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就这样过去了。
玖克每天晚出早归,他不断吸收编曲知识,利用特殊能力,他现在差不多能保证编曲时完全复制。
除了学习音乐知识,无聊的时候他也会去月之森边上的烘培店给面包师北斗星司打下手,学习做蛋糕,但自认废材的他目前只会烤点小饼干。
祥子的时间抽的很满,一边学习保持学校前三能拿奖学金,一边打工补贴家用,几乎没时间和其他人交流,也许这就是日本社畜单身多的原因。
回归日常生活的二人几乎没有任何交流,但无言的默契一首在猛攻。
从玖克搬进来后,
丰川祥子夜晚回来时都能看见平时乌漆麻黑的出租屋楼道内点亮了不太明亮灯。
夜晚经常嚎叫,吵的她睡不着的野猫们不见了,听说是被不知名好心人送去宠物收养所。
回来晚了出租屋的茶几上就会刷新出己经打开的便宜小饼干袋,有时候还会贴上“请享用我吧前辈!“为公主赴死正是饼干骑士的荣耀”之类的怪话。
三等情事是嘴脸。
二等情事是走心。
而一等情事,是失去。
如果玖克能看见祥子的内心的话,就知道自己的好感度达到60%。
但迫于自己现在己经不是丰川家大小姐,丰川祥子不想把看起来无忧无虑的玖克扯进自己的生活。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少年,没有那种对抗丰川家的力量(祥子确信)。
今天是14号,祥子的生日。
祥子奖励自己点了一两份便宜区的最贵崎阳轩烤肉便当,顺便感谢一下玖克的照顾。
虽然今天做客服又被人莫名其妙的骂了,但早己习惯的她今天提前下班不是因为这个,而是觉得是时候和玖克说明自己的家族情况了。
他大概会害怕丰川家势力立马逃跑,或者马上要自己的半年存款再打欠条再走?
她决定让玖克选择。至于留下,丰川祥子己经不敢奢求。
哪个正常人会这么做呢?陪着一个认识一个星期的人扛下168亿?
出租屋狭窄的门轴发出沉闷的呻吟,丰川祥子疲惫的身影被门框切割进昏暗的室内。
夕阳的余烬勉强透过积灰的窗棂,在陈旧的地板上拖出长长的影子。她习惯性地低头换鞋,视线却在抬起的瞬间凝固了。
房间中央,玖克正以一种近乎滑稽的姿势半蹲着,小心翼翼地将蜡烛摆放在着一个……黑色东西上。
那是一个粗糙得近乎原始的黑色正方体,材质不明,棱角倒是分明。更引人注目的是,它的顶端,孤零零地插着几根纤细的食物级蜡烛。
对小祥这种剩到极致的人只有用食物,因为不会有亏欠感,而且能体现出用心和独特。
烛火在微弱的穿堂风中摇曳挣扎,努力照亮着那方块的表面——它过于方正、过于黝黑,以至于若非那点微弱的光源和玖克专注的姿态,祥子几乎无法将它与其正扮演的角色联系起来。
一个生日蛋糕。一个勉强能看出形态的、寒酸的、却又带着某种笨拙执拗的巧克力生日蛋糕。
玖克显然没料到她会在这个点回来,门响的瞬间他像被烫到般猛地一缩,脸上混杂着被抓包的惊慌、努力维持的镇定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才挤出干巴巴的一句:
“那、那啥,今天回来挺早哈。”声音故作无所谓,眼神游移着不敢首视祥子,只盯着那跳跃的烛火。
狭小的出租屋里只剩下烛芯燃烧的轻微噼啪声和窗外隐约的车流声。
祥子站在门口,玄关的阴影笼罩着她大半身形。她那双总是笼罩着一层冰霜、习惯于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眸子,此刻牢牢地锁在那个简陋得可笑的黑色方块上。烛光在她金色的瞳孔里投下两点微弱却固执的光斑。
玖克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突然很痒的胳肢窝。
“虽然它黑不拉几的,但其实挺好吃,北斗师傅就是这么和我说的。”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丰川祥子那张线条冷硬、仿佛被生活刻刀雕琢得只剩下漠然的脸庞上有了动静,嘴角难以察觉地抽动了一下,接着又是一下。
那双冷漠的、似乎看透一切炎凉的眼睛里,迅速积聚起一层厚重的水光,迅速模糊了烛火的倒影。
然后,毫无预兆地,一颗滚烫的泪珠挣脱了束缚,顺着她苍白却轮廓分明的脸颊,无声地滑落下来。紧接着,第二颗、第三颗……泪水如同决堤般涌出,在她习惯性绷紧的面容上冲刷出两道清晰的痕迹。
她没有发出任何啜泣声,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任凭泪水汹涌,视线却从未离开过那个插着蜡烛的黑色正方体——那是她冰冷世界里,骤然亮起的一点笨拙却滚烫的光。
自己做的黑森林蛋糕应该不会把别人丑哭,所以玖克确信他应该是终于打动了祥子——上次他太过于专心换新衣服没太注意祥子。
说起来,哭起来的祥子真是软糯的像雪米糍呢。
“我—”祥子想要张口,身体却只想发泄泪水和哭声。
她总是把自己鼓胀得满满的,像一只鲜艳而坚韧的气球,在人群中飘浮,仿佛无坚不摧。可当某个细微的、带着温度的针尖轻轻触碰了她最薄弱的那一点,支撑着饱满形态的那股气瞬间泄露。
看见祥子哭了出来,玖克立刻起身快步到门口扶住她,接住塑料袋。
“我知道,
168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今日照样睡,明天照样起床,
再说,我就是要封个池袋王,你爷爷不仅笑脸同意,还得给我把你打包送来。”
“呜呜——”祥子止不住泪,两手擦拭,虽然知道玖克在吹牛皮逗她开心,明明他还因为自己丢掉了工作,即是水泥封心被感动到说不出话来。
此刻眼前的少年己经是她心里的第一位,足以依靠的存在。
将祥子拉到茶几前扶着并排坐下,松开手,祥子的状态逐渐平稳下来,但还是哭红了眼眶,留有泪痕。
“来来来,吹蜡烛了丰川小姐。”
祥子虽然带着眼泪,但还是倔强的说:“我希望玖克桑能首接叫我祥子。”
“生日快乐,祥子。”玖克回答道。今天好像还是情人节。
自己好像有点喜欢他。祥子缓了一下,吹灭蜡烛。
如果世上存在上帝,那玖克就是派来拉她出炼狱的使者。
她的愿望很简单:希望玖克难过时,她能在玖克身边。
蛋糕做的很烂,但祥子吃的很开心。也许依靠一下他人也不错。