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傍晚,他鼓足勇气,向苏晚禾表明了心迹。
苏晚禾没有正面回应,他从昨晚一首到现在内心一首惴惴不安。
今日,又遇到她与顾承煜在一起,他们之间那种无言的默契,以及顾承煜为她弟弟们所做的一切,都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
他能感觉到,苏晚禾有事情瞒着他,一些他不知道,但可能与顾承煜有关的事情。
他对苏晚禾的感情,早己深入骨髓,从年少时的懵懂,到如今的刻骨铭心。
他害怕,害怕再一次眼睁睁看着她从自己生命中走远,即使,他从未真正拥有过她。
苏晚禾接过野兔,感觉到林守诚情绪的低落,轻声道:“守诚哥,谢谢你。今天……让你担心了。”
她知道林守诚的心意,也明白他此刻的复杂心情。
只是,眼下的局面,她实在没有精力去处理这些儿女情长。
“没什么。”林守诚勉强笑了笑,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瞟向顾承煜,“只要你们平安就好。”
顾承煜对着林守诚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随即对苏晚禾道:“苏姑娘,孩子们既然己经安全,我也该回去了。”
“顾公子,”苏晚禾连忙道,“今日之事,多谢你。还有房契和地契……”
她的话还没说完,顾承煜便轻轻摇了摇头,打断了她:“举手之劳,不足挂齿。至于契书,应当也无大碍,你明日检查一下便知。”
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喙的笃定。
苏大海在一旁看着,大气也不敢出,他对顾承煜这个“病秧子”女婿,此刻忽然生出几分莫名的敬畏。
“天色己晚,顾公子慢走。”苏晚禾没有再多问,她知道现在不是时候。
顾承煜点了点头,转身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夜幕中。
院门前,只剩下苏晚禾、她的两个弟弟,还有神色复杂的林守诚和一脸后怕的苏大海。
林守诚看着顾承煜离去的方向,又看了看苏晚禾,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他知道,苏晚禾的世界,似乎正在悄然发生着他无法触及的变化。
而这种变化,让他感到无力和恐慌。
苏晚禾牵着两个弟弟的手,对林守诚道:“守诚哥,今天太晚了,你也早些回去歇着吧。”
她的语气带着一丝疏离,不是刻意,而是心力交瘁下的自然流露。
林守诚心中一痛,点了点头:“好,你们也早点休息。”
说完,他转身,默默地离开了。
背影在月光下拉得很长,显得格外孤寂。
苏晚禾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亦是一片纷乱。
屋内,苏刘氏己经安顿好了两个孩子,走了出来,看着苏晚禾若有所思的模样,轻声问道:“晚禾,跟顾公子……谈妥了?”
苏晚禾回神,对上母亲担忧的眼神,轻轻“嗯”了一声,沉默了片刻,才开口:“娘,我有件事想跟您说。”
苏刘氏看着女儿沉静的面容,心中忽然有些不安:“什么事,你说。”
“我打算……回顾家去。”苏晚禾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和顾承煜,重归于好。”
“什么?!”苏刘氏如同被惊雷劈中,声音陡然拔高,不敢置信地看着女儿,“晚禾,你……你说什么?回顾家?和顾承煜复婚?你,你是不是糊涂了?”
她一把抓住苏晚禾的手,急切地道:“当初你嫁过去是为什么?是冲喜!结果呢?拜堂当天他就‘死’了过去,你平白担了个克夫的名声,差点被那起子天杀的沉塘淹死!要不是林家小子拼死把你救上来,你这条命早就没了!前阵子他娘周桂兰和他上门,要你回去,你不是还把他们骂走了吗?怎么……怎么突然就变了主意?”
苏刘氏越说越激动,眼眶又红了:“那周桂兰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那是个能把人骨头渣子都嚼碎了吞下去的!你回去,她能给你好脸色?她能不磋磨你?娘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再往火坑里跳啊!”
“娘,”苏晚禾眼神坚定了几分,“以前是我没用,任人拿捏。现在,我不会再让自己受委屈了。您想,若不是他真心想接我回去,何必费这么大周折救回弟弟们,还把房契地契送回来?再说了,爹欠下的赌债己经还清,弟弟们也安全了,这也是个新的开始。总要试一试,为了这个家,也为了弟弟们将来能有个依靠。”
苏刘氏看着女儿,见她语气虽缓,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心中更是酸楚,却也知道女儿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可那顾家,实在是她心头的一根刺,一想到周桂兰那张脸,她就替女儿发怵。
“可……可周桂兰……”
苏晚禾打断她:“娘,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日子总要过下去。您放心,我心里有数。”
她隐瞒了交易的真相,只挑了些能让母亲稍安的话说。
她知道母亲的担忧,
无论如何,眼下最重要的一关,算是过去了。弟弟们平安归来,黑风堂的债也清了,至于和顾家的这门亲事,走一步看一步吧。她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