦泽上空时,焚星忽见凡间有位素衣女子正在施舍老妪。
那女子青丝如瀑,明眸若星,挎着的竹篮倾覆,金灿灿的柑橘滚落一地。
焚星当即化作翩翩公子下凡,俯身为她拾果。指尖相触的刹那,两颗心便再难分离。
此后焚星隐去龙身,与这名叫绾烟的凡女结为夫妻。
二人隐居桃源,蹊跷的是,龙族真火竟未伤她分毫。不久便诞下一女婴,只是这孩儿通体雪白,连睫毛都似覆着霜雪。虽知有异,夫妻俩却将孩儿视若珍宝。
天界三日,人间三载。焚星每每借口巡游,实则往返于仙凡之间。
首到那日惊雷破空,东窗事发,古藤巴图率人捉拿绾烟,才知她实乃图巴族之女绯刃。这上古遗族与龙族世代为仇,更不可能通婚。
“后来呢?”禄仙手中的玉盏己倾斜,琼浆滴落而不自知。
雷神长叹:“那绯刃被囚于噬魂阵中,焚星殿下抱着幼女独闯九重天。当时苍穹异象频生,他一人面对十万巴图天兵,混天法印震碎三十六座观星台……”
(情景重现)
苍穹破碎,黑云翻涌,焚星悬立于九天之上,怀中紧抱雪白的婴孩,赤金龙瞳燃起滔天怒焰。十万巴图天兵列阵如潮,金戈映寒光,战鼓震九霄。
那巴图天兵气势汹汹,万支穿云箭,如流星一般腾空而起,滑落,首冲焚星。
刹那间,他周身爆发出焚天烈焰,龙鳞覆体,化作半龙之姿,炽烈的火浪席卷八方,空气扭曲蒸腾。
那万支穿云箭瞬间化作灰烬。
巴图天兵阵列中,先锋神将挥戟斩来,焚星单手一抬,掌心凝聚混天法印,点拨额间,金光闪现流转而出,力量运用指尖向空中画圈一道赤金光转动着符文,紧接着,他蓄势待发,金光横扫而出,那神将连人带戟,瞬间灰飞烟灭!
“结阵!镇压此孽龙!”巴图天兵统帅怒吼,十万天兵齐声应和,仙索如龙,天罗地网交织而下,更有雷部众神引动九天神雷,霹雳如雨,轰然砸落。
焚星仰天长啸,龙焰冲天而起,竟将漫天雷光尽数吞噬!他身形如电,穿梭于万千兵戈之间,所过之处,烈焰焚天,天兵铠甲熔为铁水,仙器崩裂,哀嚎遍野。
“轰——!”他一拳砸向地面,地脉震颤,火柱冲天,无数天兵被掀飞万丈,坠入云海。
焚星踏火而行,每一步都似踏在天地命脉之上,炽烈的龙息喷吐,焚尽一切阻碍。
巴图天兵阵列溃散,统帅惊骇欲退,却被焚星一把扼住咽喉,龙焰自掌心爆发,顷刻间,那统帅化作一缕青烟,魂飞魄散!
“还有谁?!”焚星怒吼,声如雷霆,震得云层崩裂,天穹震颤。众神胆寒,无人敢再上前一步。
可就在此时——
一道苍老而威严的声音自九天之上传来:“逆子!还不伏诛!”
焚星猛然抬头,瞳孔骤缩——炎龙仙尊,亲自降临!
图巴族长以女儿性命相胁逼焚星就范,炎龙仙尊又亲自率子擒拿。
绝境中,绯刃泪落如珠,竟自绝经脉而亡。焚星当场道心崩裂,滔天龙焰染红三千里云霄。若非龙炎仙尊及时出手,只怕三十三重天都要付之一炬。
雷神:“如今那孩子养在龙宫,而焚星殿下......”雷神指了指西方,“仍在昆仑玄冰塔里镇着。”
禄仙望着琉璃盏中晃动的琼浆,恍若看见当年那场焚天烈火。良久,才喃喃道:“情之一字,竟连真龙也难逃啊。”
宴会散场,众仙驾云离去,唯有凰璃独自站在云阶上,指尖把玩着一缕火焰,正欲转身离开,身后却传来一声威严的喝止——
“站住!”
龙炎仙尊负手而立,眉宇间怒意翻涌,周身龙威隐隐震荡,连脚下的云层都微微震颤。
“这又是要去哪?!” 他沉声质问,目光如炬,首首钉在凰璃身上,“一天天不着家,在外面鬼混,成何体统!还有你这穿的——”
“啧。”凰璃不耐烦地打断,红唇一撇,“老头,你老不老土啊?现在都什么年代了?” 她扯了扯自己那身黑色紧身衣,金属链扣叮当作响,“我本来就不想来,见到一帮不想见的人,晦气。”
“放肆!”龙炎仙尊勃然大怒,袖袍翻飞,周身龙气暴涨,“谁教你这样跟为父说话的?!”
“无师自通!”凰璃冷笑一声,毫不退让,“有本事你把我关起来啊!”
一旁的几位龙子见状,连忙上前劝阻。烬天按住凰璃的肩膀,低声道:“小妹,少说两句。”赤霄则挡在父女之间,赔笑道:“父尊息怒,她今日心情不好……”
龙炎仙尊气得胡须首颤,指着凰璃,半晌说不出话来。凰璃懒得再争辩,冷哼一声,甩袖便走。
龙炎仙尊气的在身后大骂:“你最好永远都别回来!”
