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两小时后，飞机开始下降。时晓晓透过舷窗看到下方是一片茂密的森林，远处有微弱的灯光。
"那是边境附近的一个废弃军用机场。"李明哲解释道，手指在仪器屏幕上滑动，"八十年代就停用了，地图上己经抹去。理论上，这里不存在。"
飞机平稳着陆，滑行到一处隐蔽的机库前。舱门打开，潮湿的夜风夹杂着草木气息扑面而来。时晓晓抱着半睡半醒的小月月，牵着小星星，跟在陈景时身后走下舷梯。
机库阴影处站着三个高大的身影，都穿着黑色作战服，脸上戴着特制的金属面具，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为首的男子上前一步，向陈景时行了一个奇怪的礼——右手握拳抵在左胸，然后平伸向前，动作干净利落却带着某种古老的仪式感。
"少主。"他的声音正是对讲机里那个，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请跟我来。"
陈景时没有回礼，只是冷冷地问："面具摘了。"
三人对视一眼，金属面具反射着月光，形成诡异的光斑。为首者缓缓摘下面具——露出一张布满疤痕的脸！右眼是机械的，泛着诡异的红光，在黑暗中像一颗微缩的月亮。
"抱歉吓到您。"他苦笑道，疤痕随着表情扭曲，如同爬行的蜈蚣，"二十年前那场爆炸...我们几个都这样。戴面具是为了不惊扰孩子。"
时晓晓下意识地挡住小星星的视线，但男孩己经好奇地探出头，眼睛瞪得圆圆的："叔叔，你的眼睛会发光！好酷！"
黑衣人愣了一下，机械眼的光度微妙地变化，竟然笑了："小家伙有胆识。"他蹲下身，与小星星平视，动作出奇地轻柔，"想看看更酷的吗？"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他的机械眼突然投射出一束红光，在空中形成一个小型全息图像——一只展翅高飞的鹰！光影构成的雄鹰栩栩如生，每一根羽毛都清晰可见
"哇！"小星星兴奋地拍手，完全忘记了恐惧，"可以教教我吗？"
时晓晓松了口气。小星星天真无邪的反应似乎冲淡了紧张的气氛，连陈景时紧绷的表情也缓和了些。
"怎么称呼？" 陈景时问黑衣人，语气不再那么冰冷。
"影卫没有名字，只有代号。"对方回答，机械眼的光度随着声音起伏变化，"我是影一，他们是影二和影三。"
周教授激动地上前，老花镜后的眼睛闪烁着泪光："林将军真的还活着？他在哪？"
"主人情况特殊。"影一谨慎地说，机械眼转向老教授时发出轻微的嗡鸣，"请先到安全屋休息，天亮后我们会安排见面。"
一行人跟着影卫离开机库，登上两辆没有任何标志的黑色越野车。车子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行驶，时晓晓透过车窗看到月光下的树影如同鬼魅般快速后退。约半小时后，车子停在一栋隐蔽的林间别墅前。
别墅外表朴素，木质外墙爬满了常春藤，几乎与森林融为一体。但内部却配备了先进的安保系统和生活设施。影一带他们参观了各自的房间，又准备了简单的宵夜——军用罐头加热的炖菜和压缩饼干，但在当前情况下己经算是美味。
"这里绝对安全。"影一保证道，机械眼扫过房间每个角落，"有任何需要按墙上的蓝色按钮，我们随时在。"
等影卫们退出客厅，时晓晓终于忍不住问："他们...是人吗？"她的声音因疲惫而嘶哑。
周教授摇头，白发在灯光下像一团蓬乱的棉花："不完全是。'影卫'是'晨曦计划'的副产品，基因改造战士。他们拥有超越常人的身体素质，但代价是寿命缩短和...外在变异。"
"父亲怎么会参与这种事？"陈景时皱眉，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为了对抗境外势力。"周教授叹息，声音突然变得苍老，"当年我们发现有外国组织在搜捕国内的能力者做活体实验，林锐将军才批准了'影卫'项目。他们是武器，也是盾牌。"
时晓晓给两个孩子洗漱完毕，哄他们睡下后回到客厅。陈景时和周教授还在研究三块玉佩投影出的地图，李明哲则在一旁操作一台便携电脑。
"有什么发现？"她轻声问，将一杯热茶放在丈夫手边。
陈景时指着地图上闪烁的红点："这是我们所在的位置。而父亲...在这个山谷里。"他指向地图边缘的一个蓝色标记，距离这里约三十公里。
"为什么他不来见我们？"时晓晓不解。
"影一说他受了伤，行动不便。"陈景时眉头紧锁，手指在地图上划出一条路线，"但我觉得没那么简单。"
周教授突然指着地图上一个奇怪的符号，干枯的手指因激动而颤抖："等等，这个标记...是实验室的紧急出口！林将军可能被困在里面了！"
所有人立刻围过来。那个符号很小，藏在山谷地形图的褶皱处，形状像一个倒置的"T"，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影卫在撒谎？"时晓晓警觉起来，后背一阵发凉。
"不一定。"陈景时分析道，手指轻轻描绘着地图轮廓，"也许他们也不知道这个出口。看地图年代，这可能是后来加的。"
李明哲突然压低声音："各位，我检测到别墅里有隐藏的监控设备。我们的一举一动可能都被看着。"
时晓晓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脊背。这到底是保护还是软禁？她看向丈夫，发现他的眼神变得异常锐利。
"先休息吧。"陈景时若无其事地说，同时用手指在桌上轻敲了一段摩斯密码——"午夜行动"。
时晓晓会意，假装打了个哈欠："确实累了。明天还要见...父亲。"这个称呼在她舌尖显得如此陌生而沉重。
各自回房后，时晓晓检查了孩子们的情况——小月月睡得很沉，手臂上的纹路又隐约浮现，在黑暗中散发着微弱的蓝光；小星星则抱着被子，嘴里嘟囔着"发光眼睛叔叔"，小脸上还带着兴奋的红晕。
她轻手轻脚地换了身便于活动的黑色作战服，将三块玉佩贴身藏好，然后坐在床边等待。玉佩在黑暗中微微发热，仿佛在呼应着什么未知的力量。窗外，一轮惨白的月亮挂在树梢，像是无声的见证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