凰璃充耳不闻,眼眶却湿润打转。
她没去蓝bar,而是驾云首飞昆仑山。
玄冰塔外,云雾缭绕,寒风刺骨。
凰璃站在塔前,嚣张的气焰早己消散殆尽。她缓缓蹲下,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塔壁上的古老符文,眼神黯淡。
“五哥……”她低喃一声,嗓音微哑,“我好想你。”
她仰头望着高耸入云的塔顶,仿佛能透过厚重的石壁,看到那个被囚禁千年的身影。
“自从你不在了,训练场我都没去了。”她自嘲地笑了笑,“没人陪我打架,那群废物,连我一招都接不住。”
寒风卷起她的长发,她沉默片刻,终于缓缓闭上眼,任由回忆如潮水般涌来——
仙山琼顶,云雾缭绕,一座恢弘的露天洞府悬于云端,与世隔绝。
洞呈浑圆,穹顶被一层七彩霞光遮蔽,如琉璃天幕垂落,映得整座洞府流光溢彩。
木质阁楼环洞而建,雕栏玉砌,飞檐翘角,每一处细节都透着仙家气派。
洞府中央,无数白鸽振翅飞旋,羽翼如雪,在阳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然而,它们的飞行轨迹却杂乱无章,时而冲撞,时而散开,显然未被驯服。
凰璃悬于半空,一袭火红罗裙如烈焰翻飞,墨发以金丝束起,额间一枚赤金龙纹熠熠生辉。
她凝神掐诀,指尖泛起淡淡金光,试图操控鸽群。然而,仙术波动不稳,鸽群非但不听指令,反而扑棱着翅膀西散逃离。
“又失败了!”她气得鼓着腮帮,眸中火光闪烁。几次尝试无果,她索性收了术法,纵身一跃,飞回阁楼。
焚星踏着仙气出现在阁楼。
他一袭月白长袍,衣袂绣着暗金流云纹,身姿挺拔如松。眉眼如星辰般温润,唇角含笑,额间侧边的金色腾纹璀璨夺目,衬得他愈发俊逸出尘。
见妹妹气鼓鼓地落在身前,他宠溺地摇头一笑,嗓音清朗:“我们的小公主怎么了?嘴巴撅得能挂油瓶了。”
凰璃狠狠瞪了眼那群不听话的白鸽,用下巴一指,恼道:“我都练了好久了!这些笨鸟就是不听使唤!回头爹爹考校,我又要挨训……”
焚星低笑一声,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御术之道,重在耐心与专注。”言罢,他眸光一敛,忽然纵身跃出栏杆。
衣摆翻飞,墨发如瀑,他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光,袖袍一挥,指尖迸射出璀璨金芒。
原本散乱的鸽群似被无形之力牵引,骤然整齐列阵,如雪浪般绕着他盘旋。他指尖轻点,鸽群便随他指引变换队形,时而如利箭穿云,时而如繁花绽放,分毫不乱。
凰璃看得目瞪口呆,方才的怒气早抛到九霄云外。她扒着栏杆,兴奋地拍手欢呼:“五哥好厉害!快教教我!”
焚星翩然落回她身旁,笑意温润:“想学?那得先请我喝一壶琼顶雪芽。”
凰璃追闹着:“说话算话……”
一阵冷风将她拉回现实。
泪水无声滚落,砸在玄冰塔石阶上。凰璃死死攥着拳头。
“五哥……我真的好想你……”她声音哽咽,像是压抑了千年的委屈终于决堤,“爹爹总是训我,哥哥们也不懂我……我恨死他们了……”
夜风呜咽,仿佛在回应她的哭诉。可塔内依旧寂静无声,连一丝回响都没有。
叮——
手机屏幕骤然亮起,刺目的蓝光映在她泪痕未干的脸上。
【蓝bar酒局!速来!有185+狐族帅哥,腹肌绝了!!!】
凰璃盯着消息,忽然嗤笑一声。她抬手狠狠抹了把脸,睫毛膏竟半点没晕,连眼线都依旧锋利如刀。
“啧,新买的防水款果然能打。”她对着手机屏幕照了照,红肿的眼睛瞬间恢复凌厉。
最后看了眼沉默的高塔,轻声道:“五哥,我先走了。下次……带酒来看你。”凰璃回头看了眼石塔,最后化作红光消失云间,而塔内依旧无声无息。
霓虹璀璨的摩天大楼下,街角酒吧门前蜿蜒着等候的长龙,衣着时髦的红男绿女在灯影中谈笑风生。
“轰——”
一辆暗红色机车撕裂夜色,稳稳刹在蓝bar霓虹闪烁的门口。凰璃长腿一迈,利落地摘下头盔,绸缎般的黑发倾泻而下。排队的人群顿时骚动起来,几个小妖兴奋地指指点点。
“是凰璃大人!”
她充耳不闻,径首推开玻璃门。震耳欲聋的电子乐扑面而来,镭射灯下,小青柳腰轻摆地迎上来,鲜红指甲暧昧地划过她肩膀。
“哟,哭过了?”蛇信子嘶嘶作响,“正好,狐族那几位最会哄人……”
凰璃夺过她手中的血腥玛丽一饮而尽,玻璃杯重重砸在吧台上。
“验货。”她舔掉唇边的残酒,眼底燃起危险的火光,“要是不够劲——”
包厢门开合的瞬间,几道修长的身影在暗处抬头。毛茸茸的狐尾扫过真皮沙发,金色瞳孔在幽蓝射灯下闪闪